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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TJ】福乡与花（8）

       我想了想，干脆让他们就这么傻乎乎的HE好了。

       下午一点并不是Thomas接见王公大臣们的时刻，但大Katia禀报他说，Vitte伯爵来了多林宫，请求见他一面。Vitte伯爵担任外交使节已经有些年头了，大概在八年前，还是他亲自将Thomas带到了卡波斯。他们是名义上的君主，私下里则有些像师生。Thomas在他面前没什么避讳，便点头同意了。

       伯爵步入房间时，Thomas正靠在桌边打理着一束矢车菊，它们诚然美极了，可是，在一位外交家眼里，如果这些花不是经由卡波斯的王子之手送与国王的话，那么即使它们再美，也全无意义。

        希罗公主在卡波斯大概呆了两个星期，关于她的风言风语也在就这么传了两个星期。贵族们间当着笑话传，可民众们却当着真事儿传：都说王子Johnny不满意Thomas怪诞的北方做派，反而和希罗公主情投意合。他拉着自己心上人的手到女王面前要求选择自己的婚姻。女王拗不过王子，已经打算和多罗退婚，将小国王送回北方去。

       Thomas看起来对此毫不介意，多罗却炸开了锅。摄政太后最近一直在生病，政事则由她的弟弟，Thomas的舅舅Voronov公爵打理，公爵做事急进，连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没弄清楚就连发了三四封急件送到Vitte手里，要求他尽快督促Thomas，将这桩还未成型的婚姻关系尽快坐实。Vitte虽然不像Voronov那样自乱阵脚，却也觉得有必要和小国王谈谈，这才连忙进了多林宫。

       Thomas心情不错，Vitte的情报也三番四次确认国王和王子关系一直非常融洽。小国王与装腔作势的宫廷生活格格不入却又关系和谐，除了最近开销有些惊人，似乎不必为他王子未婚夫的的地位担心。可王子一天没正式求婚，整个多罗的心就一天定不下来。

       行过礼后，Vitte和Thomas分坐于茶桌两侧，国王开始询问起最近是否有多罗寄过来的信，又问起自己母亲的健康状况，他只字不提政事，因为他本人对此本来也就一窍不通。身为国王却毫无政治头脑，这是最让Vitte担忧的地方。

      “是来了一封您的舅舅Voronov阁下的亲笔信，信里提及陛下正在渐渐康复，让您无须过多担心。”

       “感谢上帝。”Thomas微笑着点了点头，女侍为他们端来了茶饮和点心。但Vitte伯爵却一口未动。

       “陛下，Voronov公爵向您致以问候，可在信里也谈及了他对您的担忧……”

       “舅舅担心我什么？”Thomas问，他从盘子里捻起了一块点心送进嘴里，漫不经心而又天真快活，一点也不为自己感到忧虑。

       Vitte在心里默默地叹气，他耐心地解释说，Voronov所担心的是Thomas和Johnny的婚姻关系。

      “我们很好。他很爱我。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担心。”

       “爱不能让两国同盟更加稳固，可是婚姻可以。”Vitte的语气有些凝重，他反问Thomas，“话又说回来，既然他爱您，为什么迟迟不提出正式求婚？”

       国王的笑容消失了，他沉默地饮了一口加了果酱的茶，而Vitte能看得出来，他是在用表面的平静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知道了。”国王说，“让我自己想想”

       于是Thomas的笑容在整个下午变得稀有起来，他的新朋友，叛逆又大胆的公爵小姐Katherine几乎使出浑身解数来哄他开心，可却收效甚微。她有些气恼地卷着头发，后来干脆拉住Thomas的手对他说：“要不，我们去市中心逛逛吧。”

       Thomas突然抬起了眼睛，他迷茫地望着Katherine，小声问她：“什么叫去市中心逛逛？”

      “就是我们瞒过所有人，偷偷去市中心走走啊我的陛下，我听说今天有假面舞会，我们可以去玩一个晚上，然后第二天清晨偷偷回来，只要隐秘一点，没人能发现。”

       Thomas的烦恼在顷刻间烟消云散，脑海中只剩下了这个危险又大胆的提议，他倾过身子，凑到Katherine身边低语，“可只有我们两个可不行啊。”

      “我们可以叫上Louis。”

       Thomas摇了摇头，“我知道他在忙。”

      “哦……”Katherine笑了起来，“那我叫上我哥哥吧，他在王宫当值。别的不需要，可我们得有些亲信侍卫。还有一架马车。”

