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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山间的梦,是狂野的风

【盾冬】送冬(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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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了想,全文的指代还是选用了皇帝。只要记得皇帝=TJ就好,之后应该不会怎么打出他的名字。

      史上最OOC的TJ预警

       第四章

       图尔西首都坦波夫,隐宫 

       托马斯·哈蒙德正在同他的“非正式委员会”议事。这个小团体里成员不多,但都是皇帝最亲密的朋友。其中包括皇帝的堂弟、在北方时起就忠心耿耿辅佐他的道格拉斯大公。还有近些年才渐渐掌权,同皇帝关系亲密,却也因此而备受讥讽的席恩·里弗斯伯爵。北方派和新兴图尔西派在皇帝的朝堂上形成两股势力,彼此之间的明争暗斗早已不是新闻。贵族之间的派系分化甚至影响到了民间。无论皇帝以何种方式管理着两个国家,它们却始终无法融合在一起。

       皇帝今天显而易见有些不太高兴,帝国经历了风雨飘摇的年代,现在刚刚迈入稳定。可有些附骨之疽依旧得不到彻底根除。这其中以那些狂热激进的图尔西民族主义者最为令人头疼。他们在各地煽动舆论,刊印地下小册子,鼓吹恢复传统宪法。皇帝曾经下令缉捕了几名为首要犯,把他们关进监狱。但各地的反叛情绪却有增无减。

       桌上摆着一叠小册子,印刷质量和封面的设计方式都令人熟悉。不用说,正是这些小册子惹怒了皇帝。有人偷偷翻阅了一下其中的内容,皇帝被描绘成了驾驶着国家冲向悬崖的狂徒,首都图尔西成为了他的娼妓,而在座诸位大臣则成为了一群为了争抢利益而大打出手的猴子。

      一般来说,这种地下刊物倒不至于令皇帝动怒,但前段时间南方爆发的动乱已经使他心力交瘁,而这些讽刺性的宣传册无疑是火上浇油。

      皇帝把查出册子来源的任务交给了菲拉季昂公爵,他掌握着秘密警察,是一个奸诈残忍的鹰犬,前些天,他查封了一家报社,还将报纸主编以不敬的名义送入了监狱。

      “为什么总是会有人反叛我。”皇帝不悦地说道:“柯蒂斯·埃弗雷特也是靠着政变得到的皇位,而他的父亲只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小贵族。现在倒好,他倒是成了图尔西的救世主。”

      大臣们三缄其口、面面相觑,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去触皇帝的逆鳞。

       过了一会儿,有人不确定地开了口,“可他到底算是一个图尔西人。而您不是。无知的百姓容易受人蛊惑,错把您当成了他们的敌人。”

      “敌人?”皇帝轻轻嗤笑了一声,他微微侧过头,眼睛盯着坐在他右侧的里弗斯,“席恩,你也是图尔西人,祖祖辈辈都在这里生活,你也认为我是一个侵略者吗?”

      “当然不是,”里弗斯伯爵谨慎而圆滑地答道,“您是我们的恩人,总是在尽心尽力地为这个国家做好事。看看这里的街道和城市,就知道您为我们带来了什么。”

       皇帝的眉头舒展了。其他人虽然对里弗斯的巧言令色报以哂笑,却不得不承认他确实能让皇帝高兴。

       但皇帝的愉悦并不能解决问题,这个问题依旧非常棘手,而且不能仅靠暴力的镇压来解决。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了道格拉斯大公的身上,寄期望于他能力挽狂澜,提出有用的建议。就连皇帝也把目光自然而然地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道格拉斯从会议开始时便一直在沉默,现在他终于到了不得不开口的时候了:“我想您是时候做出一些改变……”

       “你是说让步?”

