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rter/TJ】I want a candy(3)
鉴于6.1礼物太掉节操，送给TJ一份6.2日礼物。越来越喜欢这对的，怎么办。
Thomas有很多秘密，只有Carter一个人知道。
他的初吻发生在11岁，对象是他的同班同学。那女孩活泼又大胆，有一头亮眼的金发和善于微笑的嘴唇。那天他们刚刚放学回家，每个人都买了一杯星冰乐，Thomas是焦糖奶油，女孩则是浆果酸奶。Thomas的甜品才喝到一半，就突然被女孩拉住领子了吻了上去。她的嘴唇凉极了，带着浆果汁的酸甜味道涌入Thomas的口腔，不容反抗地驱逐着属于奶油的甜香。当女孩好容易放开他的时候，Thomas的第一反应不是回味或是窘迫，而是狠狠地吸了一大口饮料，用微凉的奶油和焦糖酱铺满他的舌头和喉咙。
他不喜欢浆果和酸奶的味道。
女孩高傲地问他，和我接吻的感觉好吗？
Thomas舔了舔嘴唇，将上唇的一点奶油舔尽，他回答说，我不知道，刚刚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我还没反应过来。
女孩睁大了眼睛，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试图用骄纵掩饰自己的羞涩，她抱着双臂，冲着Thomas喊：“你是在哄我再吻你一次呢。我才不上当。”
女孩跑的很快。把一头雾水的Thomas独自留在了原地。他不太明白女孩从哪里得出的这个结论。但他非常肯定的是，他再也不想吻她了。
天气很热，Thomas的星冰乐很快就融化成了一滩糖水。他有些可惜地又喝了一大口，转回头，却意外地在街角瞥见了Carter。
Carter大Thomas七岁，当Thomas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时，Carter却已经得到了爱神给予的资本与天赋。他继承了母亲那双颇具东欧风情的深邃眼眸，却在其他地方弯出最温柔的弧度。那些甜蜜却危险的锋芒就这样被收拢在了这片含蓄的温柔之中，引得人毫不设防地想要靠近，又在不经意坠入他布下的陷阱之中。他刚刚知晓自己所具有的是怎样致命的魅力，因此也格外不加珍惜地挥霍着他的天赋。当那些猎物心甘情愿要把身心奉上，以乞求他的占有和驯化时，他却突然毫不留恋地抽身而去，再不肯投下多余的一瞥。
这就是Carter待其他人与待Thomas不一样的地方。在那些轻浮虚假的爱情游戏里，他是追逐猎物的猎手。而在Thomas面前，他却变成了可供品尝的糖果。又或是十年如一日地伫立在那里，等待着“克拉拉”在命中注定的时刻大驾光临的果酱山。
Carter的笑容里带了几分揶揄的戏谑，显然是把刚刚的那个过家家般的亲吻收入眼底。Thomas好像是一只缓慢迟钝的树懒，直到这一刻才意识到自己应该羞涩紧张。他低头快步走了过去，一双大而圆的灰绿色眼睛却始终盯着灰白色的路面和自己的鞋尖，就是不肯抬头看Carter一眼。
“我来这附近见个朋友。正好遇到了你。”Carter解释道，“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出去转转？”
Thomas还小，可供他选择的娱乐场所其实并不多。Carter本来打算带他去游戏厅，可是那里的老板拒绝13岁以下儿童入内。被断然拒绝的Carter微张着嘴巴，露出一副惋惜无奈的神情。看来在Thomas长大之前，他大概只能带着他在甜品屋和玩具世界转悠了。
但Thomas却并不感到失望，他的目光已经被他更感兴趣的事物吸引了。
那是一个抓娃娃机，里面填满了各式各样的毛绒玩具。当Carter找到Thomas的时候，他几乎要把脸粘在娃娃机的玻璃上了。
“那是美国队长。”Thomas兴奋地指给Carter看。
那是一只令人难以形容的生物，小短腿，团子身，国旗蓝，背上还背着一个大盾牌。看起来愚蠢又夸张，却会是Thomas这个年纪的小孩子的最爱。Carter哀叹了一声，对他的品味和爱好表达了适度的遗憾。