      “晚上见过女王之后？”Thomas问。

      “晚祷之后，您能保证殿下不会找您吗？”

      Thomas用他幼稚的思维想了想，“大半夜的，应该不会。”

      Katherine也朝Thomas那里凑了凑，两个人袖口的蕾丝花边儿紧紧地堆在了一起，她慧黠地眨了眨眼睛，隐秘地打着口型，“那说定了，陛下。”

      Thomas和Katherine趁着夜色钻进了准备好的马车，这种危险游戏带给Thomas前所未有的兴奋和战栗。他坐在马车里，将那幅准备好的面具戴在了脸上，并询问Katherine是否还能认出他来。

      “这可不行啊，我的北方美人儿。”Katherine一直坚持，只要戴上假面，那么眼前的身份顾忌便可以暂且抛在一边，因此对Thomas说话时也不再那么毕恭毕敬，“你脸上的每一个线条都不属于卡波斯，要不是用纱巾把整张脸都围起来，你总能暴露出点儿什么。”

      Katherine开玩笑地用手指蹭了蹭Thomas未被面具遮住的下巴，“这里特别容易被认出来。”

      “别开玩笑了。”Thomas轻声抱怨着，他拿下了面具，重新变回了国王，而Katherine也适时地收回了手。他们透过车窗好奇地打量着夜色中的首都。这是一座不夜城，繁华迷离的灯火甚至远胜于漫天的繁星。马车匆匆行驶过亚历山大皇家剧院和隐藏在朦胧月色下的圣母教堂，而莫卡桥边的布塞弗勒斯与亚历山大像剪影一样掠过了Thomas的眼帘。街上布满了形形色色的人群，算命的吉普赛人、包着头巾叫卖苹果的老妪、手里拿着糖果的孩子、穿着陈旧蓝外套的手艺人……他很少有机会这样身临其境地打量着他所生活的城市，至于奢华宏伟的多林宫，那是他的生活，不是卡波斯的生活。

       马车将他们带到了舞厅门口，那里热闹的好像狂欢节，人群的喧嚣声甚至超过了音乐。Katherine和Thomas好像两滴水在顷刻间一样被人海吞噬了。所有人都带着面具，任何两个人只要手肘捧着手肘就能立刻在一起跳起舞来。Thomas刚开始被这场面吓得有些发懵，他被一个陌生男人直接扯进怀里顺着节奏转起了圈，而Katherine在他身边笑的像一只恶作剧得逞的猫。

      “怕什么？又没人认出你。”

      “我不是怕这个，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天啊你还指望着他吻你的手吗，你跳错步子了。”

       Thomas感觉自己踩到了什么，这还是他人生十几年来头一遭，他歉疚地朝舞伴微笑了一下，然而在面具下这个表情显得并不是那么真心。可没人在意，所有人都在疯狂寻欢作乐，好像夜晚永远都不会走到尽头。

      Thomas渐渐被这酒神狂欢式的享乐融化了理智，那些烦恼和循规蹈矩的宫廷生活被他就这么简简单单地甩在了脑后。随着音乐节奏的递进，舞动的人群好像一团燃烧的烈火，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吞噬掉整个世界。Katherine大声对他说：“别像丢了魂儿一样，等会我们还要走路回去呢！”

       Thomas笑了起来，他拉住Katherine的手，和她结为一对临时的舞伴，公爵小姐促狭地审视着他脸上的红晕，打趣道：“你怎么好像一辈子没跳过舞一样。多林宫的舞会还少吗？”

     “可那里的舞会处处都是玄机，不像这里这样无拘无束啊。”

     “可这里也没有那个带你跳舞的人啊。”

      “天啊Katherine，”Thomas抱住她的腰转了个圈，一边大笑着抱怨：“都这个时候了，能不能别提金鱼缸里的人和事儿啊。”

      “北方人是不是都像你一样冷酷，转眼间就把自己的未婚夫忘得一干二净了。”

       “闭嘴Katherine，你带乱我的节奏了。”

       Katherine眨了眨眼睛，她主动撒开了手，将Thomas留给了一位站在他身后的年轻人。Katherine注意到那个年轻人很久了，他是新来的，刚进来时在角落里站了一会儿，紧接着就直接冲着Thomas走了过来，显而易见是被他吸引了。王室的风流韵事多的能写部长篇小说，就这一支舞，着实无伤大雅。

