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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王子】塞壬之歌（上）

牧神午后的番外，讲的是Jack死掉之后的事情。

前情提要：Jack是塞拉斯的王子，而Thomas是他的双胞胎兄弟。为了获得权力，Jack以灵魂与寿命为代价获得了复仇之神的庇护和帮助。在他死后，复仇之神取走了他的灵魂，自此他成为了复仇之神的助手，“塞壬”中的一员。

 

       Jack曾经是一位国王，他有一个弟弟和一座富饶美丽的城邦。后来过了很多年，他的弟弟化为天上的星座，成了可供后人凭吊的传说，而他死后则归复仇之神所有，成为了一名亡魂引路人。

       复仇之神是冥府的掌权神之一，冥王爱慕他，将人类的灵魂交由他去支配。但复仇之神厌恶阴暗幽深的地下世界，每年只有冬天的时候会回到冥府生活，因此他便网罗了一批助手，帮助他在其他三个季节里将亡灵引入冥府。人们称呼他的助手们为塞壬。据说在人濒死之际，塞壬会用歌声引领灵魂离开肉体，抵达永恒的黑暗厄瑞玻斯。有时候，人们也能看到塞壬聚集在海中孤岛上，自顾自地唱起动人的歌谣，而无辜的水手们受到歌声的蛊惑，会驾驶着船只驶向塞壬，最后撞上暗处的礁石，落得船毁人亡的悲惨结局。

       Jack从不唱歌，复仇之神送给他一把匕首，只要他来到濒死之人的床前，割下他的一缕头发，那人的灵魂就会乖乖跟着他离开。Jack冷酷果断，从未动过恻隐之心。只除了一次——他前往圣山接走了自己亲弟弟的灵魂。他陪弟弟穿过永恒的黑暗和冥府的大门，和他一起登上了摆渡人的船只渡过了阿格龙河，直到冥府审判官劝阻，他才在爱丽舍福地前停下他的脚步。

       从此之后，Jack完全褪去人类的身份，成为了冥界的使者，而他的心中也再未起过一丝涟漪。

       后来， Jack的城邦塞拉斯被战火波及，它与新崛起的邻国威尔福德结盟，共同对抗敌军的侵扰和袭击。但Jack早就不再是塞拉斯的国王，他在这场战争中注定只能充当一名旁观者的角色，将牺牲的亡魂带向他们永恒的栖息之所。

       有一次，Jack得到了一个新的名字——威尔福德国王的养子Edgar，命运女神的预测显示他的生命走到了尽头，于是Jack便前往塞拉斯，收割他的灵魂。

       时隔多年，塞拉斯王宫依旧没有过多的改变，那些秀美的石柱一如昨兮般撑起宏伟的殿宇，宽阔回廊中依旧浮动着玫瑰的花香。Jack一步步踏过时间的砖石，朝着过去与现实交融的那一点走去。他冰封的心脏在记忆的裹挟下出现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缝，渗出带着热度的血来。他恍惚地注视着他曾经所熟悉的一切，仿佛在下一刻，他最爱的弟弟就会出现在走廊的尽头，扬起那张几乎与他一模一样的稚气脸庞，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宠爱和关怀。

       Jack停住了脚步，他闭上眼睛，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直到冰雪再一次封住他几乎融化的心脏，才重新朝他的目的地走去。

       房门是开着的，房间里聚集着威尔福德的战士们，其中一个比其他人更为高大挺拔，他怒不可遏地拔出自己的佩剑，剑尖半分不错地指着塞拉斯医生的心口，而年迈的医生却早已束手无策，只能哀叹地垂下老迈的头颅。在医生手边的病床上，躺着一位重伤的战士，他的脸色苍白如蜡，鲜血透过纱布染红了他的衣服和被子，他看起来几乎还是个孩子，但活着对他来说显然已经变成了一种负担。

       那位威尔福德的领袖突然转过了头，灰蓝色的眼睛阴沉地盯着Jack所在的方向。那张脸太令Jack感到熟悉了，除却那些只会加诸于凡人身上的时间的烙印，他几乎和圣山上的火神一模一样。

