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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TJ】天赋异禀（14）

summery:年下，小学一年级的小火追高中一年级的托马斯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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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托马斯顺着约翰尼的声音慢慢抬起头，看到他正对着自己微笑。

       他托着下巴，肉乎乎的脸颊因笑容微微鼓起，弯起的嘴唇泛着健康的红色，好像一个人偷偷喝了太多的酒。他天生有一双诱惑者的眼睛，永远洋溢着自信和快乐的天蓝色。那双眼睛好像每时每刻都在对托马斯撒娇、抱怨、洋洋自得地反问他：“我这么可爱，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我？”

       约翰尼大概永远没想过自己的笑容每次都会给托马斯带来多大的冲击，他甚至并不觉得自己长得多无辜可爱。因为当他沉下目光，眼神专注，嘴唇含笑的时候，他多半都是在盯着托马斯幻想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约翰尼观察到托马斯依旧在盯着自己看，目光专注又深情，耳朵尖从白色慢慢变得粉红。他觉得好笑极了，突然凑过去轻轻吻了一下托马斯的嘴角。

      他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趁着托马斯还没来得及说他，就像个偷吃到肉骨的小狗似的轻轻吐了一下舌头，摸着肚子，抱怨地说：“我饿了，我们今天晚上吃点什么？”

      约翰尼从冰箱里搬出了他想吃的一切，一大盒冰淇淋、四罐牛奶、一袋速冻饺子、无酵饼、火腿、洋葱、土豆、生牛肉、鲈鱼，还用外卖电话叫了四磅重的巧克力乳酪蛋糕。托马斯好笑地望着铺满的桌子，玩笑地说：“我觉得我好像养了一只小猪。”

      “托马斯你真是伤人，”约翰尼吃着冰淇淋，瞥了一眼蹲在桌子上舔爪子的炸糖球，懒洋洋地说：“你怎么可以说炸糖球是猪。”

      “约翰尼，炸糖球只是一只猫猫，你就不能对它温柔一点吗？”

      “那要看是谁送的猫了，”约翰尼推开炸糖球好奇凑过来的脸，嫌弃地说，“它好肥，身上一股傻乎乎的味道，我讨厌它。”

      “可你干嘛总是那么在意廖莎……”托马斯削着土豆，若有所思地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约翰尼噗地呛了一下，倒在椅子上哈哈大笑起来，他敲着桌面，含笑暗示说：“廖莎还是萨沙其实不太重要，可是托马斯，要是有谁一边给我做饭一边问我这种问题，我准会以为他是吃醋了。”

      “我没有。”托马斯闷闷地答道。

      “哦……好吧，”大男孩向后仰着，用椅子的两条腿支撑着自己，不安分地摇来晃去，“那换我问你问题，你和那个阿列克谢……现在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朋友……”托马斯无力地答道。

      “你说真的？你们没复合？托马斯，骗人是要天打雷劈的……”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托马斯忍不住冲约翰尼扔了一把面粉。  

      “浪费食物也是不好的！”约翰尼随手蹭了蹭衣服，不甘示弱地喊了回去。

       托马斯气结地想了半天，最后只好说：“我们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有些事情结束了就是结束了，没有回头的必要。”

      “真的？”约翰尼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在心里把阿列克谢这个名字干脆地踹进了垃圾桶。

       他看着托马斯的背影，吃了两口冰淇淋，突然又忍不住问：“托马斯，说说看，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我？”托马斯背对着约翰尼偷偷扬起嘴角，故意说：“我喜欢成熟稳重的那类人，最好是不到结婚就绝不上床的老派绅士，彬彬有礼、谦虚谨慎，会做家务、会照顾人，最好还能喜欢孩子……”

      约翰尼的表情渐渐变得十分纠结，最后他茅塞顿开，拍了一把大腿，“你说的不就是我么？”

      “你？”托马斯转过头，嫌弃地问：“你哪里符合？”

      “我喜欢孩子呀……还会做家务，还会照顾人，最重要的是我很成熟，非常非常成熟……”

      “可是我们成熟的罗杰斯先生连洋葱都不会切……还在这里等着吃我做的汤。”

       “谁说我不会，切个洋葱又有什么难的……”约翰尼咕哝了一句，把削好的洋葱摁在菜板上，取过菜刀，勇敢地冲着目标冲锋陷阵。没过多久，洋葱汁四处飞溅，辣得约翰尼眼睛疼。

       他捂住眼睛死命揉了揉，喃喃有声地说：“托马斯，我要瞎了，我要瞎了……”

      “笨死了，别乱揉……”托马斯一阵心累，把约翰尼的手从眼睛上扯了下来，拉着他去水龙头边冲洗眼睛。最后干脆把他重新摁回椅子上坐好，用毛巾包着冰箱里的冰块帮他敷了一会儿眼睛。