      但Thomas可没有Katherine那样迟钝，他在手被握住的那一刻就显而易见地愣了一下，他的舞伴拉着他的手使他转过身来面对自己，Thomas就这么自然而然地陷落了一双使他无比熟悉的蓝眼睛里。Thomas觉得脸颊微微烫的像被阳光吻过了一样，即使他们都戴着面具，可正如Katherine所说，足以使他们暴露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嘘。”Johnny用食指抵住嘴唇，示意Thomas什么都别说。小国王会意地点了点头，他微微仰起头，吻了吻Johnny的食指，现在，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们共同的秘密了。

      Thomas看着Johnny的眼神不是有些飘忽就是直勾勾的，而此时此刻，他显然选择了后者。他问他的未婚夫：“你怎么在这儿？”

      “我跟着你来了。你们胆子也太大了，谁也不告诉就偷偷跑出家门，妈妈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生气呢。”      

       Thomas撇了撇嘴，不太想深究Johnny奇特地用词，显然也不太想回答。Johnny会意地握了握他的手，用目光示意他，我知道你大概又有了什么烦心事，如果不想说就不要说了。

       和Johnny在一起的感觉很微妙，当Thomas一个人呆在这里的时候，他被兴奋冲昏了头，恨不得和每个人都跳上一支舞，可Johnny来了，他就不想和这么多人呆在一起了，他渴望安静，不想和任何人分享他们独处的时光。大概过了一会儿，他就扯了扯Johnny，示意他想出去透透气。

      他们穿过人群来到了一楼大厅，刺耳的喧嚣声仍未被完全隔绝，但却已经安静了不少。Johnny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楼梯上，他扯了扯Thomas的手，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也跟着坐下。

       Thomas犹豫地看着楼梯，并不认为那是一个好位置，他对礼节的认知告诉他，宁愿站着，也不要坐在自己不该坐的地方。

      Johnny看他还在迟疑，干脆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好像在说，如果你不介意，这里也可以。

      Thomas被他逗笑了，他最终还是选择坐在了Johnny身边，两只脚规规矩矩地搭在下一层地台阶上，他摘下了自己的面具，右手漫不经心地描绘着那些起伏不平地精致纹路，微微有些走神。

      “心情好点了吗？”Johnny问。

       Thomas摇了摇头，“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什么心情不好。”

      “你可以告诉我。”他说，“我很笨。你不告诉我我不会知道的。”

      “我的舅舅，多罗的新摄政王问我为什么还不和你结婚。”Thomas咬着下唇，轻轻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他肯定还暗示你，你是一国之君，你的婚姻涉及到的不仅仅是个人的幸福，还有国家的利益。”

        Thomas看得出来，Johnny在一本正经地模仿着女王。只是那不怒自威的神态着实不适合他那张神采奕奕地脸，于是便倍显滑稽。Thomas撑不住笑着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Thomas迟疑地说，“你说，婚姻是什么？它会是埋葬激情的坟墓吗？你说你爱我，可这份爱能够支撑你天天看到我却不感到厌倦吗？”

      Johnny不禁莞尔，他乐呵呵地说：“恕我直言，陛下，我也没结过婚。我也不知道。”

      Thomas看起来更苦恼了，“你说我们会不会不合拍。好像红茶里加了一勺食盐？又或是鸡汤里添了一勺蜂蜜？”

     “我没让你预测未来，陛下，我只是再问你同不同意。”

      “你干嘛总把这么难回答的问题留给我！”Thomas愤懑地说，“你怎么自己不回答。”

       Johnny愣了一下，他推了推Thomas的肩膀，“傻瓜，难道你没听出我在向你求婚吗？” 

       “就这里？”Thomas夸张地反问，“恕我提醒，我还是位国王。”

       “文书、鲜花、仪式、见证人这些有礼仪学家去完成，但那时我们只是走个过场，难道你还能回答不愿意吗？可此时此刻，我是真在‘求’你嫁我，我给你选择，你可以点头，也可以拒绝我。”

        Johnny盯着Thomas，口口声声说给他选择，却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撒娇般地轻轻扯了扯。

       “傻瓜……”Thomas声音沙哑地呢喃道，他眨了下眼睛，额头轻轻抵上了Johnny的额头，他用母语回答道：“我同意了。”

        Johnny发出了一声满足地长叹，他揽住Thomas，把他抱在怀里，得以洋洋地炫耀起来，“我听懂了。”

         “闭嘴，”Thomas靠在他的肩膀上，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早就知道你能听懂了。”

       TBC

      其实关于双熊，我还有一个很奇葩的脑洞。有朝一日希望能把它写出来……但是个BE。所以干脆这篇就写的傻一点，让它圆满的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