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冬】来自史蒂夫·罗杰斯的礼物
迟到的520……私设史蒂夫比巴基大那么一点。最近生活太悲伤了，需要甜文治愈自己的创痛。
正文
史蒂夫·罗杰斯打小就知道，他长大了要和巴基·巴恩斯结婚。
这一度令七岁的史蒂夫非常苦恼，因为在他敏锐的认知中，这种自小建立起来的婚姻关系往往并不单纯。这违背了他的行事准则，甚至会干扰到他对完美爱情和理想家庭的追求。
况且，他听人说，巴基·巴恩斯还不到两岁，牙都没长齐，甚至还不会流利地说话。史蒂夫常常担忧自己是否能够与未婚夫正常相处。
史蒂夫是一个懂得未雨绸缪的男孩，只要他遇到了棘手的问题，就必须提前解决，绝不拖延。况且只要他打定了主意，就绝不会动摇。
于是，他从祖母那里打听出巴恩斯一家的住址，在一个星期六的下午，以参加博物馆活动为借口，一个人朝着未婚夫家进发了。
他甚至还颇为礼貌地带了见面礼，一只他非常喜爱的霸王龙玩具，一篮子从后花园摘下的新鲜草莓。
其实巴恩斯家离罗杰斯家不算太远，可是对于一个忐忑不安的男孩来说，这段旅途格外迢遥艰辛。他早早在内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他真的很不喜欢巴基·巴恩斯，没法和他好好相处，那么他必须恳切地同父母谈一谈，取消这种过时而不诚信的婚约，可在此之前，他必须在巴恩斯一家面前表现得得体而大方。
问过几次路后，史蒂夫终于历经千辛抵达了巴恩斯家的别墅，从栅栏外向里望，他们家的花园足足有史蒂夫家一倍大，院子里种满了百子莲、月季、冬青，郁金香和薰衣草。
一个两岁的小男孩躺在秋千椅上，看起来似乎是睡着了。史蒂夫看不清他的面孔，只能看到他被阳光照亮的一头柔软的棕色卷发，和纤瘦的、不太规矩地搁在秋千扶手上的双腿。
史蒂夫好奇地努力向里张望，却没办法看到更多。于是他整理了一下衣衫，摆出一副认真严肃的面孔，心怀忐忑地敲响了巴恩斯家的大门。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花园的香气浪潮般涌上了他的面颊。他把篮子举高，尽可能从容地应对巴恩斯夫人诧异的目光。
“园子里新结的草莓，我想送给您尝尝。”他像个成年人一样，故意绕着弯讲话，永远把目的放在最后，“顺便来看看巴基。”
他如战士般勇敢无畏地挺直了脊背，可声音却越来越小，最后还不争气地脸红了。
巴恩斯夫人温柔地接待了这位“不速之客”，带着他沿着花园小径一路向内，最后来到了史蒂夫从栅栏外看到的那片阴凉、又漫溢着鲜花芬芳的秋千架下。
“巴基……”巴恩斯夫人诧异地叫醒了大儿子，“怎么只有你一个？瑞贝卡呢？”
巴基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卷发上落着几片花瓣和树叶，好像一个刚刚从鲜花里钻出来的艾穆尔。
“我不知道……”他细声细气地答道，发音尚不算清晰，“我和瑞贝卡玩捉迷藏，我来找……但是她藏的太好了，我累了，就睡着了。”
巴恩斯夫人轻轻叹了口气，嘱咐史蒂夫将巴基带回屋子里，由她亲自去找瑞贝卡。
巴恩斯夫人离开后，睡眼朦胧的巴基又坐在秋千椅上发了会儿呆，他抬头望着史蒂夫，目光中充满了好奇和拘谨，他犹豫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问：“你是谁？我以前没见过你。”
“我是史蒂夫。”史蒂夫像个成年人那样伸出手，可巴基不懂这个，他没握史蒂夫的手，那让他有些尴尬地将手收了回去。
“我是你的未婚夫。”他认真地说道。
“什么是未婚夫？”
巴基的问题远远超出了史蒂夫的意料范围之外，他眉头深皱，冥思苦想，试图用最精准简单的答案解释这个问题。
“就是长大之后，我们会结婚。”
“什么是结婚？”
