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冬】失而复得（10）
这章狗血
Bucky曾经跟他的婶婶说起Steve有多么好。
自从父母去世之后，叔叔和婶婶就成为了Bucky唯一的亲人，叔叔为人内敛，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感情，然而婶婶却是一个开朗热情的女人，她用百般的包容与温柔呵护着Bucky，陪他一起走过那段并不美好的岁月，因为Bucky失去了对父母的记忆，所以他一直把婶婶当做自己的母亲。当Bucky和Steve正式确定恋爱关系之后，除了Natasha，婶婶是他第一个通知的人。
他在电话里激动地对那个疼爱他的女人说，“Steve是那种打着探照灯都找不到的好男人。而且那不是一种空洞的好，他有一种温暖人心的魔力。当你站在他身边的时候，会莫名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希望，他给了我方向和勇气。”
婶婶笑了起来，她宠溺地打趣Bucky，“但愿你说的不是一位神父，蜜糖。”
“怎么会？他看我的目光甜蜜又深情，就好像他已经认识了我很久很久，并且打算陪我到天荒地老。我感到自己很幸运，真的，万分幸运……”
Bucky想，他真是傻得可怜。怎么可能突然有一个人像看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看着你？Steve Rogers人生中遇到的优秀的人不在少数，相比较于他们，他的优势在哪里？
大概是一张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脸，和一个没有过去、几乎像空白一样的，可以肆意涂抹的人生？
突然，Bucky的耳边响起了淅沥的雨声，他茫然地凝视着窗外，看到雨水如泪痕般在玻璃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他想起Natasha说过，彼得堡伴随着痛苦而生，它的泪水多到流不完。
Bucky转过头，凝视着Steve。他倒是不想哭，但是他很想把他的男朋友揍哭。
“James，听我说……”
“我看了你的信。”Bucky粗暴地打断了Steve，“Bucky就是你的初恋，对不对？”
Steve点了点头，隐瞒已经让他痛苦，他不想欺骗。
“他离开后，你们一直有通信？”
“对。”
“他消失之前曾经邀请你来彼得堡？”
“对。”
Bucky看着Steve，声音里带着几不可闻地颤抖，“你来这里，也是为了他？”
Steve只能承认。
Bucky深吸一口气，他的头很疼。他痛苦地扶着头，自言自语起来，“你说过我们长得很像。”
“James？”Steve赶忙走到Bucky身边，焦急地朝他伸出手：“别想太多。”
“放开我！”Bucky发出一声怒吼，他挥手推开了Steve，猛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故事很好Steve，很悲伤，但很美丽。可结束了。”他的喉头动了动，凄怆地说，“故事结束了。”
“James！故事没有结束，求你听听我的解释。”
“没必要解释任何事情Steve，我能自己搞懂一切。”
“James……”
“我是成年人了Steve……”
“James!”
“你没必要……”
“Bucky，听我解释！”Steve大声地打断了他。
Bucky感觉自己被狠狠地捅了一刀，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你叫我什么？”
“故事没有结束。”Steve说，“七年前我以为Bucky在一场海难中丧生，曾经为此消沉了很久。但七年后我再次遇到了他，在凌晨一点的涅瓦河边，他醉醺醺地朝我走过来，吻了我。我当时以为自己在做梦，不，连做梦都不会这样好，我竟然真的又见到了他。可是他却好像完全不认识我……”
Bucky失魂落魄地摇了摇头，轻声说，“这不可能。”
“他的朋友告诉我，他的头部受过很严重的伤，为了不让他再受到刺激。我装作自己是个陌生人一样重新和他结识，这真的很难，我必须小心翼翼地和他交流，收敛自己的感情。但那个时候我经常想，还有什么比Bucky还活着更重要。就算一辈子只能和他做普通朋友我都愿意。但他找到我，用世界上最甜蜜的方式告诉我他想拯救我……”
Steve凝视着Bucky，像害怕惊吓到什么那样把声音放的柔而缓，“从始至终，我都只有你一个人Bucky。”
Bucky露出了一个疲惫的苦笑，“你是说，我就是Bucky?”
Bucky感觉自己好像突然被一个从天而降的巨大糖块砸傻了，Steve突然告诉他，他就是那个让他念念不忘的小鹿。而Steve来到俄罗斯，就是为了能够与他重逢。这桥段幸运甜蜜到不可思议，好像上帝突然大发了慈悲，打算用这种方式补偿他们曾经经历过的痛苦。
一切都很完美，除了他不是Bucky。
他是James Buchanan Barnes,亲人和同事们都叫他James，Natasha和他的学生们都戏称他Winter。他从来不记得自己是Bucky，他也不记得自己曾经认识Steve，他没有那些回忆。他没有Bucky开朗乐观的灵魂，那些等待和爱是属于Bucky的，不属于他。
“我不是Bucky。”他平静地说，“你回忆里的Bucky很完美。他开朗，风趣，幽默，会照顾人。他喜欢美式快餐和松饼。但那不是我。我曾经努力回想起以前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是我想不起来。Steve，我完全不记得我曾经爱过你。我的叔叔把我带到了陌生的地方，我在那里重新建构起属于James Barnes的人生，在Bucky的墓碑上。”
“你是Bucky，”Steve坚持地说，“即使没有了记忆你依然是他。我能感觉到你们有一样的灵魂。记忆不重要Bucky，重要的是……”
“不要叫我Bucky!”他发出幼狮一样嘶哑地咆哮，目光中几乎要迸发出恨意，他感到自己的脑袋越来越疼了，他想他需要一些药物，或者是家里的那些酒精。
“我想我们需要冷静一段时间Steve，请你给我一些时间。”
Bucky推开了房门，把Steve留在了那间刚刚发生过争吵的公寓里，他在离开前看到了Steve恳求的神色和痛苦的目光，那让他内疚而心碎，他想起他的梦境，那个忧伤地质问他，“为什么不来找自己”的模糊的侧影。
Bucky回到了家，他从酒柜里拿出了一瓶伏特加，但最后又把他放了回去。Steve总是说，过量的酒精饮用对身体无益，对现实也一点帮助都没有。Bucky想，他一个美国佬当然不懂伏特加的好，常年阴冷潮湿又没暖气，当然要来点烈酒暖暖身体。但自此之后，Bucky就真的没有再碰过一酒。
过了一会儿，Natasha打来了电话，Bucky想都没想就接了起来，电话里的Natasha似乎很着急，但依旧维持着平日犀利精准的形象，“谢天谢地你接电话了，Steve被你吓的半死。”
Bucky无语地抚上额头，声音沙哑地对Natasha说 ”你们能不能别把我想象的那么脆弱，我又不是高中生。失恋了就去自杀。”
Natasha沉默了片刻，对他说，“其实你没必要想太多。你就是Bucky。”
“我才不是。这个名字一点都不酷。”
“如果你真的介意，干脆就把Bucky当成一个陌生人。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Steve心里有他。”
“Nat，那不一样。”Bucky喃喃地说，“我曾经觉得，不管Steve喜欢谁，那个人已经不在了。而我们却天天见面，总有一天我能带Steve走出那段阴影。但现在，我发现我会永远提醒着Steve关于Bucky的一切，那让我一时有些无法接受……”
“但你这样对Steve很不公平。”
Bucky叹了一口气，“我知道Nat，我想一个人好好想想。我家在郊区有栋房子，那里收着我之前的一些东西。我想去那里看看，帮我跟学校请个假。我不想冷静回来之后丢了工作。”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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