“你已经有好几个了。还有一个最大的放在我房间里。记得吗？”
Thomas紧紧地盯着那只蹲在玻璃边的美国队长，眼睛眨也不眨一下。他嘟囔着说：“可是这种东西又不嫌多。”
Carter轻嗤一声，Thomas这个小鬼头，个子长了不少，却依旧是那么贪心。
可又不是说他会拒绝Thomas。
Carter从前台买了一袋游戏币递给Thomas，故意让他先自己试试看。但抓娃娃着实是个技术活，一般人很难掌握要领。Thomas又太过急迫，几乎是毫无技巧性地一通乱摁。一袋游戏币见了底，他都没抓上一只美国队长。
于是Thomas停了手，他一言不发地抬起头，用那双灰绿色的大眼睛湿漉漉地盯着Carter看。那双眼睛、那只鼻子、还有那丰润的嘴巴和肉乎乎的脸颊恰到好处地配合起来，组成了一个令人不忍拒绝的可怜表情。他几乎用不着说什么，只需要这样看着Carter一分钟，然后在像往常那样恳求地叫一叫Carter的名字就行了。
Carter眼睛向下瞥了Thomas一眼，嘴角晕染上了一丝令人发指的得意笑容。他又从前台拿了一袋游戏币，大略扫了一眼美国队长的位置，朝娃娃机里投了币。游戏规定的时间很短，第一次他只能做到将美国队长从角落里刨出来，可是第二次，那只蓝色的团子终于从夹子上乖乖滚进出口，被Carter拿出来塞进了Thomas的怀里。
他们花了一个小时，用光了两袋游戏币。夹走了所有娃娃机里的美国队长。
Thomas抱着那堆娃娃，欢呼雀跃地好像在独立日。时间已经不早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Carter问Thomas:“现在送你回家吗？”
“不要。”Thomas捏着美国队长的盾牌，头也不抬地说：“我今天想住在你家。”
这不是Thomas第一次在Carter家里过夜了，他在这里就像呆在自己家里一样随性又放松。吃完晚饭，Carter坐在写字台前写作业。而Thomas则鸠占鹊巢地趴在他的床上翻看一本故事书。他将那只最大的美队娃娃抱在怀里，身边散落着Carter刚刚帮他赢回来的小团子。当Carter瞥到自己的床时不禁感到有些好笑，它几乎要被那些造型蠢笨的娃娃填满了。
Carter故意调侃Thomas，“小鬼头，一天到晚就知道玩毛绒玩具。竟然还学人家接吻。”
Thomas丢开故事书，用下巴枕着玩具，流露出思索的神态。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好奇地问Carter：“Carter，你说接吻应该是什么感觉啊？”
“你不是吻过那个女孩了吗？”Carter问。
“可我没感觉啊。”Thomas说，“她的嘴又冰又软，像是被冻过的橡皮泥。我不喜欢他吻她。”
“或许是你们吻的方式不对。”Carter打趣道，“你们是不是把嘴紧紧贴在一起，像两块垒起的砖头那样密不透风却动都不肯动一下？又或是像复活节时那样将吻落在了唇角和下巴上？可怜的Thomas，你的初吻体验太糟糕了。”
“才没有。”Thomas小声地反驳道，“我们伸了舌头。”
Carter停了笔，起身坐到了Thomas身边，他问：“那你把舌头伸哪儿了？她的喉咙里？”
“我才没那么笨呢，”Thomas回忆说，“刚开始是她主动吻了我。她的嘴唇贴着我的嘴唇轻轻地磨蹭，还时不时轻轻咬我一下。这是我的初吻，所以我在最开始根本没反应过来。接着她就把湿乎乎的舌头伸进我的嘴里，和我的舌头缠在了一起。我那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这是一个吻，所以我就试着回吻她，可是她的口水很多，这让我有点没法接受，所以我就不愿意吻她了。”
话音刚落，Thomas突然坐了起来，毫无预兆地对着Carter的嘴唇吻了下去。他稚嫩的嘴唇尚不足于包裹住Carter的双唇，所以只在上唇上轻轻地吮吸了一下，就试图推开那道闭锁的园门。他的吻技尚显青涩，连那条柔软的舌头都是怯生生的。可Carter正是被这样一个吻撞开了固守的城池，他没想过要反击，甚至连防守都做不到。
