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冬】失而复得（11）（完结）
“Steve，Winter去他家郊区的别墅了，他说他出事前的东西都存放在那里，我怕他再受刺激。”
“你快点赶过去，具体地址我已经发给你了。Winter说他想一个人静静，但我觉得一个人胡思乱想只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
“你现在出发了吗？Winter虽然看起来是那个样子，但其实内心很脆弱！他家别墅靠海！”
Steve手一抖，差点没拿稳手机，他揉了揉眉头，急躁又不安地回答：“Natasha，我就快要到了。你别吓我可以吗？我已经很担心了。”
Steve挂断了电话，立刻开始用Yandex地图定位Natasha给他的地址，彼得堡毗邻芬兰湾，与赫尔辛基隔海相望，许多富人们都在海边拥有自己的别墅。但他们通常选择在夏天的时候偶尔去别墅消暑，而十二月的彼得堡阴冷潮湿，刺骨的海风能吹进人的骨头里，即使景色再好，也很少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去海边受苦。
Steve最后是在空旷无人的沙滩边找到Bucky的，那个时候海水已经开始涨潮，墨色的海水一下下地舔舐着宽阔的海岸线，Bucky一个人坐在沙滩边，出神地凝视着远方，他的身边散落着一些冰淇淋盒，手里还稳稳地捧着大半盒新开封的冰淇淋。
“Bucky。”Steve走到Bucky身边，皱着眉在一堆空盒子里给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他轻声问Bucky，“冷不冷？”
Bucky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明亮的蓝眼睛在夜色中几乎变成了深邃的黑色。看到Steve，他既不觉得喜悦也不觉得悲伤，他只是诧异，在那些争吵和摊牌后，Steve见到他后第一反应竟然是关心他冷不冷。
其实Steve在远处看到Bucky手里的冰淇淋后还是有点欣慰的，因为他真的很怕Bucky会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酗酒，最后做出什么让两个人都后悔的傻事。直到他坐到Bucky身边，那辛辣浓烈的伏特加味不怀好意地提醒着Steve自己有多么天真，好吧，伏特加口味的冰淇淋，在俄罗斯不算新奇。
Bucky摇了摇头，转回头继续凝视着海洋，好像Steve是一只误落在他身边的海燕，没什么值得可关注的。
Steve伸手去握Bucky的手，不出他意料，那只手冷的像冰雕，他叹了一口气，对Bucky说：“Bucky，我们回去好吗？这里太冷了。我怕你会生病。”
Bucky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对他说了第一句话：“那些东西没有了。”
“什么？”
“我本来想来这里找我以前的那些东西。我想既然我给你写过信，那么我肯定会保留着你给我的回信。我记得我的叔叔把那些东西收在这附近的别墅里的……”Bucky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了些酸楚，“但前几年屋子失火，把那些东西都烧没了。我的叔叔怕我难过，也就没告诉我。”
“Bucky……”Steve柔声安慰他，“我说过，回忆不重要。那些回忆是很美丽，但它们都已经过去了。七年前我以为我永远都见不到你了，我把所有和你有关的东西都收藏的很仔细，我的家就像一个Bucky博物馆，但那是因为你不在了，我需要回忆支撑我度过那段艰难的时光。可现你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那些都变了不重要了，因为我可以和你一起创造新的回忆，你明白吗？”
Bucky垂下眼睛，失落地说，“可我并不是你爱的那个Bucky。你和我呆的越久就会发现我们越不一样。”
“Bucky。”Steve打断了他，“你失去了记忆，可你的叔叔婶婶依然把你接到了他们身边，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那样照顾。你没有拒绝他们的帮助不是吗？Natasha是你高中的同班同学，当你再次回到彼得堡的时候，你们很快建立了友谊，她现在依旧是你的好朋友，而你从来没有怀疑过她的友情。”
“那不一样。”Bucky说。
“为什么不一样？我不仅是你的恋人，我也是你的家人和朋友。他们可以继续照顾你、爱你，为什么我就不可以？你在因为命运的不公而惩罚我。那对我很不公平。”Steve低下头，声音里的苦涩几乎把Bucky吞没了。
“Steve……”无论是以前的Bucky还是现在的Bucky，他们都无法忍受让Steve受到伤害。尤其是这种伤害还是来自于他们自己。Bucky内疚地抚上Steve的肩膀，颇具安抚意味地蹭了蹭，好像两只互相安慰的小动物，用最温柔的方式抚平对方的伤口。
然而Steve很不领情，他甚至连一个受到安慰的表情都没给Bucky。
“Steve，我的错。”Bucky心疼地慢慢揽过Steve宽阔的肩膀，他们现在角色颠倒，完全变成Bucky在安慰人了，“我总想着自己很委屈，但没有顾忌你的感受。其实你受到的伤害不比我少。”
