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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佐】强制性浪漫关系(10)

        只要给我时间,我还是能更新的。

      (1)

      森林像个黑洞,沉甸甸得仿佛末日余色。男人穿行在枯萎的蕨类与灌木间,为佐助带路。

      渡鸦在枝杈间翻飞,像死去的阴魂,在永生的死寂中徒劳地寻找着折返人间的道路。佐助听到他们凄厉的叫声,抬头望向头顶。它们不详的翅膀宛如夜色幽幽,双目赤红,反射着天空一片死寂,那是殉情之血的颜色【1】。 

       男人告诉佐助:“那是渡鸦,是誓言之鸟,传说他们会抓瞎背誓人的眼睛。”

     佐助冷淡地垂下视线,目光更为慑人。那男人打了个哆嗦,意识到这异乡少年的眼睛可以杀人。

       渡鸦张开弓一样的翅膀向他们俯冲而来,凄楚的声音仿佛整个森林庄重的和声。它们抖动的羽毛间有股冷淡的气息,像冰雪映照着令人心碎的新月的光芒。

       起雾了,森林渐渐变得若隐若现,男人亦不知去向。云雾缭绕间,依稀有声音在呼唤着佐助。他置若罔闻地朝着迷雾深处走去,仿佛已看到了道路。一轮圆月照耀在高处,大得惊人,近乎快要逼近他的头顶。

    “佐助。”

    远处又有人在叫他,是个影影绰绰的影子,声音充满遥远的痕迹。飘渺苍白如同哀歌。佐助向那里走得更近些,云雾里渐渐浮现出一张与他酷肖的脸,令他缓缓停下脚步。

       宇智波鼬……

       他凝视着那幻象,他的哥哥只是他记忆里的少年模样,还没有仓皇着长大,换上一副令人作呕、莫测高深的大理石面孔。那身暗部装束甚至还染着血,而弟弟通常会擦掉那些血,焦急地问哥哥有没有受伤。

   “弟弟……”哥哥微笑着,声音温柔得如同拢着轻雾,“我多么地想念你……”

   佐助的目光轻轻闪动了一下。下一秒,一道耀目的雷电穿透鼬的幻象刺入了他背后的月亮。凄厉的叫声燃烧着划过天际,渡鸦从枝头坠落,像是一颗枯萎的心脏。黑色的血染渐渐染透了枯叶。

  佐助冷冷看着渡鸦的赤目变成死寂一样的黑色。迈步走过它僵硬的尸体。

  男人惊恐地看向佐助:“你是第一个看穿森林幻象的人,没有师父的允许,没有人能从这里穿过,你到底是谁?”

    佐助转过头,几乎像是在讥笑:“你师父就是靠着这些不入流的玩意躲在这里苟延残喘的吗?”

       男人的眼睛茫然失焦,但佐助并未完全控制他的神智。

  他喃喃地说:“师父说他厌倦了忍者的争斗,所以才决意退隐。只是仇家络绎不绝,使他一直找不到安定的住所。直有一个年轻忍者来找过他,给了他这片幻象森林躲避仇家的追杀。据说这里的幻象能让人看到心中最害怕的事物……”

   “那忍者什么样子?”

   “他和你很像。但师父不让我盯着他的眼睛看,因为那眼睛的力量如同诅咒,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他抬起头,惴惴不安地询问佐助,“你会杀掉我吗?

 “我还不太喜欢杀人。”佐助冷淡地说,“但如果你再说我和任何人相像,乌鸦就是你的下场。”

      (2)

  男人将佐助带到一栋木屋前,为他推开眼前的大门。屋子里静悄悄的,仿佛经年无人居住。只有从二楼传出的一点微末的响动,仿佛热水沸腾的声音。
  “师父在配药,”男人告诉佐助,“很多达官显贵来找师父求药。”

    他带佐助走上二楼,楼梯在脚下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像是被蛀空的骨头,空气里飘荡着一股奇怪的铁锈味儿和潮湿的甜意,从楼梯旁的窗户望去,黑压压的森林无边无尽,只有极远处才能看到一点炊烟飘过榆树的头顶。

       “师父!”男人怯怯地朝敞开着的门内叫了一声,拖着脚步来到门边,“师父,我为您老人家带来了一位客人。”