       就在所有人依旧茫然无措的时候，那个人突然朝Jack走了过来，他的手像铁箍一样猝不及防地箍住了Jack的手臂，把他狠狠地推在了房间的墙壁上。他的力气大的惊人，又能看到凡人所不能看到的影像，看来那个传闻确实是真的，威尔福德的首领Curtis是天父的私生子，火神与战神的兄弟。

       Jack的身影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慢慢显现出来，他阴沉的袍角垂在红色地毯上，仿佛流淌着漆黑如墨的死亡，Curtis的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目光自上而下地扫过Jack的脸，“你就是死神的鹰犬？”

       Jack没有回答，他的目光穿过Curtis的肩膀落在了他的义子Edgar的身上，平静地反问Curtis：“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帮他逃过死亡？”

        房间里一瞬间静默地可怕，威尔福德的战士们畏惧地打量着地狱的使者，他们每天征战沙场，却从未有一刻觉得自己离死亡如此之近。

      “他不能死。”Curtis一字一顿地说。

        Jack曾亲眼见证过很多生离死别，这些场景在他活着的时候就不稀奇了。然而他从没见过有一个人，会顶着一张满是风霜和阴云的脸，斩钉截铁地否定众神的裁决，把众人讳莫如深的冥府和命运女神当成菜市场神神叨叨的冒牌占卜师，自顾自地宣布他的养子和朋友不会死。

      他所做的简单又干脆——解下了Jack危险的匕首，用智慧女神赠送给他的黄金的镣铐锁住了Jack的双手，把他推进了另一个房间里，关了起来。

       Jack感到又生气又好笑，几十年来头一遭，竟然有人用这么粗暴直接的方式抵抗死亡。他只不过是一个最普通的冥府使者，锁住他根本于事无补。更何况那个可怜的年轻人伤的太重，每多拖延一刻对他来说都是折磨。

       Jack觉得自己惹到了一个疯子，对方虽然算是个半神，但完全不讲道理。曾经有传闻Curtis为了登上王位杀掉了自己的祖父，人们小声议论着他的做法有违伦理，却又不得不惧怕他的威压与力量。可没想到他连神的权威也一样不屑一顾。Jack戏谑又讥讽地问他，你难道想做第二个西西弗斯【1】？

       Curtis冷眼瞧着Jack，凶狠暴躁地像一头野兽，“他是我的朋友。我不会让他死。”

       Jack不屑地勾起一边的嘴角，他看出对方像是一只走进死胡同的狮子，只会发疯地用头去撞墙，早已失去了领导者所谓的理智。

       他平静地告诉Curtis，“你无法抵抗命运女神的决定。你改变不了。”

        Curtis的目光阴郁低沉，眼底漂浮着暴风雨前的阴云。Edgar濒死的面容折磨着他的神经，使他听不下去任何一句劝告，他说：“我从不信命。”

        Jack看着这张几乎与火神一模一样的脸，微妙地被触及了心底的隐痛，他反问Curtis：“连火神都无法帮助人类逃脱死亡。你以为你可以？”

      “那些神做了什么是他们的事。”Curtis转过身，干脆果决地甩给Jack最后一句话：“我不能让你带走我的朋友。”

       Jack站在房间里，任凭Curtis命人用铁索锁住大门。他冷笑了一下，眼睛里闪烁着恶毒的高傲，他说，随便你。你早晚有天会来找我的。不仅如此，你还会求着我把你的朋友带走。”

       几天后，Curtis真的来找了Jack，当他的手下为他打开大门的时候，Jack正坐在床边眺望着远方的大海。他平静地转过头看着Curtis，但眼角眉梢浮动着胜利者的神情。好像在睥睨着Curtis，这个可悲的凡人，最后还是不得不来找了他。

       在Curtis的身后，跟着一个幽魂，Jack挑了挑眉毛，认出那是Edgar。

      “我以为你不会发现你的执着会给他带来痛苦，没想到你到是给了他一个干脆。”