Steve依旧一言不发的低着头，Bucky有些紧张，他想自己不会把Steve惹哭了吧。
“Steve，看着我好吗。你这么大块头装鸵鸟一点都不像。”
“你说过要拯救我，”Steve闷闷地说，“结果把我一个人留在了原地。”
“我不是个好骑士。我很抱歉。”
“我也有错。我隐瞒了一切，足够判死刑了。”
“不不不Steve，我没有把你判死刑。充其量是死缓……”有那么一刻，Bucky突然觉得自从遇到了Steve，他的语言系统就没正常运转过。
“我是说……我是说……”Bucky想试图从自己的大脑里找到一句适用的话，却徒劳无获，最后他释然地叹了一口气，自暴自弃地对Steve说：“我们可以给彼此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Steve的滤镜再一次发挥了应有的作用，它告诉Steve，这是世界上最甜蜜的邀约。
Steve的表情柔和了，他伸出手一把将Bucky紧紧地搂在了自己的怀里。Bucky被Steve突如其来的拥抱撞翻在了沙滩上，Steve干脆和他一起倒了下去。月光温柔地照亮了Bucky嘴角一丝小小的微笑，他对Steve说：“公开场合和同性搂搂抱抱，早晚一天我会被警察当成变态抓进警局。”
“在你的监狱旁边肯定会有我的一个位置。”Steve说，“因为从今以后你的一切快乐和悲伤都有一半属于我，我会陪着你，直到时间的尽头。”
……
“航母在下坠，在解体，但Steve知道自己已经再一次地拯救了世界。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哪怕冬日战士咆哮着一拳又一拳地砸到他的脸上。但他并不感到害怕，他甚至是喜悦的。他曾经没能救得了Bucky，这足以让他悔恨终身，但现在他却再一次见到了他的朋友，哪怕这将会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刻，但他很高兴生命中的最后一个画面会是Bucky的眼睛。。
‘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时间的尽头。’他微笑着说。”
Bucky合上了电脑，他深知这远远不是故事的结局。但时间已经很晚了，Steve多次提醒他要按时休息。
“你已经完成它了？”Steve问，他走进卧室，低头吻了Bucky。
“还早着呢。我想如果你有空的话或许可以为它配几张插图？不过记得不要画成我的脸。”
Steve笑了起来，他弯下腰从身后抱住Bucky，将脸颊贴在他半长的棕色卷发上，“除了你我不知道自己还能画谁，如果你怕别人认出来，或许可以在冬日战士的脸上添点战斗迷彩，那会很可爱，像只浣熊。”
“别让我再想起那个化名了。”Bucky冷酷地好像西伯利亚的冰雪，“那一点也不酷。”
几天后，圣彼得堡下了一场大雪。
虽然雪天为行人出行带来了诸多不便，但大部分俄罗斯人却对雪景欣喜若狂，早在一个月前就有人抱怨起彼得堡今年的雪量为什么这样少，是不是因为冬天忘记了自己是冬天。
当Bucky从教学楼走出来的时候，他发现Steve正站在河边等着他。他举着伞，就像他们重逢的那个夜晚那样傻乎乎地看着涅瓦河发呆。
天空依旧是阴霾的，这座城市依然在下降，每个人每天都有着数不清的麻烦事儿，而且似乎永远没有尽头。但Bucky突然发现，他的心情并没有因此而变得糟糕，因为他知道Steve在等他。
Steve从过去向Bucky走来，在前方等待着他，他们将一起去未来。
Bucky笑了起来，他朝Steve走了过去，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了他的头上，但他并不介意，俄罗斯男人从不在雪天打伞。
“Bucky。”Steve把雨伞举过他的头顶，为他拂去了头发上的雪花。
“甜心。我想吻你。”Bucky扬起下巴，蓝色的眼睛里闪着动人的光彩，他就像每一个彼得堡男孩儿那样，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永远都那么理直气壮。“别揍我。”他靠在Steve耳边小声说。
Bucky勾住了Steve的脖子，迫使他微微低头，他把自己的嘴唇贴在了Steve的嘴唇上，好像植物在汲取着阳光。
在他们身后，是古老庄严的教堂、宽阔宁静的河水、和似乎几个世纪都无法消融的冰雪。
但Bucky知道，在那些冰雪下，依然隐藏着希望。【1】
END
【1】这句话来自一首歌，Игорь Корнелюк – Город, Которого Нет（不存在的城市）
后记：终于完结了！其实这篇在构思中就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故事，希望看到这里的GN们不会觉得坑爹。感谢一直在给我点赞和评论的小伙伴们，你们太可爱了。希望这篇文能给你们带来一点点快乐。刚刚萌盾冬几个月，对两个人性格的把握并不太理想，写东西也比较随心所欲。我会努力加油，下个脑洞见。顺便附赠你们几张美丽的涅瓦河，也就是冬哥与队长相遇的地方。依次分别为清晨状态，普通状态和夜晚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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