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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山间的梦,是狂野的风

【鼬佐】总而言之,我和我哥和好如初了

       现代小段子写来放松的,欧欧西到美琴不认预警

       正文

        鼬打开门,眼前的不速之客看上去很凶悍,像是来讨他欠下的二百多万。从楼道窗户里射出的光线打在他的身后,照得他纤细的轮廓微微发亮。他看上去像是刚刚从窗口飞进来的,而不是从京都一路跋山涉水赶来的。

       鼬看着那颗已经快要到自己下巴的脑袋,心里轻轻滑过一丝讶异,但他很快让出半个身子,在邀请对方进来后妥善地关上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真是的,他还以为有些人是永远也长不大的。

       在离家阔别了整整两年之后,他终于又见到了佐助,他唯一的、令他饱受折磨的弟弟。这两年离乡背井的时间里,佐助和他没有任何的联系。这大概是因为父亲的授意,但或许,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望着佐助挑剔地打量他的住所,别扭、又有些嫌恶地把背包堆在餐厅的椅子上。他已经十七岁,轮廓分明,目光不驯,不再是那个需要帮助、渴望关爱、一刻都忍受不了寂寞的小孩子了。

     “你不是一个人住?”他忽然问,近乎凛冽的声线已经与记忆里童音相去甚远。

      “有两个室友。蝎和迪达拉。”

      “我没问你他们的名字。”他呛声,语气和他越来越百折不屈的发型一样暴躁。

       鼬笑了出来,他发现他在同佐助相处这方面有着无师自通的天赋。或许对每一个哥哥来说,弟弟总是可爱的,甚至包括了他们的张牙舞爪和色厉内荏。

     “怎么找到我的?”鼬问。

     “我问了止水。”

     “他告诉你了?”

     “他不能不告诉我。”

       他扬起下巴,理所当然地看着鼬。好像他天生就在他这里享有一切权利。只要他想要,就没有什么得不到。

      佐助开始整理起他的背包,他像是专门为了看望鼬而来的:“我给你带了腌芥菜和芝麻茄子。是妈妈去年过年的时候做的。”

      “去年做的酱菜,到现在还没吃完吗?”

      “妈妈总是习惯按四个人的分量做菜,东西经常多得吃不完。”

       他把那些玻璃罐摆好,平平常常地说起母亲的事。似乎是在提醒宇智波家的长子,他的出走是多么叛逆而又有失体面,甚至还让母亲为他悬心。

       鼬不算是个喜欢沉湎于回忆的人,但也会被这些五颜六色的玻璃瓶催动起关于家庭的回忆。过年备制酱菜的传统总是很快乐的,他会和佐助一起帮母亲清洗蕨菜、紫苏和白萝卜,佐助总是偷吃东西,还喜欢将水淋淋的手按在他的脸上。

       那时他是哥哥,而他是他的弟弟,他们纯洁、无邪、单纯得可爱。

     “你来这里,爸爸妈妈知道吗?”鼬突然问他。

     “妈妈知道。但爸爸不知道。我们一起瞒着他。”

     “我们?”

     “全家人都知道你在这里,但是在爸爸面前大家都默契地闭口不提。或许爸爸也知道,他只是不说,故意装作不知道……”佐助顿了顿,飞快地在鼬脸上投下一瞥。两年前,二十岁的宇智波鼬被父亲赶出家门的原因是放弃大好前途贸然从政法大学辍学,还声称自己将会从事在古老而显赫的宇智波家族看来极不体面的演艺事业。至少大部分人是这样认为的。

       大部分的人都不了解鼬,佐助总是这样想。但或许……连他自己也猜不透鼬心里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即使他很努力很努力地试图去理解。有的时候,他甚至会怨恨于自己的天真年幼。

      “你在这里呆几天就回去吧。”他听到鼬对他说,“省的他们担心。”

      “我不回去了。”他故意把语气压得寻常,仿佛一切不值一提,“我考上了这里的大学。要在这里生活了。”

      “所以你这是投奔我来了?”

      “才不是!我会住学校宿舍!只不过今天没有课。比较自由。”

      “有宵禁吗?”

      “十点钟必须回去。”

      “那你回去吧,我不送你了。”

      “怎么?你嫌我碍事?你怕你的那些明星朋友们回来,让他看到你还有一个配不上你的弟弟?”他下意识地攥紧了书包上的小熊,逞强又固执地说:“我偏不回去。”

       逆光里,鼬看起来像是在微笑:“可又为什么非要留在这里呢,弟弟?是想提醒我怎么吃那些酱菜,还是想向我表明你没有忘了我们之前的兄弟之情、手足之谊?在你像爸爸一样对我不闻不问两年后?“

     “你也没有联系我!”佐助义愤填膺,差点把手里的小熊捏爆。怎么说得好像他是个踹了备胎的人渣,宇智波鼬还要不要脸了!