       “不……我的意思是,比起镇压和搜捕,我想您更需要的是一场婚姻。”

        大臣们中有人轻轻抽了一口气。皇帝垂下目光,向后靠在了扶手椅上。

       “我们可以通过联姻获得很多好处,它在外交上的重要性也显而易见。除此之外,新婚的皇帝理所应当要表现出宽和、仁慈,您可以趁此机会赦免一部分政【屏蔽词】治犯,和其中一些人达成和解,缓和局势,却又不会显得软弱。还有,百姓们都盼望着您能够结婚,因为这种盛大的仪式往往会带给他们很多实际的恩赏。除此之外,国家也需要一个继承人,这对维护您的统治至关重要。” 

          皇帝沉默了片刻。他抬起眼睛,令人捉摸不透的目光在道格拉斯的脸上转了一转,接着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

       “你们看看这个道格拉斯,他自己还有两个女儿尚未出嫁。到关心起我的终身大事。”

      大臣们虽然对皇帝的大笑感到困惑,但还是努力附和着干笑了几声。道格拉斯无可奈何地挑了挑眉毛,最终报以一丝苦笑。

       这时,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皇帝的御医威廉·格吕内端着药水走了进来,朝着皇帝行礼。

      “陛下,您该吃药了。”

      “可是威廉……”皇帝微微张开双臂,示意御医看清位于他两侧的权臣,“我正在开会呢。”

      “如果您想要尽快康复,就必须按时吃药。疾病可不会说:‘现在陛下在开会,让我们等一会儿再在他身体里为非作歹。’”

        皇帝被御医逗笑了,“好吧……”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把药水拿过来吧。”

        皇帝厌恶喝药,本想立刻将药水一饮而尽。但今天的药水似乎格外苦涩,而他又心不在焉。他才刚喝了一口,就悉数吐了出来。大臣们慌忙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像是被一团被捅开蜂窝般惴惴不安,却又无计可施。里弗斯伯爵走了上去,轻轻地帮皇帝拍着后背。

       皇帝一边用手帕擦着嘴角,一边忍不住发起了牢骚:“威廉,你就不能把你的药水调配得不那么难以下咽?”

      威廉耸了耸肩膀,理所当然地答道:“可是良药苦口啊,陛下”

       “好了……”皇帝朝忐忑的大臣们摆了摆手,早就没了继续商谈政治的兴致,“今天就先到这里,你们先退下吧。”

        御医留了下来,按照常例开始询问皇帝的病情,“您这几天的咳嗽还严重吗?”

        “我觉得好多了。”皇帝心不在焉地答道。

        “还胸闷吗?”

         皇帝摇了摇头。

        “夜里睡觉还出汗吗?”

        “偶尔……”他说,“我最近总是睡不好,常常会做噩梦。”

        “梦到什么?”

        “我忘记了。”皇帝平静地说道。

         御医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的病人不配合他的治疗,可他偏偏又无从置喙。每次给皇帝陛下问诊,他都好像老了十岁。

        “好吧……”他无奈地做出了今天的诊断,“陛下,我是您请来的御医,我会倾尽全力帮您恢复健康。可是我只能治愈身体上的疾病,可心里的却不行。”

       皇帝瞥了他一眼,不悦地问:“你在暗示什么?”

      “陛下,我只是在陈述一个普通的道理。面对疾病,医生纵然拥有起死回生的力量,却也需要病患做出配合和努力……您知道,有时候一个平和的心境对于治疗有着事半功倍 的效果。我会寻找一些方法,让您睡得更为安稳,可是那些噩梦,却需要您自己解决。”

       第二天清晨,皇帝瞒着宫廷私下来到了圣母升天教堂,库什金主教接待了他,把他引向了忏悔室。

      “我要忏悔。”在烛火中,皇帝凝重地说道。

      “愿上帝宽恕您。”

      “我制造过杀戮,很多人因我而死。”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是监狱中绝望的呼喊,和杀声震天、浮尸千里的战场,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可近几天却愈加频繁地出现在他的梦里,“还有战争,很多人因此流离失所,而我也难辞其咎。”

       “我沉沦情欲……”他犹豫地、更加悲伤地说道,“那些并不合乎道德的放纵。”

        他握紧了手中的蜡烛,轻柔、平缓的声音出现了一丝颤动,“我还让一个孩子失去了父母。他因为我而成为了孤儿。我对他有难以推卸的责任。”

      “去忏悔吧。”主教肃穆地说道,“去向上帝祈祷,收敛您的骄傲,要向一个村妇一样谦卑。去和乞丐们在一起虔诚地祷告,以乞求宽恕和救赎……”

       “还有呢?”

