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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山间的梦,是狂野的风

【盾冬】西风(2)

       三位西风战士从冷冻仓里的沉睡中醒来,接到了一个任务,要从邪恶的美国队长手中解救自己的教官——冬日战士。

      (1)

       第二章

       1963年,乌法

       起初,四个人的关系并不融洽。

       他们去了乌法,在零下四五十度的冰天雪地里经受考验。没有水和取暖设施,机枪金属弹簧像玻璃似的碎开。有时,冬兵要求学生在雪地里匍匐十个小时以上。当他们眺望一望无际的风雪,第一次感受到近在咫尺的绝迹与死亡。

      但极端恶劣的环境并不能压垮年轻的心脏。阿列克谢就当这是一次过于漫长的冬令营。在任务和训练之外,他总是渴望能给自己找点乐子。起初萌生的是一点罗曼蒂克的念头。叶列娜是个漂亮女人,他开始给她写一些有趣的情诗。但叶列娜从不给他回应。不过这倒正中他下怀。一首首情歌开始在乌法的荒原中响起,男孩总是乐于向女孩展现自己的执着和痴情。

      相比之下,叶列娜表现得多少有点冷淡。她确实经常对阿列克谢微笑,不过他能够看得出来,那只是在克格勃的训练之下所形成的一种习惯性的伪装,甚至总隐藏着一点无可奈何的嘲讽。像是在看一个不太成熟的孩子。

       阿列克谢感到愤懑不平,因为叶列娜对麦克斯就不这样。

       她常常会和麦克斯说笑,或者和他分享一种默契的安静。就连训练时两个人都会被冬兵分在一组。而阿列克谢单独和冬兵组队。每次阿列克谢提出异议,冬兵都会冷冰冰地瞥他一眼,维持原判。

      他不知道那个来自亚洲的小个子到底哪里好,可他当时就是觉得,冬兵和叶列娜对他很偏爱。而他偏偏一天到晚没个好脸。每次看到他那张不苟言笑的脸,阿列克谢就会气得睡不着。

       麦克斯就像卡在阿列克谢喉咙里的那颗樱桃核,起初也只是有点不舒服,但最终还是达到了无法忍受的程度。

       一次训练结束后,他们被允许休息。阿列克谢走进烧着木柴的安全屋,看到麦克斯和叶列娜坐在一张桌后,彼此挨得很近。叶列娜展开一张纸,指着那上面的话,凑到麦克斯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麦克斯低垂的黑眼睛里渐渐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阿列克谢眯起眼睛,突然感觉叶列娜手里的那张纸很像他写的那封情书。下意识的,他认为麦克斯在嘲笑自己。

      他从叶列娜手里一把抢过那张纸,不由分说地扔进壁炉。熊熊火焰瞬间把信纸吞没。

      麦克斯在火光中抬起脸,对阿列克谢的暴怒感到困惑。他不知道自己早就成了某个幼稚鬼心里的假想敌。甚至以一种相当平静的态度对待阿列克谢的敌意。

      “我要和你挑战。”阿列克谢压抑着怒火说。

      “我不接受。”麦克斯站起来,准备离开,他觉得阿列克谢现在很不清醒。但他的胳膊瞬间被一股力量紧紧箍住。

       他回过头,看到阿列克谢危险地盯着他,眼睛里燃烧着火焰,“为什么?”他咬牙笑着问,“你看不起我?还是你不敢?小妞。”

       麦克斯的目光有了微妙的变化,他咬着牙,脸颊绷起一道锋利的线条。叶列娜站在桌后,双手抱在胸前,意味不明地望着他们。

      “因为没有意义。”麦克斯冷淡地说,“我不想和你动手。”

      “你觉得没意义?那我告诉你什么才是有意义。你现在跪下来,和我认输,承认自己害怕了、退缩了,不敢和我动手。因为你就是一个胆小鬼,你这个婊子养的亚洲杂种……”

      啪地一声,阿列克谢脸上挨了一个清脆的耳光,这一击力度极大,普通人甚至有可能被打断颈椎,而他只是动了动脖子。

      他放开麦克斯的手,露出一个得偿所愿的冷笑。

       冬兵回到安全屋时,麦克斯和阿列克谢差一点就把房顶炸穿。叶列娜小心翼翼地绕过来,朝他敬礼,笑了笑,好像这只不过是两个小男孩在抢玩具:“教官,男孩子嘛……都是这样……”

