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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佐】亘古绵长的罗曼史(3)

神话转世AU,伊邪那岐鼬X伊邪那美佐,具体设定看前文

     (3)

       他通常不喜欢起的那么早。

  刺目的光线从敞开的窗帘间射进来,照在他满不情愿的脸上。近处有温热的呼吸,在他脸颊边轻轻起伏,还有些发丝,落在他的额头和脸上,痒痒的,同样使他不得好睡。

  他有些生气了,扯过棉被捂住脸。不愿去回应白昼喧嚣。

  “佐助。”半梦半醒间有人叫他的名字,温温和和的,好像他的名字是滚过他舌尖的糖。

  “你忘了我们要给父母报平安了?”

  父母、平安、他恍惚间记得,可他刚刚从法国飞来日本,凌晨才到,需要很多很多休息,他闷闷地问:“鼬,几点了?”

  “下午三点,你已经睡了十三个小时了。”

  “有时差,我要倒时差!”

  “就算是巴黎,现在也已经是早上八点了。爸爸妈妈发来了Facetime请求,他们想看看你。”

  鼬,他的哥哥温和而不容拒绝地掀开被子,把他拖了起来。佐助摇摇欲坠,差点从床上摔下来,他有些不高兴地抄起枕头,半闭着眼睛朝鼬砸去。

  他总是会在白昼莫名困倦,而在夜晚格外精神。父母甚至为此带他跑遍各大医院,但一切正常,他只是作息和正常人有点不一样。

  鼬夺过枕头,一只手把弟弟拉了起来。佐助依偎着他,脑袋恰好能靠着鼬的背。他倒不是喜欢撒娇,只是真的就是起来。

  不,抛去起不来的部分,说不定他就是很喜欢撒娇。

  他的哥哥是他的玩伴和小父亲,他们具有着天生的吸引力和粘合力。他们对亲近没有世俗的尺度,有时到了把握不好分寸的地步。在巴黎,常常有别着彩虹旗徽章的人来为他们加油打气。直到佐助不太高兴地告诉他们,他和鼬是兄弟。

  在日本,这近乎成了一件足以驻足围观的行为。无论是地铁还是街道,总有路人的目光聚焦在他们身上。他不喜欢这里人的大惊小怪和佯作可爱。他觉得他和哥哥之间没有任何问题。

  洗漱后,他们吃了一点吐司和煎蛋。鼬介绍给他烤秋刀鱼、米饭和大酱汤,他看上去兴趣缺缺。

  下午五点,鼬准时把佐助拉到电脑前坐好。巴黎时间是上午十点。父母正在咖啡馆喝咖啡。看到兄弟俩他们都很高兴,母亲担心佐助是否能适应故乡的习俗。

  “我很好,妈妈,”佐助朝镜头挥了挥手,熟练地和妈妈用法语打起招呼,“哥哥他对我很好,没有把我丢在火车站或是便利店。他叫我起床,给我做煎蛋。”

  “你们去见亲戚了吗?”

  “还没有,”回答的是鼬,“我们打算稍晚一点登门拜访。”

  “见到他们就要说日语了。”母亲提醒佐助,“哥哥不是给你补习过口语吗?你要学会用母语和人家交谈。这很重要。”

  父亲一直沉默不语,不过在视频结束之前,他隐晦而别扭地透露出对兄弟两人的想念。

  “如果有时间,可以一起去宇智波族地附近转转,那里有座漂亮的的神社,经常会有欢庆活动。”

  “我会的,”鼬应道,同时摇了摇又快把眼皮合上的佐助,“和爸爸妈妈说再见。”

      “再见,爸爸妈妈,”佐助打起精神摇了摇手,“我爱你们。”

       屏幕黑了下来。佐助也顺势栽倒在鼬的肩膀上。太阳还没落山,日本的白昼和其他地方没什么两样。只是或许更宁静些。庭院里传来细细的水流和风铃的响动。听得佐助更加昏昏欲睡。

      鼬转过头,看着他眨动的睫毛,不禁莞尔:“佐助,我们出去吧。”

     “不,再等一会儿。”

     “等一会儿天就黑了。”

     “那就天黑再出去,我喜欢天黑。”

      天黑时他更有精力,活跃得像只小猫。

      鼬没再吵他,抬起手轻轻环住他的肩膀。弟弟才十六岁,哥哥年长他五岁。他们经常在一起,比一般兄弟更亲密。有人说他们是过分亲厚了,而“过分”常常不是一件好事。

      佐助均匀地呼吸着,胸口轻轻起伏,像是真睡着了。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说:“我梦到你了。”

     鼬低头看着他,发现他仍旧闭着眼睛。

     “你梦到我什么呢?”