“就是当我们长大之后，我会买一个戒指送给你，接着我们将会住在一起，彼此照顾，直到永久。如果你喜欢，我们还可以有几个孩子或是几只狗。”
“我喜欢浣熊。”巴基直率地说。
“浣熊也可以。”史蒂夫承诺道。
“我喜欢兔子。”
“兔子也行。”
“我喜欢小熊。”
“这恐怕很难……”史蒂夫犹豫地说，“我们很难给小熊创造良好的生活条件，不过我可以带你去动物园看他们。”
巴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装作自己很懂，其实他一个字也没听懂。
史蒂夫扬起嘴角，以一种与生俱来的温柔，小心翼翼地帮他摘下发丝间的树叶和野花。
其实对于婚姻和爱情，史蒂夫自己也不太懂。只不过，当他第一眼看到巴基时，他本能地感受到了自己内心的波动。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年长的男孩忍不住心想。我们能够沟通，做出思考，并理解对方。虽然巴基现在说起话来发音依旧很含糊，但是我可以帮助他学习，很快，他就会长大，个头只比我矮上一点儿。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巴基又问。
“是只霸王龙，我送你的礼物。”史蒂夫把霸王龙放到巴基面前，温和地解释起来，“他是一只食肉恐龙，咬合力极强，体重可达六吨，就像一栋楼那样高大。”
巴基看起来对霸王龙没什么兴趣，他小声嘟囔起来，“我不喜欢它，它很难看……”
“它曾经是陆地上最强的食肉恐龙。” 史蒂夫依旧在滔滔不绝，一谈起恐龙就刹不住，“比现在大多数陆上动物都厉害。它不仅能捕杀兔子、山羊和小狗，就连老虎和棕熊都不是它的对手。”
“它还吃兔子和小狗？”巴基不安地问道。
“它们什么都吃。”史蒂夫兴致勃勃地答道，“你看过《侏罗纪公园》吗？它们连人都吃。”
巴基眨了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史蒂夫看了几秒。双手不安地揉起了自己的衣服。就在史蒂夫把霸王龙塞进他手里的那一刻，他突然害怕地哭了起来。
史蒂夫从没见过小孩哭得如此伤心，好像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刚刚做了一件特别对不起他的事情。他慌了手脚，举着恐龙安慰巴基，“别哭了，你看看它，它不是很威风很帅气吗？”
巴基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霸王龙，却依旧在哭，他的泪水来得比其他同龄小男孩来得更加安静，可那种隐忍的小声啜泣更显的他受了天大的委屈，哭得史蒂夫心都碎了。
“好了好了，我们不谈这个。”他收起恐龙，捧出了一篮新鲜的草莓在巴基面前晃了晃，巴基渐渐止住了哭泣，圆圆的绿眼睛滴溜溜地跟着漂亮鲜艳的果子跑。
“你想吃吗？”他充满耐心地问道。
巴基坦诚地点了点头，又补充说：“可是水果要洗过才能吃。”
“那你们家的厨房在哪儿？你指给我，我来洗给你吃。”
巴基擦干了眼泪，被泪水浸泡过的眼睛里又重新焕发出一丝浅浅的笑意，他跳下秋千，向前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重新折了回来。
他抬头望着史蒂夫，软软地牵住了他的手，因为他的手还很小，所以只能握住史蒂夫的几根手指。
“我带你去。”
他轻轻扯了扯史蒂夫的手指，接着垂下目光，带了点淡淡的羞涩和雀跃，非凡的可爱。
那天回到家后，史蒂夫找到了母亲，同她开诚布公地谈了很久。
“我必须和你承认错误，妈妈，我今天没去博物馆，而是去看了巴基，请原谅我的草率，可是在确定我是否能够和他正常相处之前，我实在没办法接受这段婚姻。”
