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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TJ】福乡与花（13）【完】

      外面在下雪。

      从昨天开始，雪就止不住地下，直到今天早上都不肯停。雪花将城市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填满了。首都隐藏在一片朦胧之中，好像早已升到了天空的高处。对于这片Thomas最偏爱也最亲近的土地，他理应连这里的冬日都是熟悉而喜爱的。可寒冷就是寒冷，冰雪就是冰雪。明天他该怎么办？难道他要顶着风雪，骑马穿过临时从雪堆里挖出的凯旋门，勉强通过圆顶找到那座由四根柱子撑起来的、洁白、高耸而少窗的加冕教堂吗？

       Thomas总有着传承自他北方故国的迷信。下雪天是不吉利的，可要是晴天，那就是上帝眷顾的吉兆。但他们没有办法。今年的冬天格外眷顾卡波斯。欢庆活动已经持续了一周，加冕典礼也势在必行，不能拖延。大臣们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风雪会在今天中午停止。而Johnny对天气似乎也并不怎么忧心。Johnny……说起Johnny，Thomas不知道他又去哪儿去了。这种惴惴不安的心情很奇怪，曾经他们一周只能见一两次。可现在，Thomas几乎觉得自己和丈夫一刻也分不开。但凡他有一会儿见不到Johnny，他就会变得格外想念他。

       他知道他缺乏一个恪尽职守的统治者所需要的独立和毅力，可是他确实很难在一时间完全适应周遭发生的改变。他不再是贫弱落后的北方的君主了，他的每一步总能引来无数簇拥，争先恐后地奉献着自己的忠诚。可他又该怎么辨别善恶，找出自己真正的盟友呢？

      “陛下，您在听我说话吗？”

       Thomas像是被一片雪花惊扰了梦境，他转过头，朝他最可堪信任的朋友歉疚一笑，“很抱歉，Louis，我刚才走神了。”

      “您为什么不肯好好听我说会话呢？”Louis无可奈何地提醒着这个十九岁却依然缺少威仪的国王，“我在向您转述明天加冕典礼的流程，那些您最应该注意的细节。您即将成为我们的太阳，整个世界的焦点。您是不可以出错的。”

       “明天的主角是Johnny，不是我。”Thomas心不在焉地转动着手上的双头鹰戒指，并不在乎太阳、焦点又或是整个世界的打量，“话又说回来了，Johnny呢？按理说他不是最应该陪我一起坐在这里听你唠叨么？”

      “您觉得我是在毫无意义地唠叨吗？”Louis合上了手上的册子。他目光平静，却晦暗不明。让Thomas难以揣测出他的脑海中到底闪现过哪些念头。不过他向来是不屑于去揣测他人的。他只会本能地感受。

      “Louis，我开玩笑呢……”Thomas温和地笑了起来，像是诗人的灵感又或者是画家的激情。而那都是美妙却虚无缥缈、不切实际的东西。Louis为此而着迷，却又是深恶痛绝地憎恨着这一点。

      “这并不是什么有趣的笑话，陛下。王冠是属于两个人的，您同样也是明天的主角。Johnny有他不得不去处理的政事。而您有您不得不留心的要务。您们是不一样的。”

       “为什么我们不能一起去处理政事，然后再一起留心这些琐事？”Thomas心不在焉地问，“你知道我对这些都不感兴趣。”

       “正因为您以前对这些都不感兴趣，所以现在才要倍加留心。您难道自己没有发现，您早已被排斥在真正的权力中心之外，只是一个加盖印章的傀儡？而现在则是亡羊补牢的最好时机。您应该让北方的百姓对您产生归属感，也应该让这里的人民意识到您的地位和权力。您应该有自己的圈子，有忠诚而不会背叛的伙伴，而不是事事都推给……”

       “Louis……”Thomas僵硬地打断了这番滔滔不绝的论述，以不解地目光看向他的朋友，“你在分化我和Johnny吗？”

       Louis深感疲惫地叹了一口气，嘴角拉开一道苦涩而怜悯的弧线，“我是在教您保护自己。”

