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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TJ】天赋异禀（17）

 summery:年下，小学一年级的小火追高中一年级的托马斯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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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等了……

    （17）

     约翰尼刚一打开家门，立刻感到有点不太对劲儿。 

        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屋子里却没点灯。四周黑漆漆的，两只黏人的猫咪也不在。黑暗里酝酿着一种反常的寂静。闷得人有些喘不过气。约翰尼摸着黑走进屋子，心底隐隐约约地泛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托托？你在吗？托托？”

        随着他的声音，餐桌上突然亮了一束烛光，接着是第二束和第三束。托马斯坐在桌边，用打火机点着蜡烛，他的脸隐藏在一片朦胧闪烁的火光里，令人有点看不分明。

       餐桌上摆着玫瑰花和高脚杯，还有一瓶开封的葡萄酒。托马斯准备了牡蛎和新鲜的山羊奶酪。还有一些辅菜，约翰尼嗅了嗅，空气里好像弥漫着烤羊小排的味道。

       一切都像极了一场准备好的惊喜。约翰尼知道托马斯是一个仪式感很重的人，他喜欢用一些别出心裁的方式来纪念生活中的重大时刻。比如生日、纪念日、又或是今天这样、他们第一天同居的日子。

        看来是我多心了。他自嘲地想。

        约翰尼在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他走过去在托马斯的脸颊和耳朵上飞快地亲了两下。接着拉开椅子，坐在了他的对面。

        “我让你等久了是不是？那些老头子总是这么讨厌……”他抱怨着，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托马斯，期待着他的声音和目光。但托马斯只是笑了笑，为他的杯子里倒了红酒。

       “我过几天就要去索契比赛了，那里好远……我之前还没去过俄罗斯呢，据说那里的人不太好客，我不想一个人去，你陪我去好不好……”他契而不舍地撒着娇，突然握住了托马斯的一只手。“你可以带上你的滑雪服和我一起去，我知道索契有很好的滑雪场。”

      托马斯没有回答。他放下酒杯，平静地问：“看起来你和赞助商们谈的不错？”

     “哦……我想他们还算喜欢我，”约翰尼露出了惯常的，得意而又不耐烦的表情，“毕竟上次大奖赛我是冠军。”

      “你和你的车队经理呢？你们和好如初了？”

      “托马斯……你怎么还在担心这个……”约翰尼不自然地看向桌角。他欺骗了托马斯，这毋庸置疑。可是他们的感情才刚刚步入正轨，他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而惹托马斯不痛快。说谎是一件简单事，可承认自己说谎却有点难，约翰尼几乎未曾多想，还是打算继续圆下去：“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们之间早就达成共识了么。”

      “那禁赛的事情呢？也这么不了了之了？FIA会这么容易放过你吗？”

      “喝点酒也不是什么大事嘛……”约翰尼吞吞吐吐地说，“总之一切都被摆平了。”

       托马斯低头笑了笑，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对你来说或许不是件大事，可是对我来说……”他像是说不下去了那样停顿了片刻，接着缓缓抬起头，眼睛直视着约翰尼，缓慢地问：“那么，我给你打电话之前，你有没有和其他朋友谈过这个？那几天你都是怎么过的？”

      约翰尼犹豫着，像是再度觉察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他的眼睛刚刚适应了烛火昏暗的光线，勉强能看清坐在他对面的托马斯。他像是快要消融在一种半明半暗的朦胧里，他的眼睛闪烁着金色的光点，明亮异常……

      “托托，我做错了什么，你怎么像审讯犯人似的……”他有些心虚地降低了声音，“我只和巴基还有史蒂夫聊过这件事，还和几个朋友聚了聚，和自己的爸爸们打打电话，这总不算犯法吧……”

       托马斯站了起来，走到墙边开了灯。房间在刹那间变得清醒、明亮。托马斯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听起来伤感而遥远。“你所说的朋友，包不包括那个金色头发，长相很美的姑娘？”

       他走过来，将那张口红写成的便利贴扔在了约翰尼的盘子里。约翰尼错愕地盯着那张暧昧的留言看了几秒，抬起头望向托马斯。他这才看清楚托马斯刚刚在黑暗里隐藏了什么。他的眼眶红的不正常。

