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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rter/TJ】I want a candy (8)

       糖糖被催了好几次，今天终于逼着自己写出来了。不过这章大部分都是Jack/TJ。Carter在最后出现，下一章终于可以愉快地苏Carter了。耶~

       （8） 

        Thomas十九岁生日过的糟糕透了。

        Party进行到深夜早已变成了年轻人的天下。Jack答应母亲好好看着弟弟，可他却总是有办法从不同的地方变出酒来喝。他坐在同学们中间，在“TJ！TJ”的助威声中喝下了整整一大杯伏特加纯饮，他们甚至在最后喝晕了头，拿香水、果汁、指甲油兑成鸡尾酒。还好那杯酒被Douglas抢了下来，否则Thomas的生日大概要在医院度过了。

      Thomas从来没喝过那么多烈酒，他的胃部好像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喉咙火辣辣的疼。对于那天晚上，他的记忆只停留在他抱着马桶吐到昏天黑地。接着是一双温暖的手将他扶了起来，带他回到房间里柔软的床上。

      算他没出息，不过他确实将之后发生的事情一干二净了。他躺在床上，身体像一朵轻飘飘的云在风中打转。Jack坐在他身边，就像小时候他生病时那样，温柔地摸着他的额头。

      Jack和他不一样，Jack是冷峻而锐利的。他的完美带着坠入冰点的温度。就像众神造出的雕像，一出生便以黄金加冕。不免留给他人以梦幻的想象。可是独占？征服？简直是天方夜谭、痴心妄想。他不是Thomas那样热衷糖果和爱情的傻瓜，幼稚却又容易亲近，是不怀好意的猎手们最愿意去追逐的战利品。

      可正是Jack的这一点不同，却让Thomas看愣了神。面对自己的弟弟，Jack总是会表现出难得的柔和，或许正是这种柔和模糊了他和另一个人的界限，让头昏脑涨的Thomas迷糊起来。他的理智早已沉睡，只剩下本能的热情，磁石一样地追着眼前这个人眼睛里的温柔走。

      他只是在心里想着那个最想见到的人，然后傻乎乎的犯了错。他的手突然贴上Jack的脸颊，滑过他的下巴，眼睛里带着情人间的暧昧亲昵，乃至毫不掩饰地渴望，接着，他猝不及防地吻上了Jack。

      随着他的吻贴上Jack的是他的手臂。它们像是花蔓一样急切地攀上Jack的肩膀，毫无章法地索取着他的回应。他从没这么热情地献出过自己，浅绿色的眼睛摇晃着酒精和酒精般浓稠的梦，像是童话里被诅咒沉睡一百年的公主一样理所应当地等待有人把他吻醒。

      但他吻错了人。吻错了人比睡着了更可怕。Jack的眼睛里沉下了乌云，一种还在被尽力克制的暴怒和难以名状的恐惧。他推开Thomas的力度不会比推开一个令人厌恶的麻烦更轻。Thomas不解地看着Jack，露出了被伤害的表情，那种他特有的湿漉漉的悲伤。他不能接受被推开，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了哪儿？

      “你不喜欢我了？”他颤抖地问，“我等了你那么久，几乎横跨了我所拥有的全部时间。可你留给我的，却这么少么？”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可以和你一起分担一切。”

      “我爱你。”他哽咽地哭了出来，整张脸被泪水沾湿，像是一团揉皱的棉花一样难看。他怕极了再被推开，因此已经不敢靠近Jack，甚至不敢抬起头看他。Jack从没见过Thomas这么胆怯而忧伤，好像那个总是面带微笑、备受欢迎的Thomas只不过是一个外壳。他不喜欢那些他所拥有的东西，他只想要他的糖果。

      Jack只想干脆地杜绝Thomas可能会受到的伤害，他没想到Carter Baizen对Thomas的影响那么大。他以为他们都是一时兴起，为了新鲜好玩刺激。或者这又是一个骗局，就像Carter在很多地方都实行过的那样。

      Jack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安抚性地环住了Thomas的肩膀，沉默地陪伴在他身边。Thomas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好像认出了他，却又好像没有。