       “进来吧。”那声音听上去既不年老也不年轻,既不像男人也不像女人,仿佛暧昧的灰色地带,无法用清晰的定义来划分。

      佐助走进房间。屋子里蒸腾着热气,右边竖着一口巨大的坩埚。坩埚旁站着一个相貌愁苦的男人,正在细细地切一把芸香。

     “你好啊,”他抬起眼睛,随意地看了一眼佐助,“有事也请稍等一会儿吧,我在替一位大名的夫人制作药物。这些材料需要看着时间放进去,错过了就不好了。”说完,他便自顾自地嘟囔起来:“颠茄两克、天仙子两克、白杨树叶五片、蝙蝠血五滴,芸香少许,香菜一把,用沸水煮,能让变了心的恋人重燃欲火,就是一头骟驴都能发情。”

       坩锅咕嘟咕嘟地冒泡,锅里的液体渐渐凝成不洁的褐色。雪山巫师敲敲锅沿,一副喜欢开玩笑的神色:“现在的人都疯了,为了变了心的情人低三下四地做这种事,其实变质的心哪能挽回呢,不值得啊……”他故意顿了顿,忧郁狡猾的眼睛眨了眨,“你不是问我来拿这种药的吧,小宇智波先生?”

      “你认识我?”佐助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心绪。

      “不算认识。但我见过一个人同你长得好像,他是哥哥,那你自然就是弟弟了吧。”

       为佐助带路的男人憨声憨气地接话:“师父,他不喜欢被说和别人像呢。”

      雪山巫师朝男人笑了笑,转头恳求佐助:“请让我这个傻徒弟回家去吧。他女儿才五岁,五岁的孩子是离不开爸爸的。” 

       佐助没说话,但幻术已经解开。男人双腿踉跄一下,似乎只是被一道目光抽干了所有力气。他有所顾忌地看了佐助一眼,又担忧地望向师父。巫师朝他点了点头,他犹豫着,悄悄地离开了房间。

       屋里只剩下佐助和巫师两人,坩锅依旧咕嘟咕嘟地冒泡,甜郁腐烂的气息在空气中更加浓郁。

       “你见过他。”佐助突然说。

        巫师似乎在微笑。他自然知道“他”是谁,而他眼前的这个少年,夜一样的凶暴,蝎子一般危险,却依旧是个孩子,甚至欲盖祢彰地故意不提起仇敌与恋人的名字。

       “见过。”巫师哼起小调,毫无惧色。

       “什么时候?”

       “三年……哦不,是四年前。”

       “见他做什么?”

       “偶遇。我是个亡命之徒,小宇智波先生,如果可能,我不想和忍者世界扯上半分纠葛。”

       “后来呢?”

       “后来就说了再见。”

      “你说谎。”佐助冷硬地打断了他,“他帮了你。狼不会轻易向人施舍恩惠。”

       巫师用木勺小心翼翼地撇去坩埚里的泡沫,氤氲的热气笼罩着他的脸,使之看上去竟如同蜡像一般不太真实:“是啊,他帮了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这个对全家人横刀相向、又狠心抛弃自己未成年Omega的男人恰巧对我怀有一丝怜悯吧……”

      刹那间,毒蛇像影子一样扑向坩埚边的巫师。五颗高昂的巨大头颅俯视着猎物微微摆动,湿淋淋的巨口里吐出信子,几乎就要舔上他的眼球。

      只要一口,它们就能干脆地咬断一个人的喉咙。

      巫师顺着闪着光的蛇鳞看向了佐助。他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种血脉相连的酷肖,以及比血缘更为密不可分的联结。这个Omega……和那个帮助了他的Alpha眼中有同样的火在燃烧,仿佛他们生来就分享了同一个生命。

     “有人要你的头,但我可以不这么做。”佐助对他说,“只要你说出他的下落,我可以放你走。”

       巫师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我告诉了你,我的结果不一定就会更好……同样是写轮眼,他折磨人的手段可比你高明得多……”

      “但如果你不告诉我,现在你就会丢了命。”

      “丢了命,那也比生不如死好。”他轻轻呼出一口气,一副引颈受戮的顺从,“你干脆给我个痛快吧。”