     “我不记得了,只是梦里你似乎对我很差劲,”弟弟的声音带了点鼻音,像是在嗔怪。

     鼬微微低头吻着弟弟的头发,“你要为梦里的事情责怪我吗?”

     “我可没这么说……”佐助慢慢睁开眼睛,下巴挨在鼬的肩膀上,目光自下而上滑过鼬的喉结、下巴、嘴唇、和似乎带着笑意的眼睛,“但梦里的感觉太真实了,以至于我醒时都记得那种紧张的氛围。我不停地向前跑,你跟在我身后,紧追不舍。”

     “听起来似乎是你对我更糟糕一点。我想让你停下,你却宁愿从我身边逃开。”

     “或许我想静一静,哥哥你有时真的很烦人。”

      太阳渐渐西沉,晚霞落在佐助黑色的眼睛里,如同跃动的金斑。他离开鼬,有些出神地凝视着窗外。蓝色的山脉被落日的余晖笼罩,呈现出一种略带惆怅的紫色。

     “那里是什么?”他问。

     “是南贺神社。”

     “神社?”

     “是宇智波家世世代代传承守护的神社,据说,它在神话时代就已经在伫立在那里了。”

      佐助瞥了鼬一眼,摇了摇头:“神是不存在的。”

      鼬侧着脸,同样凝视着那座淡蓝色的山脉,目光沉静渺远:“神不是不存在了,只是离开了。”

    “离开?”

     “就像人也要搬家吧。总是住在同一个地方偶尔也不太方便。人总是会朝着不同的方向迁徙,国家和城市就是在这种一点一滴的变化间演变而来。神也离开了,他们汇入人群,过安静的生活。”

     “那现在还有人去那些神社吗?”

     “据说每年参拜的人群络绎不绝,能从山上绵延至山脚。”鼬抬起手,手指玩笑般地卷着佐助鬓边的黑发,“妈妈说南贺神社结姻缘很灵验,他和父亲就是在那里相识的。”

      “结姻缘?”佐助好奇地问。

      “嗯……因为那里供奉的是一对夫妻神明。他们是日本诸岛的父亲与母亲,他们的女儿后来成为了天皇的祖先。”

      “你又说起那些古怪放诞的神话故事了。

      “就当故事听好了,反正或许也不是真的。”鼬垂下目光,食指顺着佐助的脸颊下滑,轻轻提起他的下巴,“你睡醒了吧,想不想去看看?”

       佐助心里对神社不见得有几分好奇。但鬼使神差地是,他还是跟着鼬搭上了前往神社的汽车。

       这城市并不繁华,但却是宇智波一族的发源地。据说,它曾是古时出云国和伯耆国的交界之处,而那座淡蓝色的山就是传说中的比婆山【1】。

       佐助与鼬自小随父母在欧洲长大,对故乡知之甚少。佐助近乎毫无兴趣,鼬倒是选修了几门东方文学课程当消遣一样听。这次他们回到故乡,是因为家族长辈们的召唤,名义上是说宇智波男孩成年不能不在全族面前过面,但佐助隐隐约约还是从父母的沉默中觉察出一些别的东西,或许他们回来是别有原因。

      窗外景色如幻灯片般掠过。汽车最终在山脚下的公交车站停下。比婆山已近在咫尺,几乎要倾泻而下。佐助仰望着云雾缭绕的山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惶惑。似乎那山是一个谜题,它需要解开它。

       他们恰巧赶上了晚间参拜的时间。灯火在幽微的夜色中点亮。照亮了通向山顶的道路。鼬牵住佐助的手,自然地、不许他离开自己身边一步。那道路很长,似乎无边无际。佐助听身边的游客说:神葬在这座山上。但她的丈夫舍不得她……