       房间里突然沉寂下来，静得只能听到窗外积雪压断树枝的声响。Thomas的嘴唇因壁炉里的火焰而微微发干，他没什么耐心地反复舔着那里，像是折磨着两片失去水分的玫瑰花瓣。

      这时，从不远处突然传来了欢快的脚步声。Thomas能听出那是一群十三四岁的少女，正像是鸟儿一样飞过描画着似锦花卉的长廊。不一会儿，她们快乐的面孔出现在了门边。Thomas的眼睛里再度浮现出笑意，朝着她们点了点头，“你们好啊，小天使们。”

       四个贵族少女迈着轻盈的步子聚拢在Thomas身边，却把沉默的Louis晾在了一边。她们天真活泼，柔软的卷发像是春神那样编入鲜花和金色的月桂枝叶。其中最大的那一个将一个红色的盒子捧给了Thomas，“您好，陛下。另一位陛下让我们把这个交给您。”

      “这是什么？”Thomas好奇地询问他的信使。

      “不知道。”小“伊里斯”用夜莺般的声音回答他，“陛下说如果您收到了礼物就立刻去找他。”

      Thomas来不及打开盒子，便立刻又问：“去哪儿找他？”

      “陛下没具体说，只是说去您第一次毁掉他衬衫的地方找他。”

      Thomas突然想起了什么，眼中浮现出了深切的幸福所带来的光芒。他拿起那只还未被拆封的红盒子，迫不及待地朝着门外走去。Louis随着他一同站了起来，像是往常那样波澜不惊。那些他很想诉之于口，却依旧未来得及表露的关心和担忧在这一刻变得无关紧要了，Thomas是不会为了他停下来的。他甚至只来得及向Louis投下匆匆地一瞥，“一会儿我会回来听你说完的。”他的脚步声在Louis耳畔渐行渐远，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大概在七八年前，Thomas和Johnny曾经狠狠地吵了一架。那时Thomas还很小，一般来说，如果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率先做出让步的一定是Thomas。可是那天Johnny实在是太凶了，他不顾风度、不顾情面地将Thomas数落得一无是处，接着转身就走，再也不肯理他了。

       Johnny这么做倒也算是事出有因。他有一只心爱的猎犬，勇猛又聪明，是希罗的外交使臣送给他的礼物，跟着他一起度过了四年的时光。Thomas那时和Johnny的关系不算太融洽，他急切地想表现自己的爱意，甚至也开始爱屋及乌地亲近起Johnny身边的动物。他什么都不懂，无意间喂给那只猎犬一块巧克力蛋糕，很不幸地将它送上了天堂。

       那时Johnny年纪也不大，他气坏了，直言Thomas被优渥的生活和众人的奉承纵容坏了，既没有脑子也没有爱心。还让他以后离自己的猎犬们远一点，不要让它们因为Thomas的一时兴起枉送了性命。

       Thomas那时候吓坏了，他被伤透了心，又无处发泄，纵然知道自己有错，却还是和Johnny吵了起来。后来Johnny把他一个人扔在了花园里。Thomas无助地站在原地，泪水早已在眼眶里打转。只是当时所有的侍卫女官都在惶恐地盯着他看。他便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于是便一路极力忍耐着。直到他步入了王宫，甩下侍卫们偷偷跑进了一个没人的房间里，这才肆无忌惮地哭了出来。

      他那个时候很想念他的故乡，想念他久未谋面的母亲。他想起他曾经被温暖而安全地抱在怀里，身边是跳舞的小熊和银色的小马。他从不会因为这样一个无心的错误而被过度苛责，也不会被孤零零地甩在身后。

      后来整个王宫的人都开始寻找Thomas，甚至还包括那个依旧没什么好脾气的Johnny。或许是听到了Thomas的哭声，Johnny率先找到了他。在一个悬挂着他父亲的画像和盔甲的房间里，Thomas坐在宽大沙发的正中间，哭得像是个风雨中抖动的树叶。Johnny被他哭得心烦意乱，没好气地反问他：“你哭什么，该哭的是我。我的小狗再也回不来了。”