“我一直认为，婚姻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这事关我未来的家庭和幸福，在我见到巴基之前，我一直很怀疑你的决定。”他一边说着，一边又抑制不住脸颊开始发烫，“可是，当我今天见到他之后，我觉得他非常可爱，所以我决定接受他做我的未婚夫。”
“史蒂夫……”罗杰斯夫人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孩子，“你在说些什么啊……”
史蒂夫皱了皱眉毛，不解地问：“妈妈，这不是你亲口对我说的吗？你说巴基·巴恩斯会是我未来的丈夫，等我们长大了，就可以结婚了。”
“可是……可是我是和你开玩笑的呀。”罗杰斯夫人被逗笑了，“他是个男孩子，我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给你们订婚呢？”
史蒂夫生气地盯着自己的母亲，始终一言不发。在无声控诉的同时，终于流露出了一个七岁男孩的委屈。
他很伤心，因为他遭遇了迄今为止人生中最大的不幸。
他被彻头彻尾地欺骗了。
【2】
巴基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和男朋友来电影院看纪录片。
别人约会时都是在情侣厅看恐怖片或是爱情片，空气里点着熏香，卡座都是独立的，能闻到彼此衣襟间淡淡的薄荷香。
而他却只能挤在一群七八岁的小崽子们中间看虎鲸，还不得不忍受他们身上的奶味儿和爆米花味儿，虽然他自己也不过十四岁，可他就是很讨厌小孩子。
史蒂夫照例看得如痴如醉，丝毫没有意识到巴基已经在他身边看得如梦似幻。过了一会儿，他感到肩膀上一沉，而影片也同时进入了高潮。
巴基肯定是太感动了，史蒂夫动容地想，他立刻照着网络上《情侣电影院约会指南》中写的那样，体贴地把巴基搂进了怀里。
巴基是在电影结束的那一刻醒过来的。影院在那一刻正好亮起了灯，他打了个哈欠，眼角滑过几滴眼泪，睫毛湿漉漉的，好像刚刚哭过了。
有几个小男孩正好从他身后路过，兴奋地高声谈论着虎鲸，巴基吓了一跳，不小心失手打翻了手里的爆米花。其中大多数倒在了史蒂夫的裤子上。
巴基尴尬地托着一个半空盒子，内疚地看着史蒂夫，讨好地笑了笑。以祈求男友那么一点点原谅与包容。
史蒂夫天生拿巴基没办法，他摇了摇头，认命地帮巴基收拾残局。
爆米花收拾好后，巴基马不停蹄地掏出湿巾帮史蒂夫擦起了裤子，“我不是故意的……”他软语说道，还恶劣地眨了眨眼睛，“他们吓了我一跳……”
“没关系。”史蒂夫温柔地握了握他的手，“我知道你看得实在是太入迷了。这是一个很感人的故事，不是吗？”
巴基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差点没直接躺在电影院里，史蒂夫竟然没发现？
和别人看电影睡着了可不好，这不利于感情的发展，而小小的谎言，则无伤大雅。于是巴基立刻佯作恳切地点了点头。
“好了，别难过了。”史蒂夫的手指爱怜地滑过了巴基的眼角，他天真地以为那是动容的泪水，“鲸鱼宝宝最后一定会找到妈妈的。”
巴基小小地深吸一口气，接着扑倒在男友身上，撒娇般地轻轻拥着他，不正当地索取着温存，“史蒂夫……鲸鱼宝宝真的是太可怜了……我都不忍心看了……”
他的语调里带着淡淡的感伤，已经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然而当他把脸埋进史蒂夫肩膀的那一刻，他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到了晚上，史蒂夫把巴基送到家后，他们照例在栅栏前腻了一小会儿。巴基问男友，“还记得我什么时候过十五岁生日吗？”
“忘不了。”史蒂夫扬了扬嘴角。“我已经想好送你的礼物了。”
“真的？”巴基雀跃起来，这几天他一直都想要一双新冰鞋，为此早已在史蒂夫耳边旁敲侧击多次，就连逛街的时候，他都会刻意停下来，指着橱窗里的冰鞋说，“这可真漂亮呀，是不是？”
