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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TJ】牧神的午后（23）【完结】

       其实Thomas已经有很多年没见过Jack了。

       他还记得很多年前的那个清晨，Jack在塞拉斯为他送行，虽然他表面上平静无波，可Thomas知道他的哥哥其实舍不得他。那时他对Jack说：“等我回来。”

       他以为这段等待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只要再过一年，他就能回到塞拉斯，再一次依偎在Jack的身边，享受他无尽的关爱和宠溺，和他一起看塞拉斯的玫瑰花海和漫天繁星。

       但Jack终究没能等到他。

       Thomas所拥有的并不算多，她的母亲早逝，父亲冷漠，因为从小在牧神身边长大，他对家乡的概念很模糊，也没什么朋友。如果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个人会想念他、记得他，那么这个人也只会是Jack。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Jack就是他的全部，如果没有每年那十天的时间，没有Jack的笑容和温度，那么 Thomas大概早就忘记他还是个人了。

       而现在，他连仅有的这一点点牵挂都没有了。因为他爱上了一位神，触怒了牧神，所以他必须遭受惩罚。

       Thomas可以大喊不公平，连森林里的动物都可以出双入对、呆在自己的亲人身边，为什么他就不可以？但他早就失去了呐喊的力气，早在三十年前，牧神来到塞拉斯的那一刻，一切不公平就已经发生了，那或许并不是因为他做错了什么，而仅仅因为他是一个软弱的人类而已。

       Thomas知道，他灵魂的一部分随着Jack的离开而永远消失了，再也没有补全的可能。

       Jack的离开似乎同样也影响了牧神，他开始远离Thomas，一个人坐在森林的某处发呆，直到七天后的一个清晨，他才对Thomas讲出第一句话。

       那时Thomas坐在河边，透过清澈的河水看着自己的影子，这或许就是双生子幸运又不幸的地方，因为你永远都能通过一个看到另一个，他们相生相伴，如影随形。

      “Thomas。”牧神沙哑地呼唤着人类的名字，语气轻柔极了。Thomas随着他的声音抬起头，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他好像被冬天的霜雪冻住了，美丽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的波澜。

      “我要和你谈谈。”牧神说。

        Thomas依旧没有说话，他逆来顺受地沉默着，安静地像一株植物。

       牧神痛心地发现他失去了那个面带笑容，坐在他身边听他讲故事的Thomas，然而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亲手造成的，他无法为此怨恨他人。即使身为神，或许他永远也无法得到那些他真正渴望的东西。

      “……我知道我当年见到的是Jack而不是你。”牧神缓缓说道：“那很明显，我第一次见到Jack的时候，他俨然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小猎手了，而你什么都不会，刚来森林的时候总是搞的动物们鸡飞狗跳。”

       Thomas愣住了，他一直以为那是他与Jack之间的秘密，却不知道牧神早已洞悉了一切。

      “您没有拆穿我们。”他说，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解，“您不生气？”

       牧神露出了一丝苦笑，“我当然生气。因为我要的不是你。”牧神伸出手，似乎想去摸摸Thomas的脸颊，然而那只强壮可怕的手最终还是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可当我看着你的眼睛——无辜又美丽，我想我还能再要求什么呢？或许我很自私，可我也只是想找个人陪着我而已。”

     “你不仅是我的仆人，你也是我的爱人和孩子，我知道你过的不快乐，可我常常想，就再让我拥有你一天，再让我自私一天，这一天过后，我就放手让你自由。但我就是舍不得你。”

     “你陪伴了我三十年，对于一个人类来说，这几乎是生命的一半了。”牧神低下头，他深吸一口气，眼睛里泛着浑浊的泪，“所以我决定放你走。”

       Thomas吃了一惊，他难以置信地问，“您是说真的吗？”

       牧神点了点头，他露出了一个释然地笑容，“去吧，去度过你剩下的人生。它很短暂，却不见得不精彩，或许你会得到快乐，或许是悲伤。但那都是属于你自己的，你必须承受那一切……”

       圣山上，Johnny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发呆，自从Jack死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Thomas，他知道他们兄弟感情有多么亲密， 也明白这将对Thomas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这几天里，他每天都会派出白鸽安慰Thomas，然而却很少得到回音，昨天他刚派出的鸽子现在都没有回来，这 让他万分担心。

       过了一会儿，在他身后突然传来了Clint的声音，他朝着Johnny大声地嚷嚷，好像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的喜讯，“Johnny！快回头看！回头看！”

      “别烦我。”Johnny不耐烦地吼了回去，一点回头的意思都没有，他现在是一位忧郁的神祇，需要一个人消化他的悲伤。

       Clint的声音就像坠入河水中的石子那样疏忽不见了，使Johnny一瞬间怀疑起这家伙什么时候那么善解神意，他好奇地回头望了过去，却在一瞬间几乎忘了怎么呼吸。

       他好像被美杜莎的眼睛所慑服，变成了一块不会说话、不会思考、不能行动的石头，可那双凝视他的蓝眼睛却远比女妖更为美丽动人，只要轻轻一瞥，就能轻而易举地直击Johnny的心底。