Thomas大概刚刚吃过一块白巧克力，他的气息是甜的，连同他身上杏仁和麝香的味道一同拂过了Carter的面颊。他的五感完全被Thomas所占据了，不但眼睛里是他，耳朵边、舌头上、脑子里都是他。可Thomas完全没有意识到那条初露端倪的兔子尾巴，他扫了一遍Carter的口腔，又吞了一口两个人的口水，接着就在Carter几乎要吻回的那一刹那从他的唇边退了回去。
Thomas有些疑惑地看着Carter，接着趴回了床上，继续翻看着那本故事书。他若无其事地说：“我今天就是这么吻那个女孩的。”
Carter很久都没说话，屋子里静悄悄地，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和Thomas翻看书本的声音。过了一会儿，Thomas按耐不住地看了他一眼，发现Carter正坐在那里沉默地发呆。他不解地问：“你怎么了Carter？是不是觉得被我占了便宜？”
Carter回过了神儿，轻轻瞥了一眼Thomas，又将目光转了过去。
“我只是在想，你什么时候才能够长大。”他拉长了语调，慵懒地补充道：“这样我才能带你四处去玩。”
Carter期望Thomas长大，却没能全部参与到这个漫长的过程中。在Thomas十三岁那年，Carter有一天突然来接他放学。他以前也会偶尔路过Thomas的学校，顺便接他去其他地方转转。所以Thomas并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Thomas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奶油糖球一样甜蜜可爱的小男孩了。他有十几岁少年的叛逆，也有这个年龄段所特有的急躁和冲动。虽然他每次见到Carter的时候依旧满足又快乐，可他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眼巴巴地等待着惊喜的到来，或是事事都想依赖Carter帮他做好了。
那天的天气有点冷，但是Thomas却突然对Carter说他想喝奶昔。他依旧点了六百毫升超大杯的香草口味，捧在手里好像在捧着一个小水桶。Carter带着他一起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座公园。时值深秋，金黄的叶子落满笔直的小路。绵延出一段无边无际的萧索之美。他们沿着这条金色的小路沉默地前行，一个欲言又止，一个却漫不经心。
过了一会儿，Thomas突然把杯子递到Carter身边，问他：“要喝吗？”
Carter接过杯子晃了晃，无奈地问他：“你缠着我一定买最大杯的，结果喝了不到一半就不喝了？”
“太冷了。”Thomas软绵绵地抱怨道，他捡起一片落叶对着阳光看了看，又觉得不够完美，随手把它丢掉了。路前方伫立着一座干涸的喷泉，底部同样布满了落叶。Thomas跳上环绕着喷泉的高台，沿着狭窄的台面继续向前走，他问Carter：“过几天要上映一个电影，Jack要申请大学忙得要命。你陪我去看好不好。”
Carter停住了脚步，他拉住Thomas的胳膊，将他拉了回来。
“怎么了？”Thomas问，他站在台面上，所以看起来比Carter还要高半个头。他一直都比Carter矮，偶尔能玩一把居高临下对他来说还挺有意思的。他露出了一个笑容，将脸埋进围巾里，含含糊糊地继续问：“我爸说要带着我和Jack去湖边的那栋小木屋里玩几天，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我们可以上山采蘑菇，还可以打猎。我想你去，你还没教会我骑马。”
“Jack也会骑马。”Carter望着他说，“你可以让他教你。”
“谁知道Jack那个时候还有没有空管我……”Thomas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可语气倒有些酸酸的，“他和Murphy家的姑娘恋爱了。两个人感情好的不得了。”
“谁说的？”Carter笑了起来，“Jack要是知道你这样编排他，肯定要气炸了。”
