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冬】战神的黎明（1）
《牧神的午后》和《塞壬之歌》的前传，神话背景，战神盾X复仇之神冬
很久很久以前，人类尚未诞生。众神之父与他的兄弟姐妹们推翻了泰坦神族的统治，创立了新一代神系。但他的弟弟冥王Nikita却因为不满权力分配而向他的权威发起了挑战，带领着冥府诸神与天界诸神展开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
那场战争持续了十年，战火几乎波及了整个神界，每天，战争的号角和众神的呐喊声几乎可以震荡天地。战神Steve是天父所钟爱的儿子和众神之中最为勇敢善战的神祗，他有一面神奇的盾牌，那是来自光明女神的馈赠，据说那盾牌由一种稀有的金属所制，可以抵御一切攻击，又能化身为一把锐不可当的武器。但那金属如今被百头巨龙所看守，至今还没人能从它手中窃取哪怕那么一点点据为己用。
日复一日的激战有时令勇武坚毅的Steve也感到了疲惫，有一天，他刚刚从一场战争中解脱出来，盔甲还沾染着神的灵液和恶兽的黑血，他来到一片清澈的河边，想好好清洗一下自己，而就在这时，从不远的森林里，传来了一阵他闻所未闻的奇妙声响，那声音并非来自天地间的任何一样事物、却又能模拟出水声、风声、浪潮声和鸟鸣，它具有神奇的魔力，如同医神手中的灵草，令Steve得以在倦怠中放松下来，并感到无与伦比的舒心顺畅。年轻的战神对这声音感到万分好奇，他情不自禁地朝着森林深处走去，想顺着这神奇的声音一探究竟。
Steve走了很久，直到森林中心的位置才寻到了那声音的源头，在一片茂密的橡树和馥郁的丁香花丛中，坐着一群古老的林仙，他们眼中一派天真平和，看起来并没有被这残酷又无情的战火所波及分毫。在由茂密的枝叶层层过滤后的微光中，林仙们顺着那奇妙的声音载歌载舞，就连动物们都忍不住驻足痴痴观看。
在所有林仙中间，有一位年轻漂亮的蓝眼睛男仙，他抱着一把象牙色的古怪器具，形似一朵含苞未放的郁金香，而那令Steve倍感放松的奇妙声音正流淌于这“花朵”和林仙的指间。Steve感到越来越好奇了，他从丁香的掩映下渐渐走出，想亲自问问林仙们关于这“花朵”的奥秘，可他大概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刚刚从战场上回来的战士，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和尚染着鲜血的盾牌吓坏了动物和林仙，还没等他开口说出令人无法拒绝的温柔话语，他们就纷纷惊恐地落荒而逃，不留给Steve任何一个解释或是询问的机会。
正当Steve倍感失望之时，他发现那位怀抱“花朵”的蓝眼睛林仙并未离开，他从橡树下站了起来，好奇又大胆地打量着Steve和他的盾牌。他的双唇因惊讶而微微张开，但嘴角似乎又带着一缕柔和的笑意。Steve生怕自己会吓到他，因此反而后退了一步。战神的声音低沉如海的浪潮，令人莫名感到安定，只要他一开口，即使是再过小心防备的神祇和动物，也会慢慢卸下自己的防备，将自己的信任交付于他了。
“我没有恶意。我顺着你手中的物品所发出的奇妙声音而来。只是纯粹有些好奇。我叫Steve，是众神之父的儿子，你呢？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林仙微微侧着脑袋，半长的棕色卷发随着这个动作垂落在圆润的肩膀上。他认真地聆听着Steve的每一句话，眼睛里露出了思索而好奇的神态。Steve从未见过他。年轻的战神几乎不相信有神祗可以完全避开两场众神之间的战争，偏安于这一片小小的森林里，从未与圣山上的诸神打过交道。
“我是James。”林仙说，“你好，Outius之子Steve。”
Steve露出了一点点惊奇，他还以为对方完全远离一切尘嚣，对神界一无所知呢。
“干嘛露出这样一幅不可思议的表情？”林仙微笑了起来，他缓缓走近Steve，明亮的蓝眼睛里倒映着Steve的影子，“我曾亲眼见证过你与你双胞胎兄弟的诞生，你弟弟叫Johnny对吗？我抱过你们。”
这回轮到Steve目瞪口呆了，他没想到对方是比他还要古老的神，看起来，他大概会是光明女神或是大地女神的后裔。
“我不记得你了。”Steve有点傻乎乎地回答道，甚至把他自己都逗笑了。
James晃了晃手里那个令Steve感兴趣的东西，他问Steve:“你喜欢它对吗？”