他认为史蒂夫肯定懂了，傻子都该懂了。
到了生日当天，他几乎是急不可耐地奔向了史蒂夫，从他手中抢过了礼物盒。
这真奇怪，尺寸比巴基想象的大一些，重量却更轻。他知道美国很多工厂正在研制更轻便的冰刀，可是这么轻？就好像鞋子里都塞着棉花。
巴基狐疑地瞥了史蒂夫一眼，在他欣慰的目光中拆开了礼物盒。
一个虎鲸宝宝的毛绒玩具，还是做工精良，超逼真的那种。
“我本来想送你一双冰鞋。”史蒂夫毫无危机意识地讲道，“可是看到你上次看电影看得那么入迷，我最终还是改变了想法。”他捏了捏虎鲸尾巴，体贴地询问巴基，“怎么样？你喜欢吗？”
“很好……”巴基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恶狠狠地把虎鲸从史蒂夫手中拽走了。
巴基那天睡得很晚，直到把一切礼物归置整齐后才心满意足地关了灯。可即使是在黑暗里，他依旧兴奋地睡不着。他睁着眼睛，不带半点困倦地打量着黑暗中的卧室，意外地在地板上看到了一团模糊的黑影。
借着月色，巴基努力睁大眼睛看了看，这才勉强分辨出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是史蒂夫送给他的虎鲸。
巴基冷哼一声，极其不屑地转过身子，拉过被子盖住肩膀，接着闭上眼睛，试图入睡。朦胧的月色在他身上沉默地照了一会儿，像是在无声地提醒着什么。不过片刻，他突然又转了回来，不耐烦地揪住那只虎鲸的尾巴，把它从地板上拽进被子里，恶狠狠地搂入了怀中。
【3】
史蒂夫刚一走进办公室，山姆立刻坐着转椅滑了过来，揶揄地看着他。“你和巴基吵架了，对吧？”
他没有得到回答，只得到了一个凶狠的眼神，好像是在警告他，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山姆趴在史蒂夫的办公桌上，抬起头，相当得寸进尺地问，“说说看，你们为什么吵架，或许我可以帮忙。”
他依旧没得到回答，这回连个眼神都没有了。
“哎……”山姆夸张地叹了口气，自顾自地聊了起来，“有些人总是那么固执，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帮助，就好像他自己哪一次独自顺利解决了一样。”
坚固的冰山似乎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史蒂夫看了山姆一眼，不悦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吵架了？”
“巴基在推特上写着啊。”山姆理所当然地在史蒂夫面前晃了晃手机，“他心情不好，这是显而易见的。”
“你们经常用推特交流么？”史蒂夫若有所思地问。
“那当然了，现在谁还会写信、打电话？推特和脸书可方便多了。”他收起手机，调侃地说：“不过也有一些人依旧没法适应现代生活的步调，推特主页像个僵尸号，连性别都是未知。”
“我不太习惯用那个。”史蒂夫的语气渐渐和缓了，“我认为社交网络总是很浪费时间。”
“是有点浪费时间。不过也是社交的必备手段之一。而且你和巴基常常见不到，也没法时时刻刻打电话，偶尔在照片下点个赞也算是一种交流吧。我看巴基经常在推特上艾特你，你可一次都没回过。”
“不点赞就是漠不关心了么。”史蒂夫不悦地问，“这有点强词夺理。”
山姆抱住椅背，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史蒂夫，你知道什么叫现代人的爱情么。”
史蒂夫瞥了一眼山姆，没说话。
“就是每次我一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你永远是我艾特列表里的第一顺位，我的特别关注。”
“你在和我开玩笑么？”