“大家都这么说。”Thomas抬了抬头，把嘴巴从围巾里挪了出来，好更方便和Carter讲话，“所以你跟我去嘛。我很久都没看到你了。”
Carter的笑容凝在了脸颊，最后融成了一缕轻叹，他说：“我是很想去。但我去不了。不但这次去不了，以后大概都没办法陪你了。”
“怎么了？”Thomas紧张地问，“你要去哪儿？”
“去英国。”Carter回答说，“我的父亲想要在欧洲发展他的生意。我们全家都要跟着搬过去。所以我就向我一直属意的那所大学提交了申请。他们同意了。我下周就要走了。”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Thomas生气地说，“那么突然，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你要什么准备啊。”Carter懒洋洋地问，“你要准备行李和我一起走吗？”
“我要准备接受这个事实啊……”Thomas眨了眨眼睛，好像是要哭了。他虽然看起来不太坚强，可是年少时期很少哭。但一旦哭起来，那就是天使下凡都劝不住了。他哽咽着说：“我不想你去英国。英国很可怕，他们每天都吃土豆。”
Thomas难过地搂住了Carter脖子，将整张脸埋进了他的肩膀上。除了断断续续地啜泣声，他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Carter用手指轻轻地梳理着Thomas棕色的卷发，一手搂住了他的后背，轻声劝慰道：“好了Thomas，别哭了，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Thomas没听Carter的，反而哭的更凶了。他气恼又难过地呜咽着问：“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或许一两年我就回来了。而且我们又不是没办法联系。你别一副我要跟企业号去外星探险的表情好不好。”
Thomas轻轻的哼了一声，接着就如同河水决堤一样令人难以招架起来，他生气地嚷道：“企业号才不会选你这样的人去探险。我不许你去外太空探险。”
Carter被Thomas突然抬高的哭声吓了一跳，接着就被他逗笑了，他只好顺着Thomas说：“好吧，我答应你不去太空探险。我也答应你我会回美国看你。常和你保持联系。这样总行了吧。”
Thomas点了点头，闷闷地说：“那我等你回来。”
他们就这样安安静静地抱了一会儿，Carter拍拍Thomas的后背，催促他：“把你的脸从我的肩膀上挪开，我要送你回家了。”
“不回家。”Thomas抬起头，脸颊上挂着泪痕和压出的红痕，Carter忍不住大笑起来，他突然很想捏一捏Thomas的脸。他的脸颊上依旧带着触感极佳的婴儿肥，像兑了牛奶的果冻一样让人充满“蹂躏”的欲望。他帮Thomas擦着眼泪，一面问他：“不回家去哪儿啊。”
“去你家。”Thomas依旧有点不太高兴，看起来像是一只被抢走了棉花糖的浣熊。“我还有好多东西在你那儿。我要拿回来。”
“听你的。”Carter说，他把Thomas从喷泉上拉了下来，和他继续沿着公园的小路向出口走。他故意问Thomas:“你不留点什么给我做个纪念吗？”
Thomas略作思考，认真地说：“那我就把我的美国队长抱枕送给你吧。我相信他能够保护你。”
Carter被Thomas的回答狠狠地噎了一下，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又一次对Thomas的品味和爱好感到遗憾。
“Thomas。”他注视着Thomas的灰绿色眼睛，语调温和，却分明带了点决然之意——“我觉得你还是自己留着吧。”TBC
我觉得盾坨很可爱，蠢笨只是Carter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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