      “我想我可以……” 

      “解释？”托马斯轻轻、悲伤地问，“正巧，我也想问你为什么欺骗我，把我像是傻子一样戏弄，甚至到了今天都不肯和我说一句实话！”

      “我……我只是怕你再也不理我了，”他语无伦次地解释起来，“那天我们吵了架，我以为你再也不肯和我说话了……我并不是故意想要欺骗你，托马斯，无论我做什么都是为了留住你……”

      “留住我？你就用这种方式留住我？难道你真以为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你说谎骗了我，看着我白白为你担心为你难过，你怎么还能恬不知耻地说你爱我？我到底该相信从你嘴里说出的哪句话？”

       约翰尼的脑袋轰得响成一片，那点本就不怎么成熟充沛的理智正像是一辆马力全开的法拉利一样飞速消失。他很少会和交往对象吵架，每次遇到争执，他只会耸耸肩膀，甚至还会微笑一下，眨一眨他那双明亮的蓝眼睛说一声：“你非要这么想，那就随便你吧。”然后转身就走。

       但只有对他……只有对着托马斯，他不再是那个对待感情问题漫不经心的混蛋。他觉得自己的脑袋里有一万个火山在燃烧。他不明白托马斯为什么时至今日还在质疑他对他的感情。难道他十几年来的念念不忘和遭受到的妒忌和单恋的折磨就这么被归结为了一场恬不知耻的作秀？

      “我当然爱你！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去做。你要道歉吗？我可以说对不起说一千次一百次！但你能不能别像个神经质一样最后把问题全都归结在我到底爱不爱你上？”

      “如果你真的爱我，你不会在前一个晚上对我表白，转眼间就和别人滚在一起。如果你享受的只不过是被别人包容照顾的感觉请你滚回家去找巴基和史蒂夫别再来找我。”

      “那是我以为我们没有希望了！如果不是你一直逃避我们怎么可能走那么多弯路。如果你愿意等我我们现在早就在一起了。”

      “你现在倒把错都推到我身上了？你觉得自己至始至终都没有错？”

      “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大惊小怪！我是睡了个姑娘，可那又怎么样？那时候我们又没交往，你有什么立场责怪我那时和谁睡。难道你就没有过一夜情？你睡过得男人难道还少吗？”

       约翰尼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看到托马斯的眼底的一滴泪飞快滑过脸颊，他眼中的金绿刹那间褪色成一片晦暗。

       约翰尼突然慌了神，刚刚那些赌气不甘顷刻间烟消云散，他慌忙去拉托马斯的手，“托……托马斯……我不是那个意思……”

       托马斯心灰意冷地躲开了他的手，将头转向一边，闭上眼睛不去看他，“是……我睡过的人是很多，所以你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你可以走了。”

       “不……托米……”

      托马斯一把扯下那条约翰尼用来拴住他的红线，随手丢到他眼前，冷淡地说：“约翰尼·罗杰斯先生，请你拿着自己的东西，从我眼前消失。”

      约翰尼像个傻子似的愣了几秒，最后缓缓伸出手，将那根红线紧紧攥进手里。

      他离开了托马斯的家，却没有走远，而是沿着门前的台阶坐了下来，难过地盯着手里的那根红绳出神。或许爱情是永远拴不住的，托马斯也不能。他越是想要把托马斯拽得越近，却反而将他推得越远。

       深秋的夜晚格外寒冷，四周降下浓雾，远处的房屋的灯光一户户地熄灭。整个城市湮没在一片黯淡之中。约翰尼背靠着门，无意识地望向虚空。托马斯大概是永远不想再要他了，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他不想回家，也不想去任何一个地方。他只想待在这儿，呆在有托马斯的地方。

      他突然想站起来狠狠地敲门，直敲到邻居破口大骂而托马斯不得不开门为止。即使托马斯不开门也没关系，他可以砸玻璃砸门，他总能进去，他会找到托马斯，抱住他诚诚恳恳地道歉。他会发誓永永远远都不会再对他说谎。他还会恳求他，即使丢掉自尊都不在乎，他会一直求到托马斯肯再给他一次机会为止。