       Curtis看起来已经从几天前的焦虑和暴躁中平静了下来，他望了一眼Edgar枯槁的灵魂，沉声说：“他求我放他走。”

       如果埃德加有一丝治愈的可能，他当然不会让任何鬼神将他带走。但他全身的骨头已经被马蹄踩碎，左腿截肢，右眼失去了视力，肺部被敌人的弓箭刺穿，他们没有神力的帮助，对这样严重的伤势束手无策，就连Edgar自己也不想这样痛苦的活着。

       Curtis一时间很难接受他会失去朋友的事实，所以他干脆把Jack锁了起来。可当他冷静下来时，他明白了对他的朋友来说什么才是最好的选择。他伸出手，把匕首还给了Jack。

       当Jack准备离开时，Curtis突然问：“你曾经从火神的身边带走一个人的生命吗？”

       Jack的身体轻微颤动了一下，他想起那是他几天前无意间说过的一句话。

     “是的。”他轻声说。

       Curtis问Jack，为什么火神没有制止他，“我无法治愈Edgar的伤，可如果他愿意他能做到的比我多。”

       Jack曾经也很想问这个问题，但他知道他无法责怪那个可怜的天神，因为连同他自己也一样的软弱。当所有人告诉他们那是命中注定的时候，他们无一例外的接受了。

      “因为所有的神都在劝他接受命运的裁定。”他回答道。

      “他们空有冗长的寿命，却没有特权？”

        Jack回答，没有，他们没有一个比西西弗斯还大胆，他们有时候甚至比凡人还要无力。

       Jack最后带着Edgar离开了，但战场上的死亡并没有停歇。每天Jack都会从战场上带走无数的灵魂，他们有些属于塞拉斯和威尔福德，有些则属于他们的敌人盖斯。有时候，Jack会出现在火葬台的一角，所有凡人都无法用肉眼看到他的身影，只有Curtis有时会对他投向一瞥，他们的目光会短暂相交，然后飞快地离开，而Curtis没有再阻止Jack的任何行动。

       对Curtis来说，Jack并不可怕。因为对一个战士来说，死在战场上是最好的归宿。而真正令人惧怕厌烦的是那些圣山上的众神，他们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干涉人间的事务，用他们强大的力量为人送去干扰或是帮助。他们像天气一般阴晴不定，一个赌约或是一时兴起，便可以呼风唤雨，肆意夺取千百万人的生命。Curtis的身体里虽然流着属于神的清洁的血液，可他却发自内心的厌恶那些为所欲为的天神。

       而Jack，他从来都只是履行他的职责，他像死亡一样平静、沉默、苍白、冷酷。有时候，Curtis宁愿看到Jack，也不愿意看到为了争抢战利品和荣誉而内讧的猪队友和那些不安好心、专注捣乱的神祇。

       这场战争打的焦灼而漫长，敌人在初春踏上了塞拉斯的土地，然而现在，寒风却开始催促着这座古老的城邦步入凛冽的初冬，很快，战势进入了最为紧张而激烈的时期，不出意外，明天将会成为胜负的关键。

       Jack和几位塞壬女妖在夜色和寒风中来到了塞拉斯，出乎Jack意料的是，他竟然在王宫的庭院里看到了正在喝酒的Curtis。大战在即，这个半神却举着酒杯，平静地对着月色独酌，即使他不是狄俄尼索斯式【2】的狂饮，却也会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被哪位天神鼓捣坏了脑子。

       但Curtis很清醒，他甚至能清楚地听到女妖们黑色翅膀扇动时的细微声响，他立刻朝夜色中凝望了一眼，当他看到那是履行本职的死神们时，又再度放松了下来。

     “他能看到我们。”女妖笑着说，她们扯了扯Jack，“而且他好像在看你。”

      “不。他没有。”Jack否定道，他们总会在战场上或是葬礼上对望一眼，但那仅仅是目光的一瞬间交汇，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然而当他转过头时，却发现Curtis此刻盯着他的目光真的算得上灼灼逼人了，Jack怀疑他是喝多了。