       Thomas猛地抬起头，哽咽着看了Johnny一眼。对动物的愧悔自责，同Johnny争吵后的委屈愤怒，这些毛线团一样理也理不清的感情他都有。然而最折磨他的却是恐惧，他做了错事，为此感到很慌张。可没人理解他，安慰他，也没人愿意聆听他的歉意。他不知道如何弥补，当然也根本无法弥补。而Johnny，他的未婚夫，那个最应该帮助他的人却没有帮助他。他第一次清楚地体会到他在这里是孤独的。即使这里的春天比他的故乡更长久，可他依然是孤立无援的。

       于是Thomas只能哭了。他哭起来是紧张而无声的，一点也不像是十岁的男孩。他的情绪被紧紧地收在心里，好像满溢的洪水被堤坝挡住，只留下一道缝隙漏出一股细流。

       可越是这样，就让人看着越是同情。就连Johnny也平息了怒火，心脏七上八下地乱跳。他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凶了。虽然Thomas有错，不过他也不是故意的。虽然Johnny总是因为母亲的原因而对Thomas有所排斥，总是不太愿意搭理他。但他也不想看到Thomas那么伤心，Thomas其实很温和，他是一个友善的玩伴，或许也是个值得他关心并付出情感的朋友。

       Johnny忐忑地坐在Thomas的身边，清楚地感受到这个冠以君主名义的男孩是多么无助而悲伤。但Johnny不知道该怎么办，其实他脾气不算好，一直以来只有别人奉承他，从来就没有他安慰人的道理。

      “别哭了。”Johnny小声说，并用胳膊轻轻顶了顶Thomas，“我不怪你了。”

       但Thomas似乎一点也没有感受到安慰，他甚至看起来更悲伤了。

       难道我不够温柔吗？Johnny想，可到底要怎么做才算温柔呢？他看了一眼Thomas抖动着的纤瘦的肩膀，心里好像被猫的爪子又或是鸽子的羽毛突然拨弄了两下。他突然福至心灵地揽住了Thomas的肩膀，轻轻地拍了他两下，“好了，别哭了。你下次应该知道小动物是不能吃巧克力的。”

      Thomas突然哭出了声，他把脑袋埋进了Johnny的怀里，泪水顷刻间地沾湿了他的衣襟。

      “我不知道。”他哭着说，“我很抱歉，我只是想亲近它。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看到你那么喜欢它，我以为如果我能和它亲近一点你就不会总是对我爱答不理的。我爱你Johnny，我只是为了和你多说几句话。”

        那是Thomas第一次对Johnny亲口说爱他。他只有十岁，他的爱情是幼稚却郑重的。没人会怀疑他到底会不会区分爱情、友情或是亲情。就连Johnny都因为这句突然其来的表白而心慌意乱。他只能呆呆地抱着Thomas，放任他毁掉自己的衣服，将泪水全都流他一个人看。从那天起，Johnny和Thomas的关系意外亲近了。他不再那么冷淡而不富耐心，他甚至愿意静下心来好好为Thomas解释那些他不懂的名词，停下脚步略微等等Thomas那匹像迷你驴一样的小马。

       当Thomas走进房间时，Johnny正对着墙上的肖像画发呆。那里本来只有他的父亲，现在又多了他的母亲。在Johnny的记忆里，他的父母深爱彼此。在女王弥留之际，她握着Johnny的手，喃喃念着的却是他父亲的名字。

       Johnny看到Thomas时微笑着朝他伸出手，把他拉到了自己的身边。他们肩并肩地坐着，正对着Johnny父母的画像。好像在进行着什么古怪的家庭会议。Thomas凝视着Johnny的侧脸，温柔地描摹着他的一切，甚至是他眼底深不可见的一丝悲伤。