       “还疼么？”

       约翰尼摇了摇头，“你把冰块拿开吧，冷死了……”

       托马斯拿走冰块，轻轻帮他吹着眼睛：“那你睁开眼睛试试看？”

       约翰尼小心翼翼地眨了眨眼睛，他刚刚哭过，扇子似的睫毛湿乎乎的，眼圈很红，难得乖巧得像个兔子，右边脸颊上甚至还沾着一点托马斯刚刚扔向他的面粉。

      托马斯突然被他这副可怜相逗乐了，忍不住无声地笑了起来。

     约翰尼耸了耸肩膀，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我都这样了还有人在笑个不停，看来我在他心里的地位还不如一只胖猫……”

    “好了……”托马斯无意识地捏了一把约翰尼的下巴。大男孩仰着头、像只耍宝的阿拉斯加似的看着他，托马斯温声对他说：“我来切，你就坐在这儿稍等一会儿……”

     “不行……我可不能让你嘲笑我一辈子不会切洋葱，”约翰尼把冰淇淋塞进托马斯的手里，重新站在案板前戳着那只被他切成四瓣的蔬菜，信心满满地朝他眨了眨眼睛：“你来教，我来做……”

      “好吧……”托马斯打开水龙头，不太放心地盯住了他：“洋葱要在水里切。”

      “水里？这样？”约翰尼试着切了几下，像是在砍杀一个圆滚滚的敌人。

     “哪有做汤切洋葱块的？要切丝，顺着纹路切，”托马斯贴到约翰尼身边，握住他持刀的那只手，顺着洋葱纹路一条条地切了下去，“你就不能耐心点？你想砍死洋葱吗？”

     “难道我还要留活口吗……”约翰尼笑了起来，任由托马斯握着自己的手。他的手可真软……约翰尼闻着托马斯身上若有似无的杏仁香味，没头没脑地想。

      这时，约翰尼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他渐渐朝着不太健康的方向本逸的思绪，约翰尼用另一只湿乎乎的手勉强从裤兜里捏出了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哇……是史蒂夫。

      他干脆地点了拒接，顺便调了静音。

     “怎么了？”托马斯好奇地问，“怎么没接电话？”

     “没事……”约翰尼刻意地摆了摆手，“是卖国债的，我已经把他拉黑了。”

      托马斯将约翰尼送出家门时已经是深夜。大街上空落落的，但在灯光下却并不显得寂静。华盛顿的夜色总缺了那么点意蕴。流行口水歌里的星星是稀有物种，偶尔有一点孤零零的月色已经算是奇迹，但即使是这么一丁点光晕，在都市里也显得有点过于势单力薄、格格不入。

      约翰尼走向跑车，停顿了一会儿，突然打开一侧车门，转过头问托马斯：“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转转？”

     “去哪儿？”托马斯已经好奇地走了过来。

     “随便，我只是有点睡不着，我们去看看华盛顿纪念堂好吗？”

     托马斯嗤笑了一声，“那儿有什么可看的？”  

     “那儿可看的可多啦，要是我们幸运的话，还能看到国父他老人家絮絮叨叨的鬼魂呢，”说着，他模仿华盛顿装模作样地拄着下巴，故作沉思地说：“现在的世道可真是令人忧心……”

      “还有呢？”托马斯玩笑地问。

      “还有林肯……”约翰尼半是邀请、半是催促地把托马斯推上了车，一边不住地胡说八道：“还有万磁王和美国队长，要是你仔细听，还能听到他们几个在吵架。”

       约翰尼意外地将车开的很慢，夜晚总是会有点特殊，都市会在此时此刻复苏，以一种诡谲的淘气代替白日的沉默。河水会上涨，细雨冲刷过的石板路仿佛在反射着另一个世界。这个时候还在街道上步履匆匆的行人偶尔就会有点非凡的际遇，又或是不经意成为某个都市怪谈的主角，约翰尼一边掌握着方向盘，一边和托马斯声情并茂地讲起了“消失的公交车”，“搭便车的金发女郎”，“小丑的红气球”，说道惊悚处，他还会突然举起双手比划一番，吓得托马斯看着空荡荡的方向盘倒抽一口冷气。

       托马斯捂住脸，另一只手十分疲惫地捂住心脏，“实话实说，你是不是想带我一起去死……”

      “怕什么，我的车开的又不快……”

      “那什么叫快？”

       约翰尼裂开嘴，笑得像迪士尼青春偶像剧里的恶棍一样恶劣，“托马斯，你真不该问我这个问题……”

      他突然踩了一脚油门，跑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转弯的一瞬间，托马斯确信他感受到有两个轮胎偏离了地面。