      “去说句话吧。”有女妖笑着催促着他，她们扇动着翅膀，用悦耳地声音调侃着Jack，“你拿到的名字是什么？多罗斯还是泰特斯，把名字给我们。你去吧。”

       Jack满腹狐疑地盯着女妖们说说笑笑地拍着翅膀飞向王宫深处，唯独把他留在原地。他回头看了一眼Curtis，发现他对刚刚的一幕熟视无睹，好像一群死神喋喋不休的场景司空见惯，不会比市场上讨价还价的主妇更特别多少。

       Curtis朝他点了一下头，算是打了个招呼。Jack走了过去，目光浅浅地扫过他手中的银杯，那酒的颜色很深，看起来相当醇厚。

     “明天是背水一战了， 你竟然在喝酒？”

     “我喝不醉。”Curtis回答道，他端酒杯的手臂很稳，目光清明，看起来和平时一样清醒。“你们今天又要带走谁了？”他问。

     “有你的敌人，也有你的朋友。”Jack回答道，“你是在害怕吗？”

     “你说是死亡，还是说你？”Curtis漫不经心地问，他举起银质的酒壶朝Jack晃了晃，“要喝吗？”

       Jack摇了摇头，他坐在了Curtis的对面，问他：“你见过死人喝酒吗？”

       Curtis的眉毛微微动了动，他总是没有过多的表情，偶尔抬抬眼睛就算是表达出惊骇了。Curtis见过的天神和妖怪不多，然而他曾经听闻过海妖塞壬的传说。故事中的塞壬是冥府的使者，喜欢在海岛上唱歌，并且美丽又动人，Curtis没看过Jack唱歌，但觉得他似乎能对上冥府和美丽两点，于是便理所应当地帮他当成了海妖，却没想到事实远非如此：“你不是妖怪？”

        Jack凝视着月色，而月光照亮了他苍白的侧脸，“我曾经是人。”他回答道。

       Curtis紧接着追问，“你是哪里人？”

       死神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美丽的弧度，他告诉人类：“你现在所在的地方曾经是我的城邦。”

       Jack的语气坦然，平静地好像在告诉Curtis：你现在坐的地方是我家的后花园。只要Curtis一思索，便很很容易读出他话语中对塞拉斯的掌控欲，那是一个国王谈论起他的领地时所应有的态度。

       Curtis诧异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Jack。”

       Curtis愣了一下，送到嘴边的酒杯又放了下来，他盯着那张月光下愈发俊美的侧脸，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他：“你是Jack Benjamin?”

       Jack瞥了他一眼，“你认识我？”

        我是听着你的故事长大的。Curtis默默地想到。但他没有说出口。

       Jack Benjamin是塞拉斯的国王，史诗中的英雄，他的名字和忒修斯、伊阿宋和珀尔修斯并列，那些由他所完成的伟业和功勋至今令人啧啧称奇。据说他在战场上英勇如天神，而战神与幸运女神也仿佛时刻伴他左右。他的英年早逝被人视作一种最为完美的不完美，那使得他的故事增添了一抹悲剧而浪漫的色彩。

       如同每个和故事中的英雄人物不期而遇的人一样，Curtis不禁开始对比起眼前Jack与想象中的有哪些不同。而他惊讶地发现，根本是哪里都不同。真正的Jack Benjamin光彩夺目，美丽如云中之月。他的手指纤长，好像天生应该去拨动琴弦，而不是拿起武器。而Curtis曾经将他想象成一位如赫拉克勒斯般孔武有力、身形伟岸的武士。

      “有什么问题吗？”Jack问。他不太明白，为什么Curtis看他的目光有些纠结又有些幻灭，好像他做了什么非常对不起他的事情。

       Curtis尴尬地扭过头，他小时候时常想象自己和那些伟大的国王们一起探讨深奥莫测的哲学命题，但他发现，面对传说中的Jack Benjamin，他无法启齿。因为他突然觉得，现在提起那些话题，是非常煞风景的一件事情。