      “你在想念他们吗？”Thomas问。

      “算是吧。”Johnny始终凝望着自己的父亲，语气里却带着淡淡的失落，“其实我对我父亲的记忆也并不是非常清晰。在他去世之后，我的母亲常常把我叫到她身边去，望着我的眼睛看上很久。然后对我说，除了那双蓝眼睛，你一点也不像你的父亲。”

        Thomas握住Johnny的手，轻轻扣紧了他的十指。他没必要说得太多，他只需要安静地聆听就可以了。 

       “在我看来，我的母亲好像一夜之间变得疯狂到不可理喻。她不顾我的意愿，一股脑儿地将她认为是好的、我需要的东西通通强塞给我。着意于把我培养成第二个我父亲。于是我变得叛逆，执意于和她对着干。我气走她为我请来的老师，将她为我挑选的近侍通通打发回家。我不想做她的提线木偶，更不想做活在我父亲阴影下的王子。”

       “你是个叛逆的小孩。”Thomas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无限的爱意。他当然记得小时候的Johnny和他母亲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是那么明显，就连他都不免被牵连其中。

        “而你是个被宠坏了的小孩。”Johnny笑着亲吻了一下Thomas的脸颊，“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头疼坏了。你不是一个物品，也不是能被轻易打发走的近侍。那段时间我见到你就觉得浑身不舒服，我对Louis抱怨说，我该拿那个树墩一样的小国王怎么办啊。”

        Thomas故意板起面孔，佯作不悦地问：“树墩？你就没对我留下什么好印象吗？”

       “觉得你是世界上最可爱甜美的天使吗？没有。”Johnny大笑起来。Thomas离得他很近，他能闻到他身上那种淡淡的白麝和杏仁的香气。他们相伴长大，很多当时并不在意的时刻在在不知不觉间拥有了意义。他第一次拉住Thomas的手时心中既没有生命也没有爱情，只是单纯而轻佻地把他拽进自己的生命里。

       “现在想想，在我父亲去世之后，我的母亲大概总是非常害怕。所以迫不及待地想把我培养成一位优秀的继承人，希望我能够尽早为她分担。又或是她怕她死后我会像她一样茫然无措，面对王冠和国家充满了恐惧。”

       Johnny握住Thomas的手，拉到唇边吻了吻，“Thomas，”他问，“你怕吗？”

       Thomas的目光沉了下来，流露出无法在其他人面前显现分毫的迷惘。“我很担忧。”他说，“我们都还太年轻。”

       Johnny搂过Thomas的肩膀，额头轻轻抵着他的脑袋。接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便问Thomas，“对了，我给你的盒子，你看了吗？”

       “还没呢。”Thomas拿出了那只红色的盒子，好奇地问：“你送了我什么？”

        “你干嘛不拆开看看呢，陛下，”Johnny开玩笑地问：“难道连惊喜也要别人喂到你嘴边吗？”

       Thomas微有不满地瞥了Johnny一眼。在他催促的目光里打开了那只盒子。宝蓝色的珐琅的光彩像是流淌在红丝绒上的一片星光闪耀的夜色，在Thomas灰绿色的眼睛里投下幸福迷人的星辰。他惊讶地从盒子里捧出那只小巧的珍宝，像是孩子在新年枞树下找到了自己心仪的玩具。

       “彩蛋……”Thomas几乎是难以抑制地欣喜和幸福，那是他故国的风俗。正因为他的国家几乎蒙受着宿命般的悲惨。所以在复活节，他们更喜欢用艳丽的颜色装点出对幸福的渴望，“你为什么会想起来送我这个？”

      “最近你总是不太高兴，我想它或许能为你带来一点快乐。”Johnny打开那只彩蛋，轻轻旋转内部的玫瑰花蕾。金色花瓣在Thomas面前舒朗展开，露出了花蕊中心的莫赫玛尼王冠。它被做得几乎和Thomas拥有的那顶王冠一模一样。冠顶的红色尖晶石耀目得如同盛开的蔷薇。