“是的。”Steve笃定地点头，“它所发出的声音就好像是世上所有声音和谐交织的共响，它让我感到喜悦和放松。这是什么？”
“这是我的母亲送给我的礼物。它叫里拉琴，它能产生音乐。”
“我第一次听到这种声音。”Steve对琴与乐倍感好奇，他问James，“你还能再弹一遍吗？”
“当然。”James朝Steve招了招手，“坐到我身边来吧。我可以教你。”
Steve放下了那面染血的盾牌，和James一起坐在了那棵巨大而茂密的橡树下。James身上带着淡淡香气，像松叶又好像茉莉，他宁静的神态和静谧的乐音中和了抵消了Steve从战场带来的、锐利逼人的杀气和血腥气，万物的一切在James的掌控下变得安详惬意，仿佛连时间都能在他指尖停驻、开出美丽的花朵。直到晚霞一点点隐匿于高耸的群山之后，星光开始缀满辽阔的天空，Steve这才意识到他在James的身边呆了太久，到了该告别的时候了。
James最后告诉Steve，“如果你愿意，明天可以接着来这里听我弹琴。”
这正是Steve求之不得的事，他高兴地和James道了别，一个人回到了圣山。那一整个晚上，Steve都与以往大不相同。连Johnny都看得出，Steve眉宇间盘踞的阴郁被轻松愉悦的神色所取代。在私下里，Johnny偷偷和他的朋友们说起战神不同寻常的表现，最后由众神之中最令人无可奈何的爱神Clint拍板定论，他们的战神肯定是恋爱了。
自那天起，每天战争结束后，Steve就会来到那片森林的深处听James弹琴。James身边常常围绕着一大群因他的乐声而着迷的林仙和动物，为了不惊扰到他们，Steve常常站在橡树或是花丛后远远地凝望着James，入迷地听他拨弄着那把神奇的里拉琴。战神温和端详的目光和一身沾染着战争硝烟的戎装看似格格不入却又微妙地交相辉映，他温柔如水，却又像战场上认准目标地战士那般专注。
当其他林仙离去后，Steve会来到James身边和他聊天，有时他也会向James请教如何弹奏里拉琴。他拿惯了盾牌的手刚开始并不太适合拨弄纤细的琴弦，然而或许是他本身极有天赋，又或是James的悉心教导奏了效，Steve很快能够拨弄一些简单的旋律，其他林仙也对他不是那样惧怕了。
后来，战争进入了胶着的状态，Steve能来看James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可只要他来到森林，James总会在那里等着他。因为战势，Steve有时会变得有些寡言少语，他往往什么也不做，只是站在远处听James弹琴。而James在那时也不会多说，只是与Steve对视一眼，就开始用琴声舒缓他紧绷的神经。
有一天，Steve来森林的时间格外的晚，那时太阳已经落山，深紫色的天幕上繁星如海，Steve猜想James大概已经离开了，却依旧止不住自己的脚步。他走过草地、渡过河流、穿过那些层层叠叠的丁香花和橡树，最终来到了那片与James约定好的地方。而令他惊喜的是，James依旧等候在那里。
在月光与星光的柔情注视下，James如同一个古老的秘密那样神秘又美丽，他怀抱着里拉琴，目光从星空中慢慢滑向Steve的脸，一个微笑像水纹那样在他的唇角温柔的扩散，令Steve一瞬间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James走到Steve身边，戏谑地望着他有些凌乱的金发，笑着调侃他：“你看起来像只被吹乱了鬃毛的狮子。”
Steve也笑了起来，他几乎脱口而出：“而你像是一只在森林里休息的鹿。”
James的眼睛里涌动起一种微妙的情绪，虽然他纹丝未动，可Steve却莫名觉得他离自己更近了。他听到James慵懒里的声音里颤动着一丝温柔的亲昵，他问Steve:“如果狮子遇到雄鹿，是不是都会撕碎它的喉咙？”
Steve与James在那一瞬间四目相对，宛若四条澄澈的河流汇聚成一汪深邃的湖泊，那水一样的柔情如此明显，以至于他们都纷纷觉得，自己不需要再继续隐瞒什么了。
Steve回答James：“或许它会爱上这只鹿。”他想了想，突然深情地问他的小鹿，“我以后可以叫你Bucky吗？”
James哑然失笑，露出了一副遗憾地表情，“我以为你会立刻吻我呢。”他佯作不满地挑了挑眉毛，却掩饰不住眼睛里的明朗欢快之色。他把Steve拉到自己面前，右手勾住了他的肩膀，自己则微微抬起了下巴，准备送上自己的第一个吻，在那之前，他慵懒地回答Steve，“不过我要说，当然可以。我接受一切你给予我的东西，无论是名字、快乐还是痛苦。”