       于是，他看着Jack，很自然地问他：“在塞拉斯还有你的亲人吗？”

        Jack摇了摇头，温柔地注视着夜空上明亮的星辰。他没结过婚，更没有孩子，但塞拉斯无处不凝结着他的心血，无处不深受他的影响。在他活着的时候，早已将这座城邦视为自己的婚姻、血脉和归宿了。

       他看向Curtis，反问他：“你呢？你还有亲人吗？”

      “我最后一个亲人就是Edgar。”Curtis说，“我曾失手杀死他的父亲，于是便把他接到我身边来抚养。他既是我的养子，又是我的朋友。”

        Jack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他佯作无心地说：“可我听说你的父亲是众神之父。”

       Curtis的脸色僵了僵，眉间的沟壑变得更深了。他很少提及他的父亲，即使有很多人羡慕地将他称为天父之子，可他却不觉得这有什么可骄傲的。半神的身份没有使他的生活变得更为平坦，他的母亲早逝、外公刻薄，他完全是靠着刀口舔血的生活一步步登上王位。而他的父亲也从未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

       他冷淡地说：“他和我的母亲结合只是一时兴起，自我出生以来，我从未见过他。你觉得他算是我的父亲吗？”

       Jack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个令人迷惑的笑容，“你很羡慕你的兄弟吗？那些居住在圣山上的神。”

       Curtis轻蔑地摇头，他说，众神对待我们就像我们对待家畜。他们可以操纵一个人的生死。就像我们可以决定一只羊的生死。可我们的悲哀之处是相同的，即使拥有更为强大的力量和更漫长的生命，却也无法得到想要的东西。我不觉得他们有什么可羡慕的。

      “众神该羡慕我们。”Curtis说，“因为我们拥有死亡。”

       终有一天，众神会在人类的记忆中被渐渐淡忘，他们的力量也变得不再那么令人忌惮。他们会走下神坛，试图融入人间。那时他们会发现，他们所拥有的不过是没有终结的痛苦和无法停歇的脚步。所谓永恒，有时候其实是件残忍又可怕的事情。

       Jack的眼中闪过一丝快慰，那一刻，他与Curtis微妙地站在了相同的立场上。他当然憎恨那些天神，只不过他的恨隐晦地藏在心里。而Curtis却能够直接地诉诸于口，毫无顾忌。

       当Jack与女妖们离开塞拉斯、回到冥府时，他们正好与复仇之神James不期而遇。是了，时间已经步入初冬，James不得不离开他所深爱的战神回到冥府。或许，在他身上绝佳的体现了神所拥有的悲哀——无法结束的痛苦，以及同样无法肆意选择的命运。

       James每年回到冥府时心情都会变得很糟糕，塞壬们也无意去触他的逆鳞，平时胆大又娇憨的女妖们在主人面前安静地像一排白杨树，他们和他问过好，就立刻准备离开了。而在这时，James突然单独叫住了Jack。

     “塞拉斯在和盖斯打仗。”复仇之神说，“你去战场看了吗？”

        Jack摇了摇头，“我不认为我还有权插手塞拉斯的事情。”

       复仇之神想了想，他的目光晦暗难测，心思比梦境还要难以捉摸。在所有城邦当中，复仇之神最偏爱塞拉斯。因为那是在他与战神的共同庇护下建造起来的城市，爱屋及乌，复仇之神甚至对Jack都格外优待。但如今他身在冥府，而战神又是众神之中难得公正的神祇，很少愿意插手人间事务。所以，他决定让Jack去帮一把塞拉斯：“我给你一支箭，你可以在战场上的任何一个时候射出这只箭。可你只有这一次机会，至于怎么使用，由你自己决定。”       
   

       TBC

【1】西西弗斯 科林斯的国王，曾经绑架过死神，因此触怒众神。被罚在冥府将一块巨石滚上山坡，但每次石头都会从山坡再一次滚落，周而复始。

【2】狄俄尼索斯 酒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