       那双猩红的眼睛凝视着他,仿佛是要看透他的装腔作势里究竟有几分真心。杀一个不怕死的人并不能满足佐助的愿望,也不能让他见到他的哥哥。那甚至不能让他感到兴奋,他对杀戮兴趣寡然。

      突然,一条蛇张开巨口朝巫师扑来。他敏捷地翻身躲避,抽出烫得通红的铁钎狠狠捅向蛇的眼睛。那畜生哀嚎一声,伤处喷出粘稠的黑血。他连忙瞬身到房间一端,知道它们的血也带着剧毒。

     “看来还是不想死……”佐助讥诮地说。

       巫师忙低下头,写轮眼的目光是威逼诱供的利器,他不敢明目张胆的对峙。佐助比他强大太多,而且不是一个太过有耐心的猎食者,他真的会杀人。

      但雄狮也会有致命的弱点。瞪羚的角同样也能戳进它们的肚子。

      这时,窗外突然传来渡鸦的叫声。巫师惊喜地望向窗外,仿佛看到了出路。

      他抽出桌上随意摊开的两本大部头朝灶台掷去,坩锅被打翻在地,蒸汽瞬间升腾起来,如雾一样填满了房间。他跑向墙边,按下机关,朝着密道内部跑去。

       不一会儿,一道电光刺穿墙壁,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巫师不再逃跑,而是躲在暗处,小心翼翼地凝视着佐助的身影朝这里逼近。

      脚步声不徐不疾地在空荡荡的黑暗中回响,蛇应和着,发出嘶嘶的恫吓。巫师已经听到了它们滑行的窸窣声,它们此刻想必正探出火一样的信子,耐心地判断他的位置。

      他突然掏出一把匕首朝佐助刺去。黑暗里,他听到剑划过剑鞘的鸣响,下一秒,带着千鸟刺目光线的剑锋就已经削掉了他的手臂。

      他发出一声惨叫,血湿淋淋地淌在地板上,一些流到了佐助脚下。

      佐助依旧握着剑,跳动的蓝色光线将他猩红的眼睛照得很亮。

       “如果你不告诉我答案,下一秒砍掉的就是你的头。”

       巫师脸色煞白,他是想流点血,但没想要流这么多。

      “好吧,我告诉你……”他像是妥协了,嘶嘶地忍着痛,声音低若蚊呐,“从前有个小男孩,他有大愿望,但自己无法实现。就去把灵魂出卖给魔鬼。魔鬼给了他三件武器,一个是锐不可当的长剑,一个是冷酷的心肠,还有一个最为重要也最为强大,是能够吞噬一切的力量。但男孩不知道,和魔鬼做交易是很危险的,因为魔鬼只会给人力量,却不会说出这力量也有致命的弱点……”

      剑尖转动,精准地指向巫师的喉咙,“我在问你鼬的下落。”

      巫师勉强扬起一丝惨淡的笑意:“就算我告诉你,你大概也是找不到了……”

      佐助目光微动,审慎地看着匍匐在脚边的巫师。他突然意识到这些地板上的血有股潮湿的甜味,而那不是信息素的味道。

      突然,他腿一软向墙边倒去。咒印源源不断地从颈部涌出,如火一样烧灼着他的每一处皮肤。他抬起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巫师,左眼已经被咒印吞噬,泛着蛇一样的金色。

      巫师握着断手勉强站了起来,虚弱地笑了笑:“颠茄和芸香不能让变了心的恋人回心转意,但它们的蒸汽加上我的血就可以,两者混合起来能让Omega和Alpha发情……而你,小宇智波,你已经没有发情期了,你只有蛇蜕期,蛇蜕的时间是在初春,刚刚过去。我曾见过被大蛇丸用咒印改造的Omega,深知他们的弱点,据我所知,如果一年经历两次蛇蜕,你会死的……”

      蛇已不再发出威胁,他们调转方向,朝主人吐出红色的舌头。本能的欲望压制了恐惧的臣服,它们嗅到了诱人的气息。曲曲弯弯的身子盘成一圈,闪动的尾部贴着佐助的脚踝蜿蜒滑动。

      “谁不会死呢。”巫师叹息着说,“只是你的大心愿是完不成了。”

       (3)