       冬兵沉下脸,冲上去挡在两人之间,机械手臂接下阿列克谢气势汹汹的拳头,把他甩在了麦克斯身上,他们一起跌倒在废墟里,像两块猪肉似的一个叠一个。冬兵走到他们面前,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他们。

       两个人立刻站了起来,脊背挺得笔直,眼神却都有些闪烁。像是两个做错事的小男孩,知道自己错了,但懊悔的却永远只有被人抓住错。

       冬兵没有立刻惩罚他们,而是一言不发的离开。到了晚上,他们好不容易把安全屋里的物品归位。冬兵开了一辆越野车来接他们走,他事先在两个人眼睛上蒙了黑布,用一只手铐把他们拷在一起。

       越野车不知道行驶了多久,最后靠停在一片针叶林里。冬兵打开车门,解下两人眼睛上的黑布。雪原笼罩着一层浅蓝色的薄雾,远处隐约能听到狼啸,一轮惨淡的新月在天际低垂。

      “三天之内回到安全屋报道。”没有武器,没有地图,他们不仅要识别方向,还要对付林子里随时随地会出现的野兽和零下四十度的寒冬。

       两个人点了点头,明白这就是所谓的惩罚,阿列克谢举起和麦克斯拷在一起的手挥了挥,“教官,还有这个呢!”

      冬兵没理他,径直跳上越野车,把两个人远远甩在身后。

       2018年,纽约

     “疼吗?”巴基一边问,一边小心翼翼地给猎鹰上药。他很少好声好气地和这位损友说话,除非是现在这样,心里满怀歉疚的时候。

       两个超级英雄还是小看了冬兵一手调教出来的学生。小蜘蛛挂了彩,但不严重,简单处理一下就回家做作业去了。猎鹰比较惨,被人扯了翅膀从十几米的高空摔了下来,还结结实实捱了麦克斯一“刺”,险些破相。

     “你说呢!你说疼不疼!”猎鹰龇牙咧嘴地皱了皱眉毛,其实不太疼,但就是觉得心里有点憋闷,“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真是亲师徒,连打人的架势都一模一样!”

      “对不起……”巴基轻声说。

       史蒂夫从门外走进来,手上的盘子里端着三碗浓汤和一篮面包。“吃点东西吧,”他劝猎鹰和巴基,今天晚上的突发事件太多,他们现在都已经饥肠辘辘。史蒂夫和巴基当然没去成音乐会,他们汇合后就立刻前去支援,但西风战士在他们到达之前便撤退了。

       盘子里的浓汤有两碗是一样的,一碗没加迷迭香的被史蒂夫亲自捧给了巴基。猎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嚷嚷起来:“别让我看见你俩,心烦。”

      史蒂夫和巴基相视一笑。后者捧起猎鹰那碗,带着一种极为恶心的假笑故意靠上去,“要我喂你吗?”

      猎鹰嫌弃地推开巴基,装作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你还是去喂史蒂夫吧,我一看到你就心肝脾肺肾疼。”

      巴基笑着闪开,端起那碗没加迷迭香的汤,坐在座位上出神。史蒂夫明白巴基没有胃口,西风战士突然出现,就等于把过去硬生生地重新摊在巴基面前。他虽然不会和他们走,可是要伤害自己心爱的学生,他同样做不到。

      史蒂夫用面包沾了一点汤,喂到巴基嘴边。他像个家猫似的下意识地吃着送到嘴边的食物,接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抬头对上史蒂夫眼底一片浅蓝色的和煦。

      “你太累了,别想太多。”

       巴基疲惫地点了点头。

     “那群小毛熊真不是省油的灯!”猎鹰吃了东西,恢复了点力气,重新开始念叨起来,“下手太毒,而且不要命!像机器人,不像人。”

      巴基目光一动,听他继续说:“而且他们非常默契,就像一个人似的。小蜘蛛用蛛丝把那两个男人的手缠在一起,没想到一点没有绊住他们。反而比之前更厉害,像是触动了什么合体技……”

