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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rter/TJ】I want a candy(4)

虽然越来越喜欢这对了，但怎么感觉越写越像台湾偶像剧。




Carter临行前，Thomas曾经送给他一颗糖果。

那不是普通的糖果，而是由钻石、黄金和半透明的淡蓝色珐琅制成的珠宝。几年前，俄罗斯珠宝公司Kokoshnik联合莫斯科最大的玩具制造商推出了一款名为糖果树的奢侈品玩具。买家可以根据自身喜好选择适合的糖果珠宝装饰糖果树。Thomas有段时间非常热衷于这种游戏，于是Carter就陪着他一点一点地搜罗那些他喜欢的“糖果”。而他送给Carter的“Lena公主”，则是他最喜欢的收藏。

小孩子总是难以接受离别，临上飞机前，Thomas一直紧紧地握住Carter登机箱的拉杆，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和其他人告别。轮到Thomas的时候，Carter故意站在原地不动。直到Thomas朝他伸出手，踮起脚，将一张忧伤不舍的小圆脸埋进他的衬衫里，Carter才笑着弯腰抱住了他。

Carter胸口的衬衫不一会儿就变得湿乎乎的，这让他无可奈何地微笑起来。他安慰性地抚弄着Thomas的后背，又让他稚嫩的肩膀和自己的胸膛靠近的更近。在所有的人的目光里，Carter来到了Thomas的耳边，嘴唇在无意中蹭过他的耳垂，他低声对男孩说：“我总有回来的一天。而你总有长大的一天。”

Thomas哽咽着点了点头，可就是不肯松手。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Jack走了过来，不轻不重地提醒他：“Thomas，Carter该上飞机了。”

Thomas不情不愿地抬起一张饱受委屈的稚气面庞，两只手死死地拽住Carter的衬衫，把那团蓝色的布料揉皱。Carter站在原地，耐心地等待着Thomas，看到他最终依依不舍地松开手，又歉疚地将皱巴巴的衬衫抚平。Thomas跟着Carter走到检票处，那里人流拥挤，拉杆箱像是洒在地上的豆子一样密集，但Thomas却站在人群中一动不动，一直凝视着Carter通过检票口。Carter朝前走了几步，突然又折了回来。他朝Thomas招了招手，趁着他靠近的时候隔着护栏拉住了他的手臂，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在回程的路上，无论母亲Rose怎样好言安慰，Thomas始终不肯说话。同样沉默的还有Jack，他没有用那些好听又无力的漂亮话哄劝自己的弟弟，而是搂住他，让他枕着自己的肩膀休息。或许是因为太过疲惫，Thomas没过多久就靠着Jack睡着了。

Carter没有像他许诺的那样在短时间内回到美国，他一走就是五年，行踪遍布世界。每到一个新地方，他总是会给Thomas寄去许多礼物和明信片，却只字不提自己的生活，也没有任何照片。有时候，Thomas甚至怀疑他找到了奥茨国又或是兔子洞，被红桃皇后逼迫保守秘密，所以对自己也必须有所保留。可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渡过了那段用童话编织现实的年纪，开始变得厌恶束缚且喜欢怀疑。有一次，从长辈们的口中，Thomas听到Carter在华沙遇到了一个直爽热情的美国姑娘，他们共坠爱河，并打算结伴同游东欧。所有人都说叛逆不羁的Carter被这姑娘收住了心，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更有传言说，他们将在今年秋天举行婚礼。

那时Thomas刚刚高中毕业，他的糖果树上已经缀满了糖果，他对毛绒玩具和美国队长已不再那么痴迷，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慵懒，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就能让情窦初开的姑娘和小伙子们脸红。

他长大了。但Carter依旧没有回来。

三天后的一个晚上，Thomas给Carter发了一封邮件邮件，他说他现在交了一个新男友，是他的同校同学。他的狗追着Thomas手里的三明治跑过了一条街道，而狗主人则对Thomas本人一见钟情。Thomas说这个消息还是个秘密，希望Carter能够帮他保守这个秘密。

Carter没回信，一个月后，他回到了美国。

Carter去找Thomas那天他和他那个养狗的男友刚好分手，朋友们一下课就把Thomas堵在了教室门口，非要给他办一个失恋派对不可。一群人熙熙攘攘地刚走到楼梯口，Thomas的同班同学突然跑上来对他说：“Thomas,你哥来学校接你了。”

