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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山间的梦,是狂野的风

【火TJ】福乡与花(9)

       Thomas和Johnny的婚礼最终被定在了五月。

       王室的婚礼是国家的节日,它必须成为奢华与传统的典范。整个婚礼筹备了整整半年,期间有无数的难题被反复商讨最终又勉强解决。例如Thomas与Johnny信仰不同的宗教,而卡波斯主教也一度希望Thomas能够改信天主教。然而事实证明希望最终也不过是不切实际的肖想,Thomas身为国王不可能放弃国教,如果他是与继承权无缘的王子,那么一切都会好很多。

       于是,在一个晴朗而温和的日子里,王子与国王的马车顺着那条由卡波斯王室所开辟的道路驶向圣母大教堂,期间他们路过了市中心的慰灵堂,那里矗立着一块为逝去战士所修建的纪念碑。按照卡波斯的传统,Thomas走下马车,将手中的橘子花花环放在了慰灵堂内的方尖碑前。

       教堂内的婚礼仪式乏善可陈,一切遵从流程按部就班地进行,就连一向叛逆浮躁的Johnny也难得严肃了起来,生怕在自己的婚礼上留下半分差错。只除了一件事有些不太合乎礼仪传统,在主教为两人做完祈祷后,Johnny本应该轻轻亲吻一下Thomas。但那时他突然有些难以抑制住自己的激动,几乎是一把将Thomas紧紧地搂进了怀里。

       当他们走出教堂后,两个人从王子和国王变成了共享生活与权力的伴侣,以前,他们总是独自一个人,而现在,他们成了一对。在他们面前的广场上,挤满了奏乐的一千名乐师和看热闹的百姓。Thomas第一次对这座生活了八年的城市感到恐惧,他的母亲因为身体原因未能亲自到场,而他的人民也远在千里之外的北方无法与国王同享欣喜,无忧无虑地少年时光在此时正式宣告结束,除了一顶王冠和他的丈夫,他所拥有的似乎少得可怜。

      Johnny看到Thomas站在教堂门口有些发愣,他疑惑地站在原地等着他,并且轻轻叫了一句Thomas,这才把Thomas从沉思中唤回现实。在多林宫,等待他们的是无数贵族的祝福、盛大的宴会和一轮又一轮的小步舞,在管弦乐和窗外的礼炮声中,人们的谈话很快就会被更为喧闹的声音吞噬。Johnny和Thomas被这份热闹牵着走了大半个晚上,笑容几乎僵在了脸上,只有面对朋友们时才能稍稍松懈下来。但朋友们往往只能和他们说上一两句话。Louis在远处注目了他们很久,最后也只不过跟着全场的宾客举了举杯子。

       直到婚礼结束、他们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换上睡衣、躺在床上而女侍们退出门外时,两个人才能真真正正地放松下来,说一些只能留在彼此之间的温存话。

      Thomas和Johnny从小一起长大,两个人对彼此分外熟悉。无论是在社交场合还是私下的生活中,他们从不会缺少吻和拥抱。可这样亲密的躺在一起却是实实在在头一遭,突然拉近的距离令他们都有些紧张。晚间的睡衣很薄,一个人的体温很容易就传到另一个人身上。最后,Johnny偷偷在被子底下握住了Thomas的手,Thomas似乎从水面上一下子浮了上来,终于能够顺顺畅畅的呼吸了。他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样把脑袋枕在了Johnny的肩膀上,左手和Johnny的右手十指相扣,一切又回到了他们熟悉的节奏,在这个昏暗温暖的小天地里,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Johnny吻了吻Thomas的棕色卷发,他问他,今天在圣母教堂门口,你在想什么。

      “家。”Thomas说,他在Johnny面前从不说谎,也不会掩饰他对故国的思念和渴望。Johnny纵容他的思念,从来都不会因此而感到气愤或是难堪,他明白Thomas骨子里是个多罗人,这一点就算他在卡波斯生活再久也不会变。在婚礼晚宴上有一道特意为他准备的多罗菜,大概是用奶汁烤的比目鱼,Thomas尝后赞不绝口,而Johnny却把它视为一场灾难。

      他再好也代替不了Thomas的母亲,这点Johnny明白,于是他只能安慰Thomas,“等天气再好一些,或许你可以带我回你的故乡看看?我认为母亲不会拒绝这个小小的要求。”

      “希望如此……我离开那里的时候还很小,不知道伊凡诺夫宫有没有变化?我以前在乡村的庄园里养了一头小熊……可惜我没能把它带来。”

      “熊的生命都很长,我保证你会再见到他的。”

       Johnny感到Thomas在他胸口轻轻点了点头,他将被子向上拉了拉,伸手搂住Thomas的腰,小声说:“你今天很累了,早点休息吧。”

      Thomas嗯了一声,可他们谁也没睡觉。因为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Thomas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脸颊热的发烫,而Johnny的心跳比平时更快。他小声叫了一声Johnny的名字,羞涩又有些恐惧地扯了扯Johnny的睡袍,毕竟,Johnny才是丈夫,他应该主动一点。

      Johnny静静地喘着气,脑子里几乎在天人交战。他们刚刚结婚,Thomas的腰正被他圈在胳膊里,睡袍薄的像是空气。他当然想,而且他确定他们都想……可Thomas年纪太小,才刚刚过了十五岁,Johnny不确定会不会对他造成伤害。

