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番外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我都忘了什么时候写过这个番外了，写了竟然也一直没发。今天翻出来了正好发一下。没有盾冬内容。可以看做是整个故事的前哨。正经标题应该是：《答错了女票问的送命题真的会送命》。看着玩吧……以及我真的好喜欢这个死寂AU啊……
正文
月光照进昏暗的房间，落在一张结满蛛网的大床上。
老妇人哼着歌谣，正在给躺在床上的木偶涂油。油里有婴儿的油脂，天仙子的汁液，还混有一点蝙蝠的血。
木偶紧闭着眼睛，沉睡在黑色的梦里。黏腻的油膏涂满它身上的每一个角落，闪烁着不详的光泽。
一切就绪后，老妇人将一根带血的针放进木偶的左胸。木偶睁开眼睛，活了过来。黑色的眼睛反射出空洞和阴森。
“好孩子，”老妇人柔地抚摸着木偶的头，“从今往后，你要叫我妈妈了。”
爱德华冲着电视屏幕打了个哈欠，感到有些无聊。这部上世纪五十年代的恐怖电影实在乏善可陈。除了黑白画面多少显得有些诡异外，道具和剧情都幼稚得可笑。
但晋却看得很入迷，他睁大眼睛，紧紧盯着电视屏幕，黑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和困惑。
电视机里的老妇人徐徐走向窗畔。洁白的窗帘在她两侧轻轻飘动。她肃穆而立，黑色的背影像是一道狭长的豁口。
画面在此刻定格不动了。这是一部老式DVD，分上下两张光盘。想要看下去就必须更换光盘。晋转头望向爱德华，眼神里流露出一种天真的渴望。
爱德华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把他搂住怀里，像是逗小动物似的捏他的脸，“这么喜欢这部电影？”
晋应了一声，温顺地依靠着他：“我想看完它。”
“不害怕么？”
“不害怕。”
“可是很晚了，你明天还要早起。你倒是一点都不怕睡不够。”
晋从爱德华怀里直起身体，凝视着他。
“我想知道故事的结局。”
“好吧。”爱德华没法拒绝，只好起身更换DVD光盘。可屏幕上的画面没有动，依旧维持着上集中的最后一幕。那道狭长的影子久久伫立在窗口，固执地不愿意离去。
“可能是播放器坏掉了，”爱德华安慰明显有些失望的晋，“我们明天在电脑上看好吗？”
“今天看完不好么？”晋很坚持，他好像还没有对什么事情这样热衷过。
爱德华有些诧异，他弄不明白这部老套的恐怖电影到底对晋有什么吸引力，“要不我把结局讲给你听吧。”他提议说，“你介意剧透吗？”
“我只想知道结局。”晋低声说。
爱德华掏出手机，开始在网上搜索电影结局。晋靠着他的肩膀，好奇地和他一起看网页上弹出的内容。
“这上面有人说，这个老女人是个巫师，她制作木偶是为了报复男主人公一家。让他们全家死光。”爱德华顺势搂住晋的腰，亲了亲他的额头，“看来木偶是个糖衣炮弹。”
“糖衣炮弹？”
“你不知道这个单词？就是指那些表面上很甜美，实际上暗藏危险的陷阱。比如这个漂亮的木偶，她会诱惑男主人公爱上自己，可其实她却包藏祸心，想要了男主人公全家的命。”
“她不爱他吗？”晋困惑地问。
“这不是童话，木偶是不会爱人的。他们没有心脏。”
“你又不是他们。”他反驳，黑色的眼睛幽幽地转开，看向和爱德华相反的位置。
“我现在可算是知道以后我告诉米娅世界上没有圣诞老人时她会有什么反应了，”爱德华哑然失笑，“但亲爱的，这不是爱情电影。木偶就是木偶，他们和人不一样。”
“嗯……”黑暗里响起晋的回应，听上去有些遥远而不可捉摸：“那后来呢？”他问。
“男主人公爱上了木偶，因为她实在漂亮可爱。于是他打算同她结婚。”
“那他们结婚了吗？”
“没有，这里写着，在结婚前夕，男主人公的父母和妹妹陆续离奇死亡，在抽丝剥茧般的调查中，一切证据指向了他的木偶新娘。”
“后来呢？”
“男主人公发现了木偶的真面目，把她推入壁炉，为自己的亲人们报仇雪恨。最后他娶了那个和他青梅竹马的姑娘。大团圆结局。”
爱德华关掉手机，对结局多少有些嗤之以鼻。这是个老套的故事。
“满意吗？”他笑着问。
晋没有回答，他有些入神地凝视着黑暗里的一个角落。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时钟滴滴答答叩响寂静的长夜。壁炉里的火焰在墙上投一排颤动的影子。像是某种哀怨的凝视。
“他把木偶烧死了。”他低缓地重复道。
“木偶是他的敌人，”爱德华漫不经心地说：“她杀了他的父母和妹妹。”