Thomas的好朋友Douglas曾经见过Jack一面，知道他们的感情比寻常兄弟更为亲密，于是他问Thomas，是不是你哥知道你失恋了，怕你难过，所以来接你了？

Thomas摇了摇头，心里既疑惑又忐忑。他没告诉Douglas，他其实从来都没和家里人说他交了个男朋友，而对Jack，他一样守口如瓶。更何况Jack工作一直很忙，如果他真的来找自己，事情肯定不会那样无聊而简单。

直到Thomas走下楼梯，才看到那个所谓的“Jack”正被一群女孩们围了个水泄不通。Jack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雪国王，却总是让人莫名感到难以亲近。而眼前的这个人虽然和Jack很像，但却没有一点峭壁上的高傲和疏离。他很随和，随和到近乎轻浮。所以女孩们都喜欢他，因为在虚荣的年纪里，每个人都想得到一个英俊男人的多情目光和哪怕那么一点点的另眼相待。

Thomas有些不悦地收回了视线，他告诉Douglas，那不是Jack。

“那他是谁？”这回轮到Douglas吃惊了，“他和Jack实在是太像了。”

Thomas没回答，他不想理Douglas，他觉得无辜又可怜的Douglas是个身患重度脸盲的笨蛋。

Thomas像只乌龟一样慢吞吞地蹭下台阶，装作阅览手中的资料又忍不住偷偷往Carter身上瞟。可当Carter真正注意到他的时候，他却立刻把小半张脸埋在文件后，侧过头装作在和Douglas聊天。他的脸在文件后红得发烫，强拉着一头雾水的Douglas陪他莫名其妙地聊起了教授布置下去的作业。他知道在那叠苍白无力的遮挡物后，Carter一定在看着他。那一刻Thomas觉得自己真是傻透了，他怎么能像小时候那样，以为用一个毛绒玩具熊就能掩盖自己所有的羞涩和尴尬。

Douglas扯了扯Thomas的袖口，低声提醒他：“他在看你呢。”

Thomas愤恨地瞥了Douglas一眼，他把课本和讲义抱在胸前，眼睛自上而下打量着久未谋面的Carter。他穿着一件蓝衬衫，第一和第二颗扣子轻佻地散开，领口敞向两侧，露出一段银色的细链。他很好看，或许过于好看了。连那个Thomas记忆里的Carter都不如他这样让人移不开眼睛。

Thomas还以为他见到Carter会高兴，可事实上他内心慌张的要命。因为太多双眼睛注视着他，好像非要从他身上盯出个所以然来。而更多的目光则属于Carter，第一眼看上去，他总是比Thomas要更为引人注目。在Thomas懵懂而无知的童年时代，每当Carter带着他一起出去玩，他身边从来不会缺少故意来搭讪的男男女女。曾经Thomas不懂这些陌生人为什么总是莫名其妙走过来和Carter聊天。现在他明白了，却不知怎么的格外不舒服起来。他讷讷地问Carter：“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下飞机。”Carter回答说，他瞥了Thomas一眼，无意识地咬了咬下唇，嘴角舒展出一抹笑意，他的声音随着笑容压低，像是蜜糖一样，好像能贴着Thomas的脸颊，流进他的耳朵里：“我是偷偷跑回来的，这还是个秘密。”

秘密？Thomas在唇齿间回味着这个略带亲昵的词语。Carter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可这样昭然若揭的事实也算是一个秘密吗？比起一个月前Thomas同Carter分享的那个秘密，它实在显得太微不足道了。想到这里，他不悦地向下弯了弯嘴角，像个被大人哄劝却依旧在闹脾气的孩子一样好笑。

“晚上有空吗？”Carter接着问。“我们很久没见了。”

Thomas故意看了Douglas一眼，像是炫耀又或是赌气那样把下巴抬高，干脆地拒绝了Carter，“晚上我有事。我们有个派对。”

还没等Carter说什么，一个姑娘就高声建议Thomas:“TJ，让Carter和我们一起去吧。”

“但你们都不认识他。”Thomas故作惋惜地说，“他也不认识你们。”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似乎不太能理解Thomas话中的深意，他们只是说：“那我们可以今天认识嘛……”

Carter笑了起来，他轻轻地眨了下眼睛，闪动的目光不着痕迹地落进了Thomas的心里。那目光很纵容，又带了点戏谑之意。Thomas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便悄悄地垂下了视线，把脸移向了它处。

Carter总是比他更成熟、更游刃有余、更能将一切了然于心。他明白Thomas在故意和他闹别扭，以显示他长大了，不再是用一块糖果就能哄开心的小孩子了。Carter需要迁就Thomas变化，并适应他所错过的五年时光。他不介意像Thomas所希望的那样来这里多找他几次，也不介意包容他无伤大雅的孩子气。他对Thomas说，既然你今天很忙，那我下次再来找你吧。