       “尽可能地弥补过失。上帝会向一切真心改过的人张开双手。前提是您从心底承认自己的错误,并真心实意地想要改过。”

        这时,教堂突然响起了清晨的第一声钟响。皇帝沉默地望着手中的烛火,目光渐渐恢复了平静。


       经过了一天的忙碌,巴基终于可以放松下来,躺在床上睡一个好觉。库恩采沃凉爽的晚风轻柔地抚育着他,在轻松而安逸的氛围里,他很快进入了梦乡。

       然而,他才刚刚入睡不到一刻钟,突然有人来敲他的房门。巴基一股脑儿地爬了起来,疑惑地望了望窗外的月亮,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是怎么了?月亮还在窗外无恙高悬,而他就又要开始疲惫的工作了?

      来找他的是一个年长的修士,手中还捧着一件崭新的修士长袍。“弗拉基米尔神父让你穿好衣服就立刻去找他,有位尊贵的客人来了,他想见你。” 

      “尊贵的客人?他是谁?为什么要找我?”

       修士摇了摇头,一边催促着巴基,一边又说:“我也不知道。”

       巴基困惑地挑了挑眉毛,手指无意识地开始抚摸起手中的新衣服。那是上好的细亚麻布料,比他平时穿的粗布长袍更为柔软舒适。乐观的巴基忍不住在心中沾沾自喜,看来那位客人是一位慈祥慷慨的大善人,甚至还特地送了一套新衣服给自己穿。

       穿戴完毕后,巴基由修士引领着走向了弗拉基米尔神父的会客室。那条他曾经无数次走过的昏暗通道此刻被灯火照的如白昼般发亮。两排衣着华丽的武士站在走廊两侧,只留出一条狭窄的通道供人穿行。巴基被这阵势吓了一跳,差点想要扭头就走。

        年长的修士扯着巴基的衣领把他拽了回来,“我不能再继续往前走了。你自己进去吧。”

        巴基努力吞咽了一下,他拍了拍胸脯,试图让自己别太紧张。可事实证明,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他的心好像不是本本分分地呆在他的胸腔、而是在试图跳出他的喉咙。他又在原地踯躅了片刻,最终鼓起勇气,穿过了那条气势骇人的卫队走廊。

      会客室的门向他敞开了,他忐忑不安地走了进去,目光飞快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弗拉基米尔神父坐在椅子上,正在和一个陌生人说话。巴基大着胆子抬起头,好奇地盯着那个陌生人瞧。他愣了一会儿,又咬了咬自己的舌头,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是在做梦。

       他难以形容他所看到的一切,简直无法说出他看到的是怎样的一张脸。他只能形容漂浮在那个陌生人身体上的一种氛围,威严、亲切、又充满光彩,在他那两瓣红润嘴唇微微上翘的曲线里,甚至还隐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神秘。

        陌生人的眼中浮现出了一丝不满的情绪,他转过头,不悦地对神父说:“我以为您至少会教给他一些礼貌。”

        弗拉基米尔神父的目光沉了下来,显得有些困窘,他连忙对巴基说:“巴基,快过来,这是皇帝陛下,快向他问好。”

       巴基睁大了眼睛,嘴唇动了动,情不自禁地叫出了声,“皇……皇帝?”

       皇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与其说是走、倒好像是湖水上的浮萍。他站在巴基面前,两只手轻柔地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詹姆斯……”他的声音有点低,像是包裹着丝绒的珍珠,“从今天开始,你就叫詹姆斯,这是我祖父的名字,他是一位伟大的国王,他的灵魂会庇佑你。现在,去收拾你的东西……算了,还是让艾西昂男爵带你去马车那儿,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

      巴基惊慌失措地看着皇帝身后的弗拉基米尔神父,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可是……可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他困惑地眨着眼睛,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刚刚顶撞了皇帝,“我不想离开这里。”

      “你必须听我的。”皇帝收回了双手,浅绿色眼睛平静而深邃,如同月光下缓缓起伏的波涛,“因为我是你的父亲。”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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