那天Steve大概有些粗暴，当James咬向他的肩膀时，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值得同情。在星与月的祝福中，Steve得到了他所希冀的东西，那时他深感自己无比幸运，竟然在最糟糕的战争中收获了最美丽的际遇。
战争仍然在继续，而James也成了Steve所不愿和他人分享的秘密。但有一天，他找到了自己的弟弟Johnny，问他有没有见过里拉琴。
“那是大地之母送给她孩子们的礼物，我只见过一次。”
于是Steve问他，“那你能不能造一个一模一样地出来？”
Johnny笑嘻嘻地开始拿自己的哥哥打趣：“能是能，可你要用来做什么？现在还在打仗，你竟然有闲情逸致弹琴？Steve啊Steve，你最近变得越来越不像你了。”
Steve没有理睬Johnny，他平静地回击道：“如果你做不出来，我可以去找智慧与财富的保护神Howard，他大概能比你更快地造出一架里拉琴。”
这招激将法果然奏效，Johnny立刻愤愤不平地说：“Howard做出的东西还能看吗？那是里拉琴，是撷取自然之美、集端庄与优美为一身的艺术品，Howard！无论是他还是他儿子，能懂什么是艺术吗？Steve你放心，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不出三天，我一定造出世界上最好的里拉琴。”
大概两天后，Johnny就将做好的七弦琴交到了Steve手上。为了使它更加匹配Steve，Johnny特意在七弦琴底部加了象征着战神的星星与枫树枝。谢过弟弟之后，Steve在当天晚上就带着那架新琴去见了James。
“战争即将步入尾声，那时战局会更加激烈。我恐怕我要有一段日子不能来见你了。”Steve一边说，一边将那架新琴递给了James，“这是我弟弟做的。送给你。”
“这算是见物如见人吗？”James问，他将手里的琴也推到了Steve的怀里，“那我们来交换吧。你拿着我的琴，我拿着你的琴。如同我们在彼此身边一样。”
Steve和James聊得太投入，谁都没有发现一条毒蛇正悄悄地朝他们逼近。James弹了一会儿琴，突然提起想和Steve一起上战场，否则对他实在太不放心，但却立刻被Steve否决了。
“你不熟悉冥王和他的臣属，冒然上战场肯定会吃亏。更何况，在决战中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如果战火波及到这里，你必须要保护你的兄弟姐妹们。你放心，这场战争，我们不会输。”
Steve是在黎明时分离开的，他与James约定，三天后，无论发生什么，一定会想方设法给他报信，而James也会天天留守在这里，一直等到Steve回来。
预期中的决战很快到来了，在那一场比以往更为惨烈残酷的战役里，圣山诸神最终打败了来自冥府的军队，众神之父用闪电和雷霆放逐了冥王，确立了自己无可撼动的统治地位。
那天战争结束后，Steve略作善后就迫不及待地赶去见James，然而让他失望又疑惑的是，James并没有像他承诺的那样在留在原地等他。Steve本以为他是有事离开了，因此在那里等了他三天三夜，但James却始终未曾出现。在第四天，Steve遇到了James的妹妹、林仙中的一员，她告诉Steve，他们也在找James，可他们问遍了动物、找遍了森林也不见他的踪影。说着说着，林仙突然哭了起来，她说James从没有这样不声不响地消失过，她很担心她的哥哥是不是遭逢了什么不测。
自那以后，Steve再也没见到过James，即使他不止一次地试图寻找过他 ，可他就好像一个独属于Steve的美丽梦境，在带给他前所未有的快乐和甜蜜后就顷刻消散于现实的沟壑里，没能留下一点痕迹。
可Steve从不相信James是一个梦，他的琴还留在Steve的手里，它的每一根琴弦都提醒Steve，James曾经是那么真实的存在过，他不是也不可能只是一场虚妄。Steve开始让西风神为他收集消息，拜托他的朋友神使Sam为他在大地上寻找James的足迹，甚至连海神Bruce都帮忙留意起那个林仙是否有迹可循，但所有的努力都换不回哪怕一点点微小的回报，James好像完全蒸发了一样，连众神倾力相助都找不到他。
