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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TJ】牧神的午后（5）

       Johnny喜欢恶作剧，但却很少发怒。

 

       他知道神的怒火有多么可怕，他曾经亲眼见过神明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在人间降下可怕的灾难，有时甚至是长达十年的战争。很多无辜的人因此受到波及，过早地被命运女神剪断那根命中注定的纺线，

 

       在明白Jack一直在欺骗自己的那一瞬间，Johnny想到的是他能有无数种方法再度让塞拉斯陷入毁灭，即使他已经没有了神力，只要他想，他甚至能引来比海德拉更可怕的怪物。但他并不想这么做，他喜欢人类，喜欢看到他们在限定的命运中所迸发出的青春和勇气。

 

       所以Johnny也只是生气，气到无奈又无语。很自然的，他看Jack的目光也从黏腻变成了冷峻。

 

       但年轻的王子根本不害怕这点怒火，他不慌不忙地回答Johnny:“我的亲生弟弟在我父亲身边坐着。今年九岁，拙笨地像只鸭子。如果你需要，可以去找他。”

 

       Johnny盯着Jack，眼睛里几乎能喷出火来。他不耐烦地抬高了声调：“我是说芦笛真正的主人。他和你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年纪要小一些。而鉴于你这么年轻，你总不会告诉我他是你的私生子吧。”

 

       Jack给了了火神一个挑衅的目光，好像他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会把任何冒冒失失撞上来的人刺的体无完肤。“你既然猜出他是我的弟弟，那你怎么不去问问国王，问他你的另一个儿子在哪里？如果你承诺不要任何国库里的财宝，不要塞拉斯一分一毫的国土，他巴不得会把儿子的消息卖给你。你还可以问问这个皇宫上下的其他人，问他们为什么你们这里少了一个王子，有鉴于你是塞拉斯的救命恩人，他们肯定愿意匍匐在你的脚步，把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Johnny挑了挑眉毛，惊讶于Jack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突然对他露出了尖锐的牙齿，他做了一个安抚的手势，放缓了语气，“放轻松好吗，Jack。你知道的，国王从未对我提起过他还有一个儿子。这个皇宫里的任何人都没有提起过你有个弟弟。只有你曾经为我的推测做出过暗示。我见过你看那支笛子时的神情，我知道你不是像其他人一样完全当他不存在。”

 

       Jack的目光转了一转，戏谑地问Johnny，“这就是你选择问我的原因？那你知不知道，我从来不无偿为人提供任何帮助。”

 

       Johnny看到事情有转机，立刻脱口而出，“你想要什么？”

 

       Jack露出一个尖锐的笑意，他很满意主动权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上，“我听说复仇神会在春天回到战神的身边，与他共同居住在战神殿里。直到冬天才会回到冥府。在那之前，我要你去战神殿，为我去取一缕复仇神的头发回来。”

 

       Johnny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Jack:“你疯了。复仇神的头发虽然不至于像美杜莎那么夸张，但对人类来说依然是很危险的，甚至可以用来对敌人施咒。你要它干什么？”

 

     “收藏。”Jack隐秘一笑，“我可以对天父发誓我不会用它来害人。而且只要你能拿到，我肯定会把我弟弟的消息如实奉上。你放心，虽然战神殿与这儿隔海相望，但现在还是夏天，你有大把时间可以用来完成这个任务。不过要当心，可别像阿卡同一样送了命。”【1】

 

       Johnny想了想，最后答应了Jack，他意味不明地说：“我相信复仇之神比月神更为温柔宽容。但索要头发这件事儿还是显得有些浪荡。希望战神不要把醋意泼洒到我的身上，我可承受不住那个。”

 

       Johnny从马厩里迁出一匹黑色的骏马，在第二天一大早就离开了塞拉斯。当然，他想见Steve和James用不着翻山越岭，可他总要掩人耳目，不能一下子把自己的底牌和盘托出。不一会儿，他骑着马来到了一片风景宜人的森林里，天色还早，黎明尚未完全俯览大地。一想到大概Steve依旧沉浸在温柔乡里不可自拔，Johnny不免感到有些嫉妒。虽然James冬天要回到冥王身边，但他和Steve起码有其他三个季节可以消磨，哪像他如此倒霉，连自己一见钟情对象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下了马，牵着马在林间又走了一会儿，等到太阳穿过厚实的云层射出夺目的光彩，而森林也渐渐开始暖和起来的时候，他开始在内心呼唤起Steve的名字。他们是双胞胎，彼此之间有心灵感应，Steve又是一位神，听到Johnny呼唤他一点都不难。

 

       过了一会儿，Steve出现了，他沐浴在太阳的光芒里，英俊得凡笔难描，然而在他美丽深邃的蓝眼睛里，Johnny竟然看到了一丝不耐烦。

 

     “Steve!”Johnny欣喜地迎上自己的哥哥，对Steve递给他的任何“长话短说”的暗示明示都恍若未闻，先是佯作乖巧地从父母到圣山上的兄弟姐妹全都问候了一遍，又开始念叨他在剿灭海德拉的行动中立下了如何的汗马功劳，最后又开始细数Steve如何深受塞拉斯上下爱戴，神庙修的恢弘无比，连塑像都要比Steve本人帅上几分。