       床幔的隔光效果很好,在这个昏暗狭窄的空间里,Thomas很难看清楚Johnny的表情。他伸出手,试探性地去摸Johnny的脸,最后却摸到了他挺立的鼻梁。Thomas在脑海里想着Johnny的样子,想着他所拥有的漂亮的鼻子,多情的眼睛,饱满的脸颊和能够引起每一个人接吻欲望的唇。他支起了身子,捧住Johnny的脸颊在他的脸上落下了一个吻,等他亲上的时候,他才发现他亲到的其实是Johnny的眼睛和他长长的睫毛。

      Johnny被Thomas并不成熟的调情方式撩拨的心烦意乱,其实他当时是想等到Thomas十七岁再结婚。然而女王却总说过长的等待会让多罗悬心。况且Thomas并不是一个平平无奇、毫无所长的结婚对象,如果他愿意,他完全可以挑选其他人做他的丈夫。Thomas和Johnny的婚姻是双方父母定下的,可如果他遇到更喜欢的人呢?他如果改变主意了呢?这种事情在历史上屡见不鲜,Johnny怎么就能肯定自己能把他套牢?

       即使明白女王是在用不着边际的想象来刺激自己,Johnny还是傻乎乎地中了计,于是一切就这么快马加鞭地运作了起来,可事实就是Thomas其实还没准备好,连Johnny自己都有点蒙。

      Johnny一把握住Thomas的肩膀,有点粗暴地将他摁在了枕头上。他像个抱着玩具熊的小男孩一样把Thomas抱了起来,一只手握住Thomas的手腕并将它固定在枕边。“睡觉!”他恶狠狠地说,然后自顾自地闭上了眼睛。

       Thomas被Johnny死死搂住,几乎动弹不得。他盯着床幔看了一会儿,最后推了推压在他胸口的那只手臂,“我睡不着。”

      Johnny轻轻嗯了一声,将头埋进Thomas的肩膀里,鼻子轻轻蹭了蹭他颈旁动脉的位置,“我也睡不着。”

       Thomas尝试着在Johnny的手臂里扭动了一下身子,和他面对面地靠在一起,他的声音像是滚过奶油里的蜂蜜棒,透着诱人的甜,连圣人都不能拒绝,“那你要不要吻吻我?”他问道。

       第二天,当女侍们拉开窗幔时,Johnny已经离开了。Thomas艰难地睁开眼睛,从床上摇摇晃晃地坐了起来。宫廷贵妇们已经排着队在他的房间里站好,为他递来更换的内衣。Thomas刚准备走下床,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立刻困窘地缩了回去。

      于是女侍们善解人意地开始拉他的被子,又努力地帮他穿上衣服,等到一切准备就绪,Thomas的脸几乎红的像权杖上的珊瑚。他尴尬地在众人的目光中洗漱、祷告、吃饭,直到接近中午时才有了那么一点点自由的时间。

       Katherine是来看望Thomas的第一个朋友,她刚一落座就表现出了与以往截然不同地探究。看得Thomas浑身不自在。他恼怒地问Katherine,“你总看着我干什么?”

      Katherine摇了摇头,她捻起盘子里的一颗草莓送进嘴里,像是想笑又像是欲言又止。最后,她放低声音偷偷问:“你们昨天有没有发生什么?”

      Thomas冷淡地瞥了Katherine一眼,试图以权势的威压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他反问公爵小姐,“这是你该问我的话吗?”

      “你以为谁想问你这个……”Katherine辩解道,“你以为全王宫谁关心这个?”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但Thomas和Katherine都没有点破。两个好朋友坐在一起沉默了好久,一个看起来很无奈,而另一个却还在没心没肺地吃着点心。等到盘子空了,Katherine才继续对Thomas说话:“你知道亨利八世和阿拉贡的凯瑟琳的故事吧……”

       “我还没有笨到要你给我补习历史。”

       “这就对了,你想,他有六个妻子,却几乎对每一个都不满意,为什么?”

        Thomas讽刺地撇了撇嘴角,“因为他想要一个继承人。”

        Katherine推了推Thomas的手,“所以啊,你们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

        Thomas别扭地瞪了Katherine一眼,示意她把脑袋凑到自己身边来。他稍稍越过桌子,凑到Katherine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天啊……”Katherine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在用这种古希腊人的结合方式……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她想了想,又补充道,“然而我可以理解。但女王陛下大概很难理解。”

       “即使我们柏拉图,别人也管不着。”Thomas不耐烦地说。

       这时,小Katia从门外走了进来,对Thomas说Vitte伯爵有急事想见他。于是Katherine会意地离开,方便Thomas接见自己的臣子。

       Vitte伯爵看起来依旧很沉稳,但眉心却透着翳色,他向Thomas行了礼,却连一句恭喜都没向他说,Thomas隐约感觉到,多罗那边似乎出了事。而事实证明,伯爵为他带来的也确实是一个几乎难以承受的噩耗。

       “太后病危。”伯爵对他说,“她希望能最后见您一面。”

         

        TBC

        古希腊人的方式,其实是腿交。

        这章的花是橘子花,似乎不太明显?据说婚礼上戴橘子花花环是西班牙旧俗。这篇大概快完结了……我好怕会和银泉写串。身份其实都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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