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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TJ】牧神的午后（7）

    这章过渡

 

       Jack和Thomas是一对双生子，母亲在他们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在那之后，国王重娶了一位高贵美丽的新娘，新王后不喜欢两位小王子，久而久之，连国王都开始对他们不闻不问。

 

       没有父母的呵护，双生子只有相依为命。弟弟Thomas性格像故去的王后一样温和敏感，而哥哥Jack则刚强果决。但他们两个长得实在是像极了，有的时候Thomas会偷偷穿起Jack的衣服，而Jack则打扮成活泼的弟弟，当他们一同出现在宴会上时，就连他们的父亲都没能把他们分清。

 

       当他们十岁的时候，王室的老师开始教授他们狩猎。有一天Thomas病了，虽然不算太严重，但他就是赖在床上不想上课。他拉着哥哥的手，一边装病一边不依不饶地撒娇，说要是有只毛绒绒的小活兔子抱在手里，病大概很快就好了。Jack拿自己的弟弟没有办法，他帮Thomas拉了拉被子，答应他一定会抓只兔子回来。

 

       Jack是个天生的好猎手，他的弓箭又稳又准，脚步轻快，又懂得掩藏自己的行踪，猎到动物不算难事。但抓活物就不一样了，森林的动物机敏过人，一般很难靠近。他盯了一只兔子好久才有那么一点点可趁之机，但兔子跑的太快，不一会儿，他就被带到了一个陌生的角落里，而老师和侍卫们也早已被他远远甩在身后了。

 

       这是一片灌木丛，周围生长着茂密的榆树，阳光从枝叶的缝隙间小心翼翼地透出光来，照出了雏菊丛里兔子肥硕的背影，Jack谨慎地盯着那只兔子，小心又轻缓地迈着步子，一点一点向它靠近。然而就在他差一点就能得手的时候，一只粗壮的手臂突然拎住了那只兔子的耳朵，把它从草地上拽了起来。

 

       Jack惊恐地抬起头，看到的是一个高大强壮的怪物，他的下半身掩映在草丛间，而裸露的上半身布满了强壮的肌肉和棕黄色的毛，然而令人吃惊的是，他竟然长着一对羊角，和一张山羊一样的脸！

 

       Jack怕极了，他呆立在原地，全身发抖，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但那怪物并没有为难他，他从草丛中走了出来，露出了两只属于山羊的腿，它们看起来非常的有力，踩在地面上发出动物一样的声音。怪物来到Jack面前，弯下腰，把手里的兔子递给了他。

 

       怪物的动作很温柔，看起来也没什么恶意。Jack大着胆子把那只兔子接到怀里，磕磕巴巴地和对方道谢。

 

       那个怪物朝Jack笑了起来，那本应该是一个善意的表情，可在那张山羊脸上却显得说不出的古怪可怖，Jack吓得转身就跑，最后在林间的一条岔路上遇到了前来寻找他的侍卫，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Jack回到王宫后便把小兔子送给了Thomas，小王子惊喜极了，几乎天天抱着兔子不撒手，病也很快好了起来。

 

       Jack原以为日子会这样继续平淡无奇的过下去，直到有一天，王宫里突然传来了一个消息。牧神来到了塞拉斯，向国王索要一个塞拉斯男孩做他的仆人。现在整个塞拉斯上下陷入了极度的恐慌和混乱，国王已经派出侍卫挨家挨户的搜罗十到十五岁的男孩，好从中选出一个让牧神满意的对象。

 

       从那一刻，Jack就知道，牧神找的男孩是他。

 

       Jack怕极了，他不敢和父亲主动承认，他侥幸地想，说不定牧神会挑选其他男孩做仆人呢？这样他就不用和Thomas分开了。但时间过了好几天，牧神依旧呆在塞拉斯不肯走，全城上下的男孩都被他挑选遍了，没有一个是他要找的那个。

 

       这个时候，王后装作心不在焉地提醒他，塞拉斯的国王有两个儿子，都只有十一岁，或许会让牧神满意。牧神立刻要求见一见两位王子，国王惧怕神的权威，想都不想便同意了。一位曾经受恩于先王后的侍女把这个消息告诉了Jack，让他赶快带着弟弟离开塞拉斯，到他们外公的城邦避避风头。他们外公只有这么一对小外孙，一定会接纳他们的。

 

       Jack在一言不发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过了一会儿，他看到Thomas正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想哭又不敢哭。Jack感到心里一阵难过，走上去把弟弟一把抱在了怀里。

 

       Jack在一瞬间冷静了下来，牧神毕竟是一位神，他拥有凡人所不具备的力量和能力。这不是随随便便跑到哪个城邦呆段时间就能解决的，为了那些无辜的百姓，他们必须让牧神满意。但如果Jack跟牧神走了，Thomas只能一个人留在王宫里，父亲对他们漠不关心，新王后又心存敌意，Jack很害怕单纯的Thomas会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可如果让Thomas跟着牧神走，即使Jack很可能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弟弟，但起码他会活下去。况且牧神只见过他一面，他们兄弟如此相似，不会留下任何破绽。