渐渐地，圣山上所有的神祗都知道Steve曾经有这样一位恋人，又知道了他有了这样一段无疾而终的恋情。每天黄昏，只要一听到里拉琴的乐音，众神就会明白，战神又在思念着他消失的爱侣，那个时候，他们就会感慨地说起曾经发生在众神间的爱情，又或是同情地聊起Steve的不幸，最后，连天后都赶来安慰他的儿子，但又对发生的一切无能为力。
后来，Steve的里拉琴弹的越来越好，众神甚至说他能够弹奏出世界上最美妙的乐曲。可牧神却并不服气，他认为自己的芦笛远胜于Steve的琴音。在一个午后，Steve和牧神进行了一场比试，他们请来了一位人类的国王做评判，两位神先后演奏了芦笛和七弦琴。牧神的芦笛声纤巧秾丽，慵懒中透着一丝神秘，可Steve的里拉琴却透着被克制后的沉痛哀伤，令万物都忍不住为之叹息。最后，国王宣布战神的琴音打败了牧神的芦笛，却被恼羞成怒的牧神施法变出了一对驴耳朵。
可再优美的琴音若是天天听也会变成噪音，Johnny就对Steve的悲伤不以为然，他有时候会对智慧女神与女战神Natasha说：“那个Bucky到底是怎样风华绝代的大美人，为什么Steve就是对他念念不忘。水泽仙女天天对着Steve的雕像都要盯出个洞了，可他就是不为所动，连一句温存话都不肯对人家讲。”
Natasha嗤笑了地瞥了Johnny一眼，火神英俊而多情，最喜欢肆意追逐玩弄爱情，他的情人多的好像花园里的花，每一个都很美丽，可每一个都不能完全留住他的心。
女战神毫不留情地挖苦了一句火神，“你当然不明白了，这叫情有独钟。”
Johnny点点头，丝毫不觉得难为情，“我是不明白什么叫情有独钟，我只知道，为了一片树叶而放弃整个森林，是非常非常不明智的行为。”
无论其他人如何议论，Steve从未停止过一刻对James的思念。他并没有因失去恋人而忘记他的职责，可他却无法在其他人的身上找到James所带给他的快乐。一百年对一位神来说或许非常短暂，可与永生相伴的失去却会令他们感到加倍的痛苦。
就这样过了七百年，大地上已经出现了人类，他们盗取了神的火焰，建立起自己的城邦，开始为了荣誉或私心发动起一次又一次的战争，他们的生命脆弱而短暂，也不如诸神那般强大，却时常会在既定地命运里爆发出令神都惊叹的力量。在他们死后，他们的灵魂会离开躯体进入冥府，从此永归冥王所有。
有一天,Steve与神使Sam正站在云端俯瞰大地，这时，他们看到一位年轻人在旷野上夺命狂奔，他痛苦地捂住脑袋，似乎陷入了一场无处不在的梦魇之中无法解脱。在他的身后盘旋着三只黑色的巨鹰，它们宽阔的翅膀形同乌云，铜铁一般尖利的喙正发出鬼魅般尖锐的咆哮。他们驱赶着那可怜的年轻人朝悬崖的方向跑去，看样子是要一心将他置于死地。
“发生什么了？”Steve问。
“那可怜的年轻人出身于一个悲剧的家庭。他的母亲伙同情夫杀死了他的父亲，他又为父报仇杀死了自己的母亲，因此犯了弑母重罪，受到了复仇之神的严惩。那三只巨鹰是复仇之神的爪牙，它们常常会这样把一个活生生的人逼疯。你看，他来了。”
顺着Sam所指的方向，Steve看到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神凭空出现在了人类少年的身边，他的右手握着淬着怨恨的匕首，像一个幽灵一样诡秘可怖地操控着来自冥界的猛兽。他的面容被黑色的斗篷遮住了大半，独独留出了一双凝着寒气的蓝眼睛，那眼睛似深渊又似寒冰，目光几乎能在人身上剜出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看到那不过十三四岁的男孩被这样一位阴郁凶残的地狱神追逐，Steve突然有些于心不忍，更何况他杀死自己的母亲是事出有因、为父报仇，Steve并不认为他要为此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
于是，他对他的好友Sam说，“让我们去帮帮他吧。你去挡住那些巨鹰，让我来对付那位复仇之神。”
TBC
【1】在希腊神话中，里拉琴为神使赫尔墨斯所做，并转赠给太阳神阿波罗，阿波罗又转赠给自己的儿子俄耳甫斯
【2】冥王我实在想象不出有谁合适，干脆杜撰了个名字……如果非要说他是谁，他大概是CCCP
PS：感觉这章欺负小火欺负的好爽，每一句BE都直指他
PPS：三只巨鹰，其实是我觉得电影冬哥的BGM特别带感，好像鹰啸一样，所以把他写成了自带BGM的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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