“可他说爱她，爱，意味着长长久久地陪伴。”
爱德华觉得有些好笑，他觉得他的恋人在爱情的问题上幼稚得像个女孩，“爱可以分很多种。有些只是某种短暂的迷恋。就像主人公和他的木偶新娘。迷恋过后，他就会看清木偶不是他的爱人。”
晋缓缓转向爱德华，黑色的眼睛里投射出一种冷淡的质问：“人的感情总是这么善变么……”
“也会有长久的，”爱德华握住晋的手，吻了吻他总是有些微凉的手指，“你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
“那么，如果是你呢？”晋紧紧地盯着他，幽深的目光如深渊般难以捉摸，“你会怎么做？”
“我？”爱德华笑了一下，不太正经地回答道：“我大概也会爱上那位木偶新娘吧，因为她真的挺漂亮的。不过我大概会在她杀人之前就烧死她，她真不像个正常人，她的眼睛是玻璃做的，一看就知道她肯定坏透了。”
晋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有什么东西在他眼底猛地收紧了， “那么，你也会烧死我吗？”
爱德华被吓了一跳。他俯视着恋人的眼睛，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这部电影那样认真。
他想起网络上那些考验爱情的“送命题”，突然笑了起来，玩笑地捏了捏晋小巧的下巴，“你也是某个巫婆送来的糖衣炮弹吗？”
晋没有说话，而是沉默地低下头，这使他有了某种害羞般的情态。
“原来你这么坏，”爱德华暧昧地贴着他的脸，调笑着说：“我想我必须像一个勇敢的主人公那样，给你点惩罚。”
他把他抱了起来，朝卧室走去。晋没有反抗，只是在穿过客厅时，久久地凝视着电视机发呆。
“怎么了？”爱德华看了一眼电视机，屏幕上依旧是那个固执的背影。电视遥控机就在沙发上，不过他此刻不想去理会它。
他们上了楼，卧室门吱呀一声轻轻关上了。客厅里恢复了宁静。只有电视屏幕依旧在黑暗里反射着醒目的白光。
这时，如同信号不稳似的，电视上的黑白画面突然轻轻抖动起来。那颗白发苍苍的女人的头从窗口缓缓地转了过来。画面渐渐推近，直到屏幕上清晰地浮现出她的每一道皱纹，只有两个醒目黑点的玻璃眼睛，和嘴角狰狞可怖的伤口。
她咧开嘴，黑色的鲜血从唇齿间涌了出来，凝固成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
第二天，爱德华醒来时晋已经不在他身旁。他下了楼，看到晋正在厨房里做早餐。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木箱，不知里面装得什么。
“早安，亲爱的，”爱德华吻了吻他的鬓间，声音里染着晨光的慵懒，“桌上那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是谁送来的……”晋微笑起来，在爱德华的印象里，他似乎很少笑得这么高兴。
他拉着爱德华的手走向茶几，兴奋地打开黑色的木箱，露出里面的物品。
“你看，”晋搂着他的手臂，声音轻柔而快乐，“多漂亮的木偶。”
在暗红色的天鹅绒里，躺着一个穿黑西装的迷你小人，五官夸张鲜明，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他们，永远保持着深刻的微笑。
晋把木偶抱了起来，操纵着它身后的机关。“啪”地一声，木偶张开嘴巴，眼珠在眼眶里不安分地来回转动，似乎正在为自己能够重见天日而欣喜不已。
爱德华在箱子里找到了一张卡片，纸质有些潮湿，上面用花体字写着：赠与爱德华/晋，愿你们的爱情忠贞不渝。
没有人会不喜欢祝福，即使它来历不明。再过一个月就是他们的婚礼了，爱德华自己也充满期待。
“所以，是你朋友送的贺礼？”
晋摇了摇头，“没有落款，说不定是你的朋友送的。”
爱德华戏谑地敲了敲木偶的脑袋。或许是晋在配合，木偶朝着他的方向缓缓转动眼珠，“我可没这么品味复古的朋友。”
“米娅一定会喜欢它的。”晋喃喃地说，“他们会成为最好的朋友。”
“小公主大概还在睡觉，不如我们上去给她一个惊喜？”
这是一个不错的提议。晋和木偶一同转头看向爱德华，木偶的嘴巴在操纵下一张一合，似乎正在做出回应，晋温柔低沉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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