       他在喘息。

       空无一人甬道里,佐助睁大眼睛,失焦地注视着虚空中的一个角落。蛇的视力很差,近乎于盲。蛇蜕时他会具备它们或好或坏的习性。他的皮肤冷得像冰,闪着鳞一样的光。而在刚刚,他失去了最具攻击性的的瞳力。

       他深深地呼吸着,咒印绞得他近乎动弹不得。蝰蛇从他的双腿之间穿过,滑腻的鳞片贴着他的皮肤,蹭得他有些湿淋淋的。它们高昂的脑袋微微摇摆,仿佛满腹好奇。

      下一秒,湿滑的信子舔过他的耳朵。他紧紧握住手里的刀,千鸟残存的光芒暂时震慑了宠物,它们畏惧地退开了一点距离。

      佐助在这一刻恨死了大蛇丸和他的蛇,恨不得把它们剁成碎片。但偏偏浑身软绵绵得提不起半点力气,连一个最简单的结印都无法集中注意力。

      但他不能死在这里。

      咒印已经开始沸腾,激得他浑身发抖。他觉得体内有火燃烧,却不知道怎么把它熄灭,只能靠意志力强撑着保持清醒。他对感情早熟,却对身体上的关窍陌生。别人碰不到他,鸣人和小樱大咧咧得像是动物,而鼬的触碰总是处于似是非是的中间地带,若有若无暧昧不明,如果把那看成兄弟之间无伤大雅的亲热,似乎也说得通。

      他咬牙切齿地想起鼬。脸颊贴着刀锋,脑海里却不自觉地浮现出他的眼睛。

      他与他很像,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点,即使他无比厌恶这种相像。

      他们不仅有相似的眼睛,还有相似的习惯——那些火遁天赋、发动手里剑的方式以及技巧的偏爱几乎已经到了根深蒂固的地步。模仿哥哥曾经是弟弟的爱好。小时候下雪天父亲在南贺川边教导鼬如何利用钢丝和写轮眼的预判制造杀机。佐助就在一旁偷偷学习,吐出小小的火苗,迈着小短腿把玩具手里剑扔得到处都是。后来他疲于练习,用树枝串上雪球当三色糯米团送给鼬,还心安理得地要鼬拿新的忍传画册来换。

       过去的回忆总是在不知不觉间浮现,仿佛逝去的幽灵死灰复燃。那些记忆已经死了,只有他偶尔怀念,并在不自知中成为它们最忠贞不渝的守墓人。

      他发出一声呻吟。充满欲望与痛苦。那声音飘到高处,仿佛充斥着整个世界。

      倏忽间,蛇静悄悄地散开。甬道里传来细微的声响,听上去像是鸟类拍打翅膀的响动。

      佐助将草薙剑挡在身前,警惕地聆听着黑暗。他嗅到了冷淡沉郁的气息,带了些微的苦意。他一时分辨不出,但身体却跟着共鸣,舒缓了咒印带来的苦楚和焦躁。

     “是谁……”他对着空气质问,但那人的气息很轻,几乎不让他察觉。

       佐助更紧得握住了剑,紧得快要勒出血痕,仿佛那是能遮挡他的最后一件衣服。那人沉默不语,好像在黑暗中凝视着他的仓皇。过了一会儿,他的手指突然轻轻擦过佐助握剑的手背,那触感只是一瞬,却让佐助如狮子般暴跳而起。

       黑暗里响起一声沉闷的响动。佐助压制在对方上方,手里的草薙剑刺穿了他的肩膀。

       血溅到他的脸上,那热度使他浑身打颤,连声音都在微微颤动。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TBC

【1】《紫女士之爱》安吉拉·卡特

下章FN!!!!!!!!!写了十章剧情终于要走入ABO正轨了!!!!!!!!激动!!!!!!!!!!!!!

关于为什么佐助在心底最恐惧的幻象里看到了少年时代的鼬。可以有两种解读,1是佐助在心底恐惧于对鼬的留恋,并认定那意味着不洁和对死者的背叛。2是佐助在心底认定了鼬是杀害全族的凶手,不敢去想这背后是否有隐情,而鼬又是否在隐情背后还在想念他。

第十章分享的是阿赫玛托娃的诗,

我的心里埋藏着一段记忆,

就像白色的沙石深藏井底。

我无法挣脱,更无力抗拒。

欢愉是你,悲伤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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