      “是我训练了他们。”巴基突然说:“我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还没上大学,比我们当时参军的年纪还小。我们那时在乌法,零下四十度的天气,什么都没有。我把他们当成武器一样打磨。”

      “这不是你的错。”史蒂夫绕到巴基身后,两只手搭在他肩膀上轻轻捏了捏,希望他放松,不要沉浸在内疚里。

     “这不是任何人的错。”巴基向后握住史蒂夫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语气很坦然,他没有必要向史蒂夫隐瞒自己,“我们只是不够幸运。”

       他从来都有点不够幸运。

       西风战士们并没有恋战,他们有时做法很粗暴,但不是傻。他们知道纽约这地界有多少超级英雄,说不定连街边那个买热狗小贩的衬衫下都隐藏着一套紧身制服。

       麦克斯和阿列克谢的手腕被蛛丝绑在了一起,他觉得这很恶心,忍不住问叶列娜:“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个黏糊糊的玩意。”

     “我也不知道,这玩意韧性很强,刚刚你也试了,两个人合力都挣不开。”叶列娜抱着手臂,好笑地看着两个小男孩坐在沙发上,被一圈光晕笼罩着,个顶个的不高兴,“不如等等看,说不定一会儿黏性就会减弱,你们怕什么,又不是没被拴在一起过。”

      阿列克谢不着痕迹地觑了麦克斯一眼,他像往常那样沉默不语,微微蹙起的眉心流露出思索的神态。

    “我们是否应该向安全局汇报这里的情况?”麦克斯舔了舔下唇,幽深的眼睛里眼白很少,看起来有点失焦,“雅沙好像忘了自己是谁了,他竟然说自己是美国人。我怀疑他被洗脑了。”

     “我同意。”阿列克谢连忙附和道,“而且他很有可能被监视,或者被威胁了。他没有和我们动手的意思,反而一直催促我们赶快离开。我想他是觉察到了危险——因为那个蜘蛛小子,还有那个鸟人。我打赌他们和美国队长一样,对雅沙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折磨,所以他才看起来那么憔悴。如果让我再见到他们!我一定剥了他们的皮!”他说到激愤处,狠狠举起拳头,不小心扯到腰部的伤口,疼得抽了抽嘴角。

     “哦……我可不这么看,”叶列娜卷着头发,半开玩笑地说:“或许雅沙很喜欢呆在这里呢?你没听猎鹰说?他和美国队长有个约会。”

      “呕……两个男人怎么约会,真恶心……”阿列克谢皱着脸,摆出一副闻到了过期鸡蛋的表情,“我想这是一句暗语。雅沙肯定被那个美国队长挟持了。”

      “好吧,就算这样,我们该怎么办呢。”叶列娜摊开手,微微翘起的鼻子和嘴角总是显露出一种嘲讽感,“就凭我们三个很难突出马戏团的重重包围,更何况还有丢失的血清需要去查。”

      “我们可以分头行动。”麦克微一沉吟,立刻想出一个方案,“我去查血清,你们跟踪雅沙。我想在没有确定情况之前,我们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的好。一旦得到了什么消息,别轻举妄动,及时通知彼此。”

      叶列娜点了点头,表示可行,阿列克谢也没什么意见,他看着麦克斯的额头,眼神突然变得很纠结,“呃……喂,你的额头又流血了。”他指了指麦克斯的额角。

       是流血了。麦克斯自己也能感觉到。他用手指草率地擦了一把额头,防止血流进眼睛里。

       阿列克谢连忙抬头催促叶列娜,语气中隐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觉察不出的急切,“列娜,你快去买点纱布、酒精和棉签。”

     叶列娜古怪地盯着他,弯起的嘴角像是在笑,可眼睛里却闪烁着一丝奇妙的愤怒。她突然把毛巾扔进茶几上的水盆里,水花溅了阿列克谢一脸,他用袖口擦了擦,莫名其妙地嘟囔起来:“又哪里惹到她了?”

      叶列娜砰地一声关上那扇地下室的门,为朋友的迟钝而感到悲哀。她听到门内传来阿列克谢的声音,“小妞,伤口疼不疼?”

     “啪”地一声。这是麦克斯打在阿列克谢脸上、一成不变的耳光声。

      TBC

      麦克斯的武器是峨眉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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