        Thomas笑了起来，这时他发现盒子里似乎还塞着一张纸。Johnny靠了过来，下巴撒娇般地贴着他的肩膀，“干嘛不打开看看呢，这才是我真正要送你的礼物。”

       Thomas取出那张图纸徐徐展开。他的眼中滑过一丝淡淡的不解，目光飞快地扫过那片宫殿和花园，接着，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难以置信地仔细辨认着图纸上的每一处细节。那片种满了桃金娘的树林，那栋立在湖水中央、描绘着石榴花的宫殿，还有装饰着天鹅雕塑的小舟……

       “我大概不能凭空为你修建一个花园。不过还好我想起了我祖父曾经在湖心岛留下的行宫。我们可以把它改建成传说中的样子。怎么样？它和你想象中的福乡一样吗？”

        “我……”Thomas的声音微有哽咽，几乎难以相信这一切即将会成为现实。福乡是他少年时代对美好的全部幻想与渴望。在无数个风雪肆虐的夜晚，他总是坐在壁炉边，听着母亲说起福乡的故事微微出神。那片春神的居所四季常青，永远也不会有寒冷凋敝。在他离开故乡的时候，为了爱抚少年国王，他的乳母曾把遥远的卡波斯比喻为福乡。后来他来到了这里，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度过了人生中最无忧无虑的十年时光。多林宫当然不可能是春光永驻的。可他遇到了Johnny，这是比任何传说都要美好的际遇。

       “其实你没必要这样……这只是一个传说而已……”

      Johnny捧住Thomas的脸颊，神采奕奕的蓝眼睛里跃动着温柔和得到爱人的感动后的小小雀跃，“我知道你喜欢它，喜欢的不得了。如果我能帮你将传说引入现实，那么我为什么不去做呢。”

      “Thomas，你没必要担心，我父母加冕时的年纪和我们相仿。他们那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掌管一个国家。可他们最后却做的很好。我们两个一起，肯定会做的比他们更好。我会在你身边，我们一起住在你喜欢的永远都没有冬天的地方。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的。”

       Thomas笑着点了点头，他感受到Johnny的吻像是一簇温暖的火焰，落在了他的额头和哭泣过的眼角，最终贴上了他的嘴唇。他颤抖着回应，紧紧抱住了他的太阳。他没必要担忧，因为他们会相携着走下去。直到很久很久之后，他们慢慢变老，一起回忆起那些值得回忆的时光。最后在彼此的陪伴下走向这段路程的终点。

       第二天，风雪停止了。天空露出冬日难得的晴朗。Thomas和Johnny一起来到了古老的圣母升天教堂。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完成了那个仪式。Thomas站在Johnny的身边，望着主教将王冠戴在了他的头上。接着他走到Johnny面前，微微低下头，好让他的丈夫帮他戴上那顶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小了一个尺寸的小王冠。这还是卡波斯的历史上第一次有两个人一起加冕，连王冠都是刚刚打造完成的。

      Johnny的动作柔和而郑重，手指轻轻滑过Thomas棕色的卷发。他们专注地望着彼此，就像礼节所规定地那样虔诚地吻了彼此的脸颊。只是当Johnny拉住Thomas的手，和他一起走出教堂时。Thomas分明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与礼节毫无不相关的明亮而热切的情感，他想那应该是独属于他的永不消逝的春光。

         END

        终于写完了这个脑洞。这一章出现的鲜花是永不凋零的黄金玫瑰。我那天发现番外有十三只彩蛋，而正文也写到了十三章，在这个地方停下或许刚刚好。他们将会走向一个新的阶段，一段不再那么无忧无虑，可依旧美好的时光。我真的很爱很爱他们，所以把最好的都给了他们。希望你们也能喜欢他们。

       接下来会写一个《方舟》作为番外，讲一讲他们之后的故事。或许还有别的番外，不过我还没有想好。如果可以，我倒是真的很希望这个故事能够永远写下去。在写第十三章的时候，我脑子里总是萦绕着以前看过的一句话。但是我实在记不清楚了。大概就是，我假装我们就像故事中那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永远也没有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