      第二天，当Thomas从宿醉中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枕着Jack的胳膊睡了一夜。Jack的衬衫湿乎乎地皱成了一团，仿佛遭受过一次惨无人道的蹂躏。他很惶恐，不敢肯定那是不是他的口水和鼻涕。

        后来Jack感觉到Thomas醒了，也睁开了眼睛，正好撞上一双不安、惶惑又小心翼翼的绿眼睛。Thomas总算是清醒了，他甚至还会忍住头疼，率先故作乖巧地和Jack说早上好。

       “Jack，我昨天晚上，对你做了什么吗？”Thomas刚说完这句话差点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他问得这是什么，难道他的语言组织能力也和昨天的晚饭一样被吐进了马桶里？

       Jack平静地看着Thomas，看得他浑身发毛。他不记得了，他总是这么无辜，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喝醉了，吐了一个晚上，毁了我的衬衫。”Jack瞥了一眼Thomas，目光接着落在了阴影里。

      “就这样？”Thomas不确定地问，但已经快要欢呼起来了。

      “你还想怎么样？”Jack反问道：“你还嫌自己不够惹人烦么？”

      “可我又不是故意的！”Thomas为自己高声申辩道，他黏黏糊糊地靠在Jack身边，推了推他，“别生气了。我赔你的衬衫。”

        那天之后，Thomas和Jack的关系突然又恢复到了小时候那样亲密。Thomas甚至借住在Jack的公寓里，在他的冰箱和橱柜里塞满了糖果、冰淇淋、垃圾食品、和新鲜的草莓。每天Jack下班回家，他总能看到Thomas横在大厅的沙发上等他，手里或者茶几上摆着一只糖罐，毯子歪歪扭扭地斜在一边，而人几乎已经要掉到地板上。

      Jack不会承认他并不讨厌这个逼死强迫症的场景。人生可以很复杂也可以很简单，对于他来说更可以化繁为简：事业、野心，Thomas、家庭。

      有一次休息日，Thomas不知怎么的从Jack的书房里找到了一本影集。他快活地挤在Jack身边，揶揄地对他说：“Jack，没想到你会把我们的照片保存的那么好，这可真是太Gay了。”

      Jack懒得理他。于是他就自顾自地在Jack身边翻开了那本相册。相册里几乎都是Jack和TJ的合照，也有一点Jack单独的照片。其中一张是他的毕业照，他的身边站着一个温柔标志的姑娘，微微卷曲的棕色长发垂落至肩膀，笑起来格外迷人。

       “我记得这个姑娘！”Thomas飞快地说道，“Maria Murphy，你们有过一段。”

       Jack瞥了一眼相册，看起来颇为冷淡，“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们只不过是同学。”

      “可我们都以为你们是一对儿……说真的，你们太配了。所有人都这么说。她有现在的姑娘少有的温柔体贴，长得也漂亮。”Thomas笑了起来，好像是翻开了一个有趣的故事，“而且我知道她喜欢你。你有什么不满意呢，Jack殿下，”他拿出他们小时候开玩笑时用的称呼来打趣他的哥哥，“你那高贵的心为什么就不肯为这个美丽的姑娘微微动容呢。”

       Jack没说话，他停下了手中的笔，撕下一页废纸，团成纸球，啪的一声砸在了Thomas的头上。

      Thomas夸张地大叫一声，露出了一副极其委屈的表情。他揉了揉根本不痛的脑袋，知趣地独自继续翻起了相册。

        这是Jack的相册，可Thomas却觉得他好像在翻阅着自己的一生。他看到了他们一起养的第一条阿拉斯加雪橇犬，第一只金鱼，第一只兔子。Jack帮他一起做圣诞节装饰，踩着梯子帮他去拿枞树上的星星。他们在万圣节办成一对吸血鬼小孩，穿着南瓜裤和小斗篷，一个人提着一个南瓜灯，里面装满了糖果……从Thomas有记忆开始，Jack就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他们度过了每一个圣诞节、每一个生日、每一个彼此生命中的第一次。

       Thomas突然感动的一塌糊涂，眼眶微微发酸。他想起了生日那天Jack对他说的话：你有家，有我，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可以回到我身边来。