      佐助对参拜问卜毫无兴趣,鼬也不勉强他。他们四处闲逛,品尝了甘酒和特制牡丹饼。佐助咬了一口,剩下的都给了鼬。那玩意儿甜度实在远远超乎他的预料,据说这也是供奉神的食物。佐助半开玩笑地说那位神有一条和鼬一模一样的舌头。

      鼬对牡丹饼的印象很好,想多买一些寄给朋友。于是佐助就留在原地等他。来来往往的人群从他身边经过,有一些年轻的女孩,大概是来“结姻缘”的,满面兴奋地谈论起刚刚摇到的签文。小孩子蹦蹦跳跳,吵闹着要再吃一次零食。老人们穿着传统服装,脸上挂着老派的庄重。佐助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笃定。仿佛神真的还活着,活在他们的心里,且会为虔心祈福的人们带去幸福。

      这时,远处传来了铃声。是有人在神社摇铃祈福。铃声在空气里回荡,好像要飞到天上去。佐助无意识地抬起头,今天是满月。月亮清澈皎洁,他不禁有些微微失神。

     “今天是难得的满月。”

       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佐助的思绪,他回过神儿,看到面前站着一个很年轻的男人。他或许刚刚二十岁出头,声音里有一种淡淡的、挥之不去的清冷,但笑得却很和善。

      “您喜欢今天的月亮吗?”对方问。

       佐助看着他,毫不客套地回答:“我不喜欢月亮。”他瞥了一眼月亮,目光像是在赌气:“月亮最会骗人。”

       对方似乎愣了一下,接着向佐助介绍自己:“出云月仁,是这里的负责人。”

       佐助浅浅地点头示意,“宇智波佐助。”

       月仁似乎很面善,他不请自来,却不并不招人讨厌。

     “您为什么不去神社看看?”他问,“我们今天有特别活动。”

     “没兴趣。”

     “是不相信?”

     “不相信。”

     “尝过这里特制的点心吗?”

     “太甜了。”

     “一个人来的?”

     “两个人。”

     “和女朋友?”

     “哥哥。”

     “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我们是从很远的地方过来的。”

     “很远的地方……”月仁念叨着,仿佛是在自言自语:“那一定是一段很不容易的旅途……”

       他真的有些奇怪。目光仿佛总在望向很遥远的事物。他站在月亮下时,黑沉沉的眼睛里映射着一点幽微的光线,仿佛饮足了月光。。

       这时,鼬回来了,手里还提着点心盒子。佐助迎了上去,叫了一声哥哥。

       月仁听出他们的关系,很自来熟地打起招呼,还问鼬这一路旅途是否顺利。

      他们是坐飞机顺顺利利到日本的,但鼬古怪地回答说:“虽然遇到了一点波折,但还算顺利。。”

     “过几天要举行神社的百年祭典,希望你们那个时候还会来。”

     “我们会的。”

      下山回去的路上,佐助一言不发。鼬问他是不是不喜欢这里。他却所答非所问地说了一句:“刚刚那个人,长得好像有些像你。”

     “谁?”

     “那个神社负责人。”

     鼬笑了起来,“像吗?”

    “我突然觉得像极了。”

    “有人相像不稀奇,或许我们还会是亲戚。”鼬拉过佐助的手,将一根红绳系在他的手腕上,绳末结着一朵六角形一样的花。

     “这是什么?”佐助问。

     “纪念品,我觉得它很适合你。”

      佐助看了一会儿手绳上的挂坠,突然说起一件无关的事:“哥哥,他们说这里埋葬着一位神。”

     鼬的目光轻轻闪动了一下,声音低低的:“有的时候,大家都知道的,并不一定是真实的。”

      佐助抬着头,不解地望向他。在他们面前,小城在寂静的夜色中沉睡着。宛如摇篮里的婴儿。 

     鼬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握紧了佐助的手。 

   “走吧,我们回去。”

     TBC

【1】传说伊邪那美死后埋葬在出云国和伯耆国的交界处的比婆山上。

 月仁=月读,我不太懂日本起名规律,出云月仁这个名字是瞎JB起的,回头一看竟觉得有点像月饼五仁。

设定是月读在高天原的鼬佐大战中以幻象骗过佐助,所以他总说月亮最会骗人。也算是玩个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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