“当然不是了。”山姆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漫不经心地问：“我说，你们不会是因为在这件事情上的分歧才吵架的吧。”
史蒂夫被戳中了要害，他皱着眉，缓缓地点了点头。
山姆没想到真被自己说中了，他干笑了几声，尴尬地说：“那还真是挺特别的……”
“起初是他艾特我冰桶挑战，可我没看到。”史蒂夫一件件地细数起来，“后来他家那只猫，胖得能在地上滚那只，参加了推特上的宠物选美大赛，他艾特我让我去投票，再后来就是最近情人节，他发了一张我们小时候的照片艾特了我，但是我很少会上推特，所以也没注意到。”
“那你有没有上推特看看你到底忽视了他多少次艾特？”
“可能有一百多条吧。”史蒂夫说，“他是个网瘾少年。”
“不怪乎他会和你生气。”山姆耸了耸肩膀，“积少成多，况且你们最近本来就很少见面。”
“你的意思是这确实是我的错？”史蒂夫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思索。
“我觉得这并不重要。”山姆摇了摇头，为史蒂夫的恋爱情商感到悲哀，“重要的是他想引起你的注意，可你没有给他关注。这个时候，认个错，送束花，很轻易就能化解这场危机。他会高兴起来，你也不用每天郁郁寡欢了。”
史蒂夫认为山姆说得有点道理，晚上回家前，他特意去了一趟花店，正巧店里的红玫瑰卖光了，白玫瑰看起来又不太新鲜，可黄玫瑰却正当盛时、如火如荼，史蒂夫便买下了全部的黄玫瑰，填写一个地址，请花店老板寄到巴基家里去。
巴基第二天早上就收到了花，那个时候他正在纠结自己最近是不是太过无理取闹，就因为几条推特都能和史蒂夫吵架。巴基是个非常懂得自我反省的年轻人，他差点就下定决心给史蒂夫打个电话道歉了。
这个时候，瑞贝卡拿着那束黄玫瑰走了进来，她犹豫了半天，还是把玫瑰花递给了巴基。
“老哥，这是史蒂夫送你的玫瑰花。”
巴基猛地转过头，惊喜的表情在看到黄玫瑰的那一瞬间凝滞住了，他眨了眨眼睛，浅绿色的眼中刹那间汇聚出无数难以名状的哀伤，瑞贝卡慌了手脚，立刻扔下了玫瑰花，坐到他身边柔声地安慰着他。
黄玫瑰代表分手，全世界都知道。
但史蒂夫不知道。
当天晚上，史蒂夫同样收到了巴基寄给他的快递。寄送员是个年轻人，或许刚刚高中毕业，看起来特别紧张。他打开盒子里的蛋糕给史蒂夫展示了一下，再三确定地问：“您真的是手机尾号为0432的史蒂夫·罗杰斯先生吗？”
史蒂夫点了点头，不明所以地说，“是我。”
“这是巴基·巴恩斯先生送给您的快递。”寄送员磕磕绊绊地说道，拿着蛋糕盒的双手有点抖，“我很抱歉，先生，您我素昧平生，可是这位巴恩斯先生花了大价钱，叮嘱我务必要把这份蛋糕送到您手上。”
史蒂夫的目光在听到巴基名字的一刹那柔和了，他点了点头，伸出手，“把它给我吧。”
但是寄送员并没有把蛋糕盒递给史蒂夫，他深吸一口气，从盒子里取出奶油蛋糕，啪的一声摁在了史蒂夫的脸上。
“我很抱歉！”几乎是一刹那间，寄送员从史蒂夫面前飞快地消失了。只留下他一个人站在门口，脸上还傻乎乎地糊了一大块蛋糕。
【4】
巴基晚上有点吃多了，他说那家西班牙菜馆简直是天堂，而西班牙人都是天才，随便煮煮就能做出珍馐美味。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只超大型号的圆筒冰淇淋，史蒂夫总是劝说他不要在餐后吃这么大的冰淇淋，可是巴基对食物的型号有执念，如果有大号，他是绝对不会退而求其次的。
巴基今天正好二十六岁，和史蒂夫业已相识二十五年。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这都是一段很漫长的岁月。可巴基却拥有年轻人特有的奢侈，当史蒂夫问他还记不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发生了什么，巴基摇了摇头，理所当然地说自己记不得了。