       但是约翰尼却没有这么做，他至始至终坐在托马斯家门口，直到看到天空泛起晨曦的微光。因为他的心底蔓生出一种前所有未的困惑和恐惧：托马斯是否还会原谅他，会不会继续爱他？

       他最终还是离开了，没有去敲那扇近在咫尺的门。他不知道托马斯其实就在那儿，他的身后，和他靠着同一扇门一夜未眠，直到东方既白。

       约翰尼最终还是一个人去了索契，在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漫长飞行后，他来到了这座位于黑海之滨的城市。索契是热情而阳光的，但对约翰尼来说，这里的一切都蒙上了与他心境相同的晦暗。

       在比赛的倒数第二天的晚上，约翰尼去了索契的酒吧。俄罗斯人卖酒不像美国人那样严格，啤酒对他们来说甚至只不过是一种软饮料。约翰尼要了点乱七八糟的东西，兑在一起不管不顾地喝了起来。他想着比赛，想着对手，可最终还是无可避免地想起了托马斯。他很想给他打个电话，哪怕是发个短信。可又怕他会发现自己被拉黑。那会让他诞生出一种灭世的冲动。

       已经有好几个姑娘来邀请他了，但都被他的不理不睬气走。时间走得很慢，好像是被酒精稀释掉了似的一秒一秒地流淌。不知过了多久，约翰尼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又讨厌的声音：“一杯伏特加纯饮，谢谢。”

       他转过头，眯起眼睛，果不其然又看到了阿列克谢那双永远都带了点嘲讽的灰眼睛。      

      “小男孩，想要长脑子，光靠喝酒可是不行的。”

        如果换做平时，约翰尼听到这种话大概早就跳起来和阿列克谢大战三百回合。可今天，他难得没了心情，而是自顾自地喝着杯子里的威士忌兑龙舌兰。

       阿列克谢举起杯子，欣赏着灯光下伏特加折射出的光芒，“看来有人在加拿大站高兴得太早，还没登堂入室多久，就被扫地出门了。”

       约翰尼横了阿列克谢一眼，不爽地哼了一声，“你懂个屁。”

      “别伤心……UNESCO统计过，每年被妈妈抛弃的小婴儿不计其数，不止你一个。”

       约翰尼砰的一声把杯子按在吧台上，不耐烦地吼道：“你他妈的有完没完！我不是他儿子！我也没有俄狄浦斯情结！”

      “所以你真的被托马斯甩了？”阿列克谢地用杯子轻轻碰了碰约翰尼的杯子，戏谑地说：“为托马斯的明智干杯。”

       “关你屁事！”约翰尼无意识地抢错了杯子，拿起阿列克谢的伏特加一饮而尽。

        “我只是很为我的前男友高兴。”

        约翰尼那颗刚刚还沉浸在自己被抛弃的悲痛中的心在刹那间重燃妒火。前男友！前男友！都“前”了还他妈的加个屁男友！他故意漫不经心地说：“哦，你怎么知道不是我甩了他？说真的，我觉得你该为托马斯感到悲哀。他都过三十了，长得不怎么样，性格也不讨喜，还养了两只大胖猫，他可能这辈子都遇不到像我怎么年轻有为的男人了。”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他在你心里这么差劲……”阿列克谢十分给面子地诧异了一把，“看你小时候黏他的那个劲儿，我以为你觉得他很可爱。”

      “那是小时候，谁小时候没做过几件蠢事呢?长大后我才发现比他优秀比他好看的姑娘小伙子有太多，真的，我一点都不在乎！”约翰尼越说越离谱，最后忍不住嚯地一下站起来，揪住阿列克谢的领子大吼道：“你听到了吗？我一点都不在乎！”

      “冷静……冷静……”阿列克谢翻了个白眼，把约翰尼按回椅子上，“我就是和你随便聊聊，你别表现得像我要非礼你一样，好么……”

      约翰尼坐回椅子，抱着酒杯，突然感到