       Johnny站了起来，看着他的爱人，他的忧伤，他的欢乐，他的一切和全部走向了他，依旧年轻美丽。仿佛那次分别不过是一场真实得过分的噩梦，当他醒来时，Thomas依旧在他触手可及之处。

      “Thomas……”Johnny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此刻该哭还是该笑，他小心翼翼地握住Thomas的手，慢慢地收紧在手心里，对命运的愤懑和怨怼也瞬间化作了满腔的柔情，“这真像是做梦一样……”

        Thomas笑了起来，他反问Johnny，“天神也会做梦吗？”

       “当然会……” Johnny回答道，他将Thomas带进一个温暖而炽热的拥抱里，嘴唇轻轻地贴在他的脸颊上，“而且每一个梦里都有你。”

       ……

       一千年后

       马其顿的小王子亚历山大正悠闲地躺在草地上，凝视着夜幕下的星空。漫天繁星动人的微光坠入他的眼帘，带起他心中一瞬间的触动。在他的身边坐着博学的长者和一位与他同龄的男孩，那是他的密友，赫菲斯提安。

       突然，亚历山大产生了疑问：“老师，那排星星是什么？就在阿里阿德涅的冠冕旁边。”

      “你觉得他像什么呢？”长者反问道。

      “像一把宝剑！”亚历山大飞快地回答道：“赫菲斯提安，你觉得呢？”

      “像一柄权杖吧。”赫菲斯提安并不确定。

         长者摇了摇头，表示他们说的都不对，“那是一支芦笛。”

       “为什么？”亚历山大问，“那是一个俄耳甫斯式的故事？”

       “火神的伴侣是塞拉斯的王子。”长者娓娓诉道，“可他是人，注定无法享受永生，在他死后，火神痛不欲生，众神之父为了安抚他，将王子的笛子化作天上的星座。”

       亚历山大和赫菲斯提安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亚历山大问长者：“火神没有像阿基里斯那样和他的伴侣共同赴死吗？”

       长者笑了起来，他知道亚历山大喜欢特洛伊的故事，并且在英雄中最爱阿基里斯，但半神的英雄和不死的天神拥有不同的悲哀，他们是不一样的，“他是神，殿下，他无法决定自己的生死。只要他所代表的元素在这世界上存在一天，他就是永生不灭的。”

     “他一定很伤心。”赫菲斯提安说，“失去自己的爱人是一件痛苦的事。而永生更痛苦。”

       亚历山大不知不觉间轻轻握上了赫菲斯提安的手，朝他露出了安抚的笑容，好像在对他说：“而我会像阿基里斯对帕特罗克洛斯那样与你生死相随，要是你死了，我也绝不独活。”

       而赫菲斯提安也同样微笑地回看着他，仿佛在对他许诺着同样的内容。

       他们不约而同地再一次看向那支漂浮在夜空中的“芦笛”。想必那位英俊的天神此刻正站在圣山上，像往常那样凝视着那片独属于他的星座，回想着他曾经拥有的一切。他的爱人没能逃脱凡人的宿命，却以一种浪漫而残忍的方式，化为了某种形式的永恒，守护在他的身边。

     “走吧。”长者说，“很晚了，我们该回去了。”

       亚历山大从草地上跳了起来，走在了赫菲斯提安身边。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有感而发：“我希望能像他们一样。”他对赫菲斯提安说，“很久 很久以后，或许会有一些旅人因疲惫而在旷野里休息，那时他们会指着一片繁星或一座神庙，开始讲起我们的故事。而你的故事里永远都会有我，我的故事里也永远都有你。即使死亡也无法使我们分离。”     

     “会的，亚历山大。” 赫菲斯提安轻声说，他避开走在前面的长者，偷偷在亚历山大的面颊上留下一个吻，对他笑了笑，“现在，在你变成传说之前，让我们回家吧。”

       END

 

没啥可注释的了，这篇故事终于写完了。谢谢我的基友 @香草红茶  @吧里硕一 给 我的鼓励，爱你们=3=。我个人非常非常喜欢这个脑洞，也很喜欢这里面的TJ和小火，当然也很喜欢这里面的盾哥和冬哥。当时写的时候就把这个结局想好了，我觉得不算HE，也不算BE，终归还是一个比较浪漫的结局。接下来会写一篇Jack的番外，讲一个关于他的故事。以及如果你们对结局不满意我可以写个火 TJ的现代番外。在之后是战神盾和死神冬。谢谢给我点赞评论的伙伴们，有时候我不能一一回复，然而我都认真看啦，爱你们。=3=

      以及 @Tisiphone  你猜对结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