      约翰尼很自得其乐，他喜欢刺激和速度，如果有可能他甚至想学会飞，他对车的热爱大概有点近似于十六世纪掀起的航海热，人们总是抑制不住对更遥远的地方的好奇和探寻。

     他十分炫耀地问托马斯：“这种速度你满意吗？”

     托马斯笑了起来，摇摇头没有回答，“你禁赛的事情怎么样了？”他突兀地问。

     “什么禁赛？”约翰尼漫不经心地念了一句，突然反应了过来，“哦……你是说禁赛，我们还在斡旋，车队老板告诉我这事儿不是没有希望……”

     “车队老板？他不是要把你踢出车队吗？”

      “呃……他其实就是吓唬吓唬我，托马斯你别担心这些，事情总是会有解决的余地……”

      “你是不是在骗我？”

      “嗯？”

      “我说你是不是在骗我，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当……当然不是，我怎么会骗你？你怎么疑神疑鬼的，这太伤害我了！”

      “我只是担心你……你每天怎么像只小狗一样傻乐傻乐的……”

      “得了得了，就不能偶尔有一刻忘记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吗？”约翰尼减缓车速，朝附近一个小广场掉头，“托马斯，你想不想跳舞？”

      “跳舞？”托马斯狐疑地瞥了一眼约翰尼，“你怎么突然想起要跳舞……”

      “哦……我最近接到了一个舞会邀请，我怕我跳得不好坐冷板凳。”

      “可你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和我炫耀过舞会上所有的姑娘都围着你打转……”

      “那不一样，那个时候我还小，随便跳跳就很讨人喜欢，但现在不行。”他停了车，打开车门，一把拉住托马斯的手轻轻扯了扯，“来吧，陪陪我。”

       托马斯摇了摇头，摆出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认命地被约翰尼拽到了广场中央。

     “我该做什么？”约翰尼笑着问，“搂住你是不是？”

     “嗯，对，搂住我的腰，用一只手就行了！”托马斯拍了一把约翰尼的左手，惹得他十分不情愿地撇了撇嘴，“我又不懂……”

       起初，约翰尼装作对一切一窍不通，懒洋洋地跟着托马斯前前后后，偶尔佯作笨拙地踩一下托马斯的鞋，像是故意想看他生气。后来，他突然对托马斯说：“一般电影进行到这里都需要点音乐烘托气氛，你想不想听点什么？”

      托马斯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如果找不准节拍，你可以用手机放点华尔兹……”

      约翰尼没有掏手机，也没有去碰汽车音响，而是清了清嗓子，露出了一个闪闪生辉的笑容。他握住托马斯的手，开始像个真正的Leader那样引领着他的节奏，轻轻哼了“小美人鱼”的旋律。

      托马斯忍不住感到有点好笑，“你还在看迪士尼？”

     “哦……”约翰尼笑了笑，他的眼睛里有什么细碎的光芒在闪动，好像满天星辉倾倒向大地，“有时候我确实过于长情……”

       仿佛是为了配合这个无眠之夜出现的一场欢闹的恶作剧，广场中央的喷泉突然从地下喷涌而出，将两个人从上到下浇了个透彻。约翰尼看着大惊失色的托马斯，突然抑制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托马斯有点惊愕地看着自己湿透的衣服，有点闹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可是看到约翰尼那副单手捂胸、前仰后合的搞怪样子，一股暖融融的笑意就这么不自觉地从心口蔓延到唇角。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地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因为一场突如起来的“灾难”傻笑。

      这让他想起十几年前，他曾经陷入一段很漫长的痛苦之中，那个时候他刚刚出柜，因为性向的问题而备受歧视嘲笑，和父母的争吵也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于是他走到火车站，随便买了一张车票，打算就这么一走了之，或者随便找个安静的地方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偏偏那天他见到了天使，一个坐在椅子上脚都够不到地面的包子脸小男孩，眨着清澈湛蓝的眼睛，软绵绵地说：“你真可爱，我能不能请你吃块点心。”

       约翰尼一直不知道，他在无意间拯救了托马斯。那天他抱着队长熊走下火车之后，内心突然重新燃烧起了久违的热度。

       托马斯不自觉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碰着约翰尼沾着水珠的睫毛，他的蓝眼睛里有火焰在燃烧，他凝视着托马斯的目光似乎从来未曾改变。

      约翰尼握住托马斯的手，把他整个人扯进了自己怀里。他的胸口充塞着很多很多的话都想一股脑儿的倒尽，但是天气实在太冷，他们刚刚又浇了水，所以他的声音听起来磕磕绊绊的，让人听不真切：“托马斯……有句话，我一直都想和你讲……”

      “阿嚏……”

        TBC

       约翰尼哼的歌，其实我想选的是美国著名儿歌歌手克里斯·埃文斯先生的代表单曲《小熊维尼的小屋》的，但是想了想这首歌快被我用烂了，临时按照埃文斯先生的喜好选了小美人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