      “哦……你知道的,我因为无聊的梦想被赶出家门,我很可怜,连以前的手机号都停用了。而我离家的时候我弟弟甚至没有手机。我不知道怎么和他联系。”

      “你这是强词夺理。”

      “就算我在强词夺理吧。所以,你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佐助?”

       鼬慢慢走了过去,当他靠近时。佐助才发现他并没有笑。他黑色的眼睛沉沉地倒映着自己充满困惑又紧张不安的神情。这真奇怪,他们明明是兄弟,相似得如同另一个复制品。但是在灵魂深处,他们相反而甚至于对立。索性他们一个天真偏执,一个脑回路奇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恍惚间,他回忆起鸣人吐槽他臭屁又爱炫,连小樱都偶尔抱怨佐助君有时过于冷淡,平和温柔如卡卡西,私下里也会和带土说,佐助学习很好,就是很爱犯倔,他一犯倔九头蛇都拉不过来。自己身为老师,教书育人是职责,但家庭教育真的也很重要,如果把教育佐助的重任粗暴地甩在他一个人脆弱的肩膀上,那迟早有一天大家都要跟着一起玩完……

       一想到自己身上也会有这样或那样令人无法理解容忍的毛病,佐助诡异得恢复了勇气和力量,似乎连鼬幽深的目光也变得那么难以忍受了。

     “我十七岁了。”他迎上了那双幽深的、注视着自己的眼睛,“我不再是以前那个懵懵懂懂、惶恐不安的小屁孩了。”

     鼬的眼底似乎闪现出一丝戏谑,他故意问:“你哪里长大了?是个头吗?可你还是那么小,还不到我的下巴。和你同班的那些男同学相比,你恐怕瘦得像个姑娘,他们会接纳你吗?会嘲笑你吗?如果你被嘲笑了,你会不会大半夜把我从睡梦中叫起来对我哭诉呢?”他捧起弟弟的脸,温情地、轻柔地像是小时候的亲密游戏。佐助不驯服地在他双手之间扭过头,赌气说:“如果他们嘲笑我,我就在操场里挖个深坑,把他们一个一个地丢进去。我还要推一个土包,上面竖块牌子,写上杀人者穷凶极恶大混蛋吃泡面没调料打排位都停电的宇智波鼬。”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得可爱啊,弟弟。”鼬忍不住笑了起来,额头向前轻轻抵上了佐助的额头,双手松松地环在他的腰侧,“我真是拿你没有办法,”他像是在叹息,又有点自嘲,“我大概真的没有办法不喜欢你。”

       他靠得很近,呼吸撩拨着弟弟已经有些过于紧绷的神经。佐助有些不安地垂下目光,害羞于此时注视哥哥的眼睛,他真的长大了,早已学会如何分辨兄弟之情和情爱之欲。

      “哥哥……“他轻声说,“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

      “对不起,”鼬像是忽然恢复了理智,后退一步放开了他,“我忘了你恶心这个。”

       二十岁的宇智波鼬放弃了按部就班的生活和唾手可得的安逸离开家门,是因为他在一次酒后终于压制不住心底不道德的情感亲吻了自己的亲生弟弟。而佐助当时因为惊吓狠狠地推开了他,并一拳揍上了他的下巴。

       气氛一瞬间坠入冷寂,他们沉默地相对着,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哥哥亲近他的时候他究竟是什么感受?他一直努力想要从自己身上寻找到确切的答案。第一次的时候,他确实紧张、惶恐、甚至于害怕得浑身打颤,但他不觉得那就意味着恶心。他只是困惑,他非常非常不理解鼬对他的耳鬓厮磨、唇齿相接。

       他回忆着那个时候的心境,突然打破沉默问鼬:“你记不记得你第一天上学的时候?我已经不记得了,但妈妈说我拉着你的衣角一路哭到了大门口。你和妈妈围着我哄了半天,但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上学就不能带上我。”

       鼬平静地听着。有关于佐助的事情,他当然不会忘记。

       “你身上,有很多事情是我无法理解的。我试着追赶你,但总是不得要领,和你相比,我好像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你不用追赶我,”鼬突然打断了他,声音低低的,像是在倾诉:“因为我从来都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完美。通常情况下,我都很糟糕……”

        “你就是很糟糕!糟糕又狡猾,还隐藏得特别深。搞得我一度非常非常困惑。我还天真地认为哥哥永远是完美的,哥哥说的都是对的……”佐助看起来像是有些愤懑,又有点淘气,最后说着说着自顾自地笑出声来,“后来我发现你也会有困惑和逃避的时候,我就释然了。甚至为此很高兴。因为我觉得我可能会先你一步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佐助停顿片刻,忽然话锋一转:“其实你走的那两年我很想你……”

     “哦……”鼬此刻的表情非常具有荒诞派表演风格,表现的是一位已经发现妻子出轨,却还要麻痹自己听从她欺骗的痴情丈夫,“我以为我永远都不会从你嘴里听到这句话了。”