 

       Steve被Johnny烦的不行，最后不得不打断他的话，无奈地夸奖他，“你做的很好Johnny，我已经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父亲。感谢你拯救了我的城邦，我欠你一个人情。”

 

       Johnny立刻点头如捣蒜，“剿灭九头蛇是件辛苦差事，Steve你必须补偿我。”

 

     “那你想怎么补偿呢？”Steve问。

 

       Johnny换上了一副嬉笑的表情，他压低声音问Steve，“你和Bucky现在还是天天睡在一起吧。”

 

       Steve瞪了一眼Johnny，不明所以地问：“当然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就好，我有件小事儿找你帮忙。我要一缕Bucky的头发……”

 

       Steve立刻变得不好说话起来，他开始数落起Johnny，“你要Bucky的头发干什么呢？你知道神身上的每一个部分都很危险。Bucky曾经在冥府呆过，他的头发对人类很可能致命。Johnny你为什么还在胡闹？难道几千年的漫长生命都不足以让你变得更加成熟那么一点点吗……”

 

     “Steve!”Johnny捂住耳朵，一脸痛苦地看着自己的哥哥，“难道几年前的漫长生命都不足以让你少唠叨一点吗？Bucky那么沉默，一看就是个喜欢安静的人。他到底是怎么忍受你的。”

 

      “我和Bucky都很成熟。”Steve说，他都没发现自己的表情有多么炫耀，“我们都认为对方是最适合自己的。”

 

      “我知道你和Bucky感情好！所以呢，你以为我为什么来找你。我需要用他的头发去交换一个人的消息。这个人对我很重要Steve！当初为了Bucky你差点揪掉了冥王的胡子，干嘛不能给我行个方便。你不会心疼他到不忍心看他掉一根头发吧……”

 

     “这根本就是两码事Johnny，你不能混为一谈。”

 

       Johnny翻了个白眼，他觉得Steve根本就不是战争与荣耀之神，他简直是牛角尖之神。

 

       突然，Johnny和Steve同时愣了一下，Johnny感到背后有点凉飕飕的，那使他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而Steve一改属于战神的肃穆威严，笑的像个看到了巨大苹果的傻瓜，他用泛着水一样柔情的声音说：“Bucky。你醒了。”

 

       复仇之神轻轻地嗯了一声，从Johnny的身后走到了Steve的身边，他长长的黑色衣摆铺散在柔软的草地上，不动声色地将Steve划入了自己的领地。James是一位令人恐惧的神明，然而当他抬起头，用那双使人胆寒的眼睛凝视着Steve时，战神立刻揽住了复仇神的肩膀，低下头温柔而眷恋地吻了他。

 

       Johnny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非常的多余。

 

     “Johnny。”James突然开了口，声音听起来非常平和。

 

     “Bucky？”

 

     “我可以给你我的头发，”James说：“不过你要答应我，以后没有特别的事情不要总烦Steve。而你帮助他消灭九头蛇的事情也就此勾销。”

 

       Johnny扯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当然，当然。如果不是没办法，我也不愿意总打扰你们。”

 

       James点了点头，而Steve却仍有些不放心，“你确定？”

 

     “我知道是谁要这东西，他已经发了誓，不会拿去害人。”James一把抽出Steve身上的宝剑，干脆地割下一缕棕发递给了Johnny。“小心保管，不要让第二个人见到。”

 

     “谢啦，Bucky！我会给你的庙宇献花的！”Johnny用丝绸包好了James的头发，翻身跃上了马背，头也不回地就朝塞拉斯的方向奔去了。

 

        Steve目送着Johnny离开的背影，问James：“你知道Jack为难Johnny，是为了阻止他和Thomas见面。为什么还要帮助他？你不是很喜欢Jack吗？”

 

      “他们命中注定会见面。一个凡人改变不了既定的命运。”James回答道，“还不如就送Johnny一个人情。”

 

       Johnny快马加鞭地赶回了塞拉斯，不顾女官们的劝阻，急冲冲地闯进了Jack的寝宫。他看到王子依旧像那天一样坐在窗口，凝视着远方的大海发呆，于是便大步向前，把那块包着头发的丝绸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冲着年轻的王子说，“我把你要的东西带回来了。”

 

       小王子似乎被Johnny吓了一跳，他惊讶地转过头，好奇又紧张地打量着Johnny，突然，他的脸上扬起了一个带着稚气的笑容，他认出了这个陌生人，“是你啊。”他开心的说，蓝色大眼睛温和如初，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无忧无虑。

 

        Johnny愣了一下，他身上的锐气因为这个笑容全都偃旗息鼓变成了傻气，“是我是我！”他连忙承认，“你还记得我吗？在河边你救了我，但把你的笛子落下了。我叫Johnny，我一直在找你。”

 

       TBC

 

        【1】阿卡同因为无意间看到了月神沐浴而被月神变成了一只鹿，最后被自己带来的猎犬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