“你被我惹哭了，哭的很伤心。”史蒂夫牵着他的手，毫无愧疚地说道。
“为什么？你长得太凶了？”
“因为我当时送了一样很糟糕的礼物给你。是一只霸王龙的模型，你被它吓哭了。”
“你送的礼物总是很糟糕。”巴基笑了起来，说话的时候带了点鼻音，大概是感觉到有点冷了，又或者单纯只是在和男朋友撒娇，“而那只霸王龙现在还和虎鲸呆在柜子里相依为命。”
史蒂夫扬了扬嘴角，他松开了巴基的手，突然对他说：“巴基，你的鞋带开了。”
接着，他单膝跪地，低头帮巴基系好了鞋带。
“快起来吧，我自己还不会系鞋带么……”巴基有些不自在地嘟囔起来。
史蒂夫直起身体，依旧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眼睛在黑夜中闪闪发亮。
“我知道我挑的礼物总是很糟糕，所以在挑选这份礼物的时候，我真的花了很长的时间。”他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蓝天鹅绒的小盒子，捧在手掌间，“我咨询过很多这方面的专家，跑了很多商店，最后还是打算订做一个，这样即使它不是十全十美的，可至少也是独一无二的。”
巴基被吓得一时语塞，他的眼睛比平时瞪的还要圆，跟他们家的猫从厨房里找到整箱猫罐头时一模一样。
“是……是戒指吗？”他磕磕绊绊地问。
史蒂夫温柔地望着他，打开了那只小盒子。“爱情与忠诚”在月光下正闪闪发光，好像在冲着巴基狡黠地眨眼睛。
巴基从盒子里拿起了那枚戒指，眼中流露出苦恼和担忧，他不知所措地问史蒂夫：“要是我带不上怎么办……”
“怎么会？”史蒂夫严谨地说，“经过我多次测量，这就是最适合你的型号，它不会过大，也不会太小。”
“我知道……”巴基笑了起来，感觉有点无可奈何。可这不能怪史蒂夫，他一年份的浪漫天赋大概都在系鞋带的那一刻用完了，不，说不定他一生的浪漫都用完了。可巴基就是一个懂得寻找浪漫的人，他能从史蒂夫的僵尸号推特中读到关怀和包容，就连那束黄玫瑰都没有被他随便丢掉。
“可这种东西，就是不能自己戴上去，要别人帮忙……”把他戒指塞进史蒂夫的手中，同时拼命地用眼神暗示他：快呀！快给我戴上。
史蒂夫接到指示，立刻付诸于行动，他牵起巴基的左手，将那个银色的指环推上了他的手指，他将永永远远地将巴基·巴恩斯套牢了。
巴基抬起手欣赏着自己的戒指，嘴角蔓延着难以掩饰的幸福，他喃喃自语地说：“其实你的礼物我都很喜欢，那只恐龙、那个海豚都没那么糟糕，但是我不得不说，它们比起戒指差远了……我一辈子都不会把它脱下来……”
史蒂夫动容地凝视着巴基，正打算说点什么合乎时宜的情话，恰巧在这时，一张纸片从他的口袋里飘了出来，被巴基眼疾手快地抓在手里。
“这是什么？”他瞥了一眼满脸窘迫的史蒂夫，好奇地摊开那张纸。
那是史蒂夫的笔迹，上面用五颜六色地水笔记下了满满一张求婚贴士，有鲜花、大餐、音乐、薄荷糖、天气预报、还有浪漫而少人的街道，巴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把那张纸叠好，郑重其事地交还给史蒂夫。他眨着眼睛，暗示性地说：“很好的计划，堪称辉煌完美，就连亚历山大攻打波斯时也未曾有过如此周密详细的部署。”接着，他靠近了史蒂夫，浅绿色的眼睛充满了某种明亮而温暖的光芒，“可是这上面少了一个很关键的步骤，你知道是什么吗？”
史蒂夫感到自己的思考能力正在飞速溜走，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了巴基那双神采奕奕的绿眼睛。
巴基微微踮起脚，弥补了他们恼人的十五厘米身高差，在史蒂夫身后，辉焕的星空成为了他们的布景。
在灯光下，两个影子渐渐融为了一体，仿佛他们从最初的岁月起便是如此密不可分。
END
评论(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