Thomas第二次见到Carter是在学校的公园里。那天天气很热，Thomas不得不跑到公园的树荫下避暑。他捧着一本书，在滤过的斑驳阳光中渐渐变得倦怠起来。这时，有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浅浅地唤了一声“Hey，Gorgeous”，他如梦初醒地回过头，发现Carter正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大杯的冰饮，正目光沉沉地看着他。Carter将冰饮贴上了Thomas的脸颊，笑着和他开起了玩笑：“请问你到底是在这儿读书还是睡觉？”

Thomas鼓起了脸颊，看起来几乎是要生气了，却又在最后一秒钟笑了出来。他把那杯饮料捧在手里，就着吸管深深地吸了一口，那是他最近最喜欢的薄荷奶昔，多加了奶油和碎饼干，而且同样是几乎能挡住小半张脸的超大杯，只要那么一小口，清爽提神的薄荷香就能立刻驱走浓重的暑意。
Carter绕到长椅前靠着Thomas坐了下来，看着他徐徐地喝着手里的饮品。两个人靠的很近，差一点点就能像夹心饼干一样贴在一起，可是他们都刻意地维持着这一点点距离，谁也没有向谁靠近一点。

“今天晚上有空吗？”Carter问。

Thomas转过头，灰绿色的眼睛里含着不太真诚的歉意，“今天晚上我和同学约好了去看演出。”

Carter舔了舔下唇，看起来好像在笑，又有点可怜。他抬起手，遮挡住从树叶缝隙间露出的一抹刺眼的阳光，自言自语地感叹起来：“今天天气可真热。”

Thomas把那杯冰饮送到了Carter的嘴边，一边看着他咬住吸管，一边理所当然地说：“你下次找我可以事先给我打个电话。”

“可是你也没给我电话啊。”Carter无辜地望着Thomas，调出手机通讯录，将手机递给了他。

Thomas转了转眼睛，他接过手机，将姓名那一栏空了下来，独独认真敲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Carter本来在咬着吸管走神，却突然被Thomas收走了杯子。吸管借力从饮料中被拽了出来，将一点奶油洒在了Carter的衣服上。Thomas幸灾乐祸地弯了弯嘴角，他掏出一包纸巾，连同手机一起还给了Carter。

“我该走了。”他站了起来，又顺手拿走了被他放在椅子上的书。当他弯腰的时候，Carter故意凑到他耳边说：“我会随时给你打电话的。”

Thomas收敛了微笑，眼睛却突然像是夜晚的星空那样亮了起来。他的脸颊有些发烫，因此不得不再一次贴上那杯布满水珠的冰饮降温。那天晚上的音乐会他全程心不在焉，却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机发呆。毕竟再杰出的音乐家都不能把小提琴拉出钢琴的声调，但是Carter却很有可能会给他打电话。

两天之后，结束了一周课程的Thomas本打算回家一趟。可正当他准备离开教室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Thomas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里立刻响起了Carter懒洋洋的腔调。

“今天晚上有空吗？”

Thomas不禁莞尔，他随手关上了教室门，回答Carter：“有。”

“要去找点乐子吗？”

Thomas没应答，他反问Carter，“你在哪儿？”

“我在你们学校大门外等你。”

Thomas收起了电话，不自觉地开始加快了脚步。那天是周五，校门外聚满了人群和车辆。很多熟人凑上来和Thomas打招呼，可他也只是草草应答，根本无心分辨那到底是他的同学还是朋友。他的目光越过拥挤的人流落在了不远处的Carter身上，他换了一件白衬衫，同样不那么严谨地松开了领口，此刻正靠着车门，时不时朝校门内投向百无聊赖地一瞥。

Carter看到Thomas正朝着自己走过来，于是顺手帮他打开了车门。车里开了空调，从炎热的环境里乍一步入车内时确实异常舒适，可时间一长反而变的寒冷难耐。Thomas衣着单薄，便忍不住地开始朝Carter的身边靠。Carter用手掌贴着Thomas的小臂摸了摸，会意地对司机说了几句话，车内的温度便渐渐不再那么令人难以忍受了。

Carter没有将手移开，而是一直半握着Thomas的手腕，他说：“你在学校总是那么忙，我还以为你周末会抽空回趟家呢。”

Thomas没有理会Carter的调侃，也没有让他松开手，只是好奇地问：“我们要去哪儿？”

Carter笑了起来，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侧过头盯着Thomas看，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TBC
Carter这几年去哪儿了，后文会解释的。
Gorgeous的意思是华丽、绚烂，和剧中Carter喜欢说的那句Hey，Beautiful意思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