 

       Jack捧住Thomas的脸颊，用前所未有的认真语气对他说，“Thomas，记下我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一会儿照我所的做。否则我们都会没命，记住了吗？”

 

       Thomas顺从地点了点头。

 

       很快，侍卫来接他们了。Jack让Thomas抱住那只兔子走在他的前面，他们穿过幽长的回廊来到了明朗宽阔的大厅，牧神和国王夫妇正坐在那里，国王怯弱地看着牧神，额头上满满的都是汗。而王后则事不关己地坐在椅子上，目光漫不经心落在大厅的另一端。他们没有一个人在关心兄弟俩的安危。

 

       Thomas一看牧神的骇人模样就不敢继续向前走了，他回过头，踯躅地看着Jack，小声地恳求着什么。Jack没有办法，他一狠心，伸手推了Thomas一把，将他一个人推进了大厅。

 

       牧神带走了Thomas。

 

       刚开始的几年，Jack再也没见过Thomas。他在王宫中一下子变得孤立无援起来，王后对他表现出了更多、更明显的敌意，而这种敌意伴随着她第一个孩子的降世而达到了顶点。王宫是政治家的角斗场，而Jack则被过早的推到了角斗场的中心。

 

       后来，在十七岁那天，他又见到了Thomas。他们现在变得很不一样了，虽然两个人还是长得很像，但只要细心些，几乎所有人都能将两个人分清楚。

 

       Jack当时几乎惊呆了，他在Thomas离开的时间里经常会看着镜子，想象着他的弟弟会在时间的流逝中和他一起长大，而当他真的看到Thomas的时候，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甚至几乎认不出他来了。

 

       但Thomas依旧像以前那样温柔单纯，他依旧喜欢围在Jack身边撒娇。他说牧神对他很纵容，他以前很惧怕他，但现在不会了。牧神满意他的表现，给了他十天的时间让他回塞拉斯看看，因为他太想念Jack了，连吹得芦笛声都是忧伤的，那几乎把整个森林里的动物都感动了。

 

       Thomas还说，他现在成为牧神正式的仆人。牧神给了他永恒不老的青春，他的外貌将永远留驻在十七岁，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天。

 

       Jack感到心里五味陈杂，但他很高兴他当年的决定还不算太错，如果Thomas留在塞拉斯，大概早就被王后流放了。而现在，Thomas看起来还是挺快乐的。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Thomas渐渐开始变得躁动不安起来，他开始抱怨起和牧神的生活多么单调无聊，他开始提出很想去周围的城市看看，多认识一些和他一样的普通人。刚开始Jack对这些话并没有过多留意，直到Johnny突兀的出现在他们面前，Jack这才意识到，Thomas是一个年轻人，他有自己的情感和欲望，他会被追求，他甚至可能爱上一个人。

 

      Johnny明知道Thomas是神的仆人，却依旧那么肆无忌惮的表达着自己对Thomas的兴趣。而Thomas竟然也毫无警惕，反而和他越走越近。Jack很怕Thomas早晚有一天会越界，做出无可挽回的事情来。

 

       这种担忧在一天晚上变成了一场噩梦，Jack梦到牧神震怒，在塞拉斯降下瘟疫，连Thomas也没能幸免，最后被羊角捅穿了肚子。那天Jack是在一身冷汗中醒来的，直到他意识到那是一场梦，才稍稍定下心神。

 

      Thomas被他吵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问Jack是不是做了噩梦，需不需要他的安慰。

 

      Jack问他，“Thomas，你和Johnny是朋友吗？”

 

       Thomas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是朋友啊。”

 

       “只是朋友？”

 

        Thomas笑了起来，“怎么了？我知道你不太喜欢他，但是他人挺好的。”

 

        Jack摇了摇头，他让Thomas躺在他的大腿上，一个人出神地想着事情，过了一会儿他对弟弟说，“虽然牧神很温和，但他始终是一位神。你一定要谨慎，不能触怒他。”

 

      “我明白。”Thomas伸手环住Jack的腰，“我是他的仆人，必须对他忠心不二。牧神让我发誓，让我不能把心献给任何凡人。你们为什么都在担心这个？我只是想多出去走走，总在一个地方呆着太闷了。可你很忙，其他人好像又很怕我。只有Johnny愿意和我亲近。”

 

       过了一会儿，Thomas安稳地睡着了。Jack的手覆在他的头发上，无意识地轻轻卷弄着他棕色的卷发。他的弟弟已经二十岁了，他拥有无限的青春，却丧失了自由和享受青春的权利。

 

     “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他低声说，“但这是我当时为了保护你所能做出的唯一的选择。”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