      他眨了眨眼睛，努力地平复着那些温暖却汹涌的情绪。他不是小男孩了，他才不要随随便便哭出来。

       接着，Thomas翻开了下一页。他的目光掠过花园里的小河和冰场、游戏室里的小木马、别墅边的湖水，接着突然暗了下来，凝固在这一页最后一张照片上。

      那大概是一张十几年前的照片，他还很小，或许也就五岁。Jack把他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生怕他摔倒。而他坐了起来，倾过大半个身子，一只手拿着蛋糕，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小勺子，正努力地向前伸。

      他的旁边坐着Carter，他正在努力地想要给Carter喂蛋糕。而Carter看起来一脸苦恼，似乎并不想吃Thomas的口水。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呢？他总是不遗余力地分给Carter糖果、蛋糕、冰淇淋还有他最喜欢的美国队长的毛绒玩具，可Carter其实根本不想要。他不喜欢这些微不足道的好意。或许还会觉得Thomas蠢得可怜。可Thomas只不过是想把他觉得好的东西都给他。因为他喜欢他，他爱他。

      他想起这几天从未响过的电话，以及那些石沉大海从没得到过回复的短信。或许他不过是Carter熟悉却不怎么钟爱的一种果酱牌子，他离开了很久，找到了更多的更美味的果酱，所以对以前的果酱也并不怎么怀念。只不过他离开的久了，突然回到故土，看到以前的回忆，偶尔也愿意尝一尝。

       爱情、十九岁的期待、童年时代的许诺也只不过是熟悉却不钟爱的偶尔而已。

       “怎么了，Thomas？”Jack的声音突然打断了Thomas的思绪，他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眼睛里竟然又湿哒哒地发烫。他眨了眨眼睛，什么也没说，只是把相册合上，重新放了回去。

       “你最近总是闷闷不乐。”Jack继续说道，“或许总是呆在一个地方太闷了。你应该出去散散心。”

        “去哪儿呢？”Thomas努力地扯了扯嘴角，“你这就迫不及待地赶我走了？”

        Jack包容地望着自己的弟弟，语调也变得柔和起来，“过几天有个假期，父亲的庄园还空着。你不如请你的朋友去那里散散心。”

       “你也去吗？”Thomas软语恳求道，“我不会骑马，我还想你带我去打猎。”

       “如果我有时间，我一定首先分给你，分给家里。”Jack笑了起来，伸手玩笑般地揉了两把Thomas头上的卷毛，“但我最近很忙，大概不能陪你一起去。Tommy，多和你的同学一起出去玩玩。没必要总把自己闷在家里。”

        “知道了。”Thomas佯作不满地躲开。他来到厨房里，从橱柜里捧出了他的糖罐。他抓了几个小熊软糖塞进嘴里。苹果、橙子和葡萄的甜香猝不及防地跌进他的味蕾，一点点地融化了他舌尖的苦涩。他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他有Jack，有家庭，有朋友，只要他愿意，他可以随时吃到世界上最昂贵的糖果。这是很好的生活，他应该享受他的生活。

       第二天，Thomas回到了学校里，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将一切推回原点。他照样和朋友们一起聊天、开玩笑、去剧院、电影院、音乐厅。一个星期后的一天下午，他们甚至偷偷跑去了夜店。那天他们都玩High了，他的同学，一个美艳窈窕的金发女孩受到了朋友们的怂恿，竟然跑到舞台上跳起了舞。她跳起舞来真是美极了，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吧台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只有Thomas有点累了，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咬着吸管不知怎么就发起了呆。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朝着吧台走了过来，坐在了Thomas的身边。他的身上带着淡淡的柑橘香。那无可避免的吸引了Thomas的注意，他像个受惊的动物一样僵起身体，不可思议地朝着旁边看去。

      “Carter？”Thomas僵硬地念出了这个名字，好像吐出了一块咸涩的石头。“你来这儿干什么？”

       “我来向你道歉。”他望着Thomas，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那些游刃有余的圆融轻浮不知被他遗失在了何处，好像他真的是一个惴惴不安的可怜虫，不知道怎么才能取得所爱的谅解，“当然，如果你愿意，我想我可以请你喝点什么。”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