       “我是说真的!我一直有你的联系方式,也非常想给你打电话。你不要装,不要以为你让止水偷拍我照片我不知道。手机拍照声音根本消不掉,他也没想过要消。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我觉得你有时候思维不如我坦荡,完全是你和他呆一起太久,近墨者黑的缘故……”

      “不要在背后说别人坏话,佐助。”鼬无可奈何地说。

      “行吧……”

      “所以呢?你后来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了吗?”鼬问。

      “没有……我很困惑……也不敢来见你。我知道……来见你对我来说或许很危险。因为我总是……学不会如何拒绝你。我怕我们都会做出让彼此后悔的选择。”

      “所以你故意不联系我?”这真让他有点受伤。

      “我需要时间去寻找答案。”他认真地说,“我不想永远做个孩子。我希望我至少能明白你和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就像等到他也开始上学的时候,他就自然而然地理解了为什么哥哥每天早上都要从他身边离开。他需要时间消化和体验。他不想茫然地把哥哥推开,也不愿意一味地顺从。他希望他做出的选择都有意义。

      “所以你要试着理解我吗,弟弟?”

      “你觉得我做不到吗?”

      “你觉得呢?”

      “你应该相信我!承认吧,你并不是总能看透我。我经常会让你措手不及……”

       “啊……”鼬莞尔一笑,抬起手戳了一下弟弟的额头,“这一点倒是真的。”

       “而你总是一成不变的恶劣……”佐助捂着自己的额头,不满地嗔怪他。

       “我以为你会怀念这个呢……”

       “谁会怀念这个!你每次戳我额头都很疼!”

       “弟弟,你这样说我真的有点受伤。”

       佐助轻哼一声,近乎冷酷:“以前我听你和爸爸说你要当演员还以为你是情急之下口不择言。但后来听止水说你演艺事业开展的不错,说真的,不然怎么解释你怎么戏越来越多……”

       鼬把佐助送回学校的时候早就过了十点。佐助靠着鼬的肩膀和他一起读剧本的时候甚至早就忘了自己头顶还悬着名为宵禁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直到鼬突然看到佐助的电话一直闪个不停,才帮他接了,亲自递到他的耳边。

      “喂?”

      “佐佐佐佐助啊……”是鸣人,声音很急,“你到底回不回来了我说?教导主任查寝都查到女寝B区了。”

       靠着哥哥的感觉太美好,佐助一时安逸得有些迟钝,“那你和我说干嘛啊,我又不住女寝。”

      他不耐烦地挂掉电话,重新把视线投向鼬手中的剧本,大概隔了三秒钟的时间,也就是他看到女主打了男主一耳光的时候吧,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僵硬地张大了嘴巴。

     “别看我,”鼬轻轻合上剧本,笑的一脸无辜,“我是真的以为你不打算回去了。”

      鼬把佐助送到了学校后门。鸣人拿着手电和偷来的后门钥匙在那里接应。佐助刚一下车就被他隔着铁网劈头盖脸一顿抱怨:“你他妈是出国了吗?校长都查到三楼男厕所了!”

     “男厕所都查?”

     “据说连浴室门都直接开!”

     “谁在里面?”

     “佐井……”

      “呵,我不会同情的。”

       鼬本想亲眼看着佐助进门再走,但望着手忙脚乱的弟弟,不知怎么突然玩心大起,随手按了两下喇叭。

       刺耳的噪音划破了月夜的寂静。佐助打了个激灵,猛地回头向鼬比了一个杀死你的手势,还凶巴巴地用口型说:“宇智波鼬,我要宰了你,”

       鼬早已趴在键盘上,笑得浑身发抖。

       或许是那两声喇叭真的引起了巡逻保安的注意,一束白色的光线突然朝这里闪了两下,远处传来保安警觉的声音:“谁啊?谁在那里?”

      鸣人吓了一跳,拉着佐助扑通一下跪倒在茂密的草丛里。佐助被拽了个趔趄,气得反手把鸣人摁进了一堆蒲公英里吃草。鸣人想反击,突然又有点想打喷嚏。佐助赶忙捂住他的嘴……

       等到保安走远,佐助才拉起鸣人,两个人踉踉跄跄互相抱怨着地朝宿舍寝室跑去。佐助倔强的黑发上粘着几片不雅观的碎叶,鸣人甚至还使劲地提了提裤子。

       夏日的夜晚并不浓郁。圆月漂浮在云层之后,闪烁着一种明快而轻盈的柔情。鼬依靠着方向盘,聆听着夜色里蝉的躁动和风的呼吸。他被一种甜蜜炙烤着,而且忽然发现,在佐助刚刚离开几分钟后,他竟然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想念他。他甚至有点嫉妒鸣人,嫉妒照耀在他身上的月的影子和夜晚的寂静。

       或许他是真的没办法不喜欢他吧,他可爱、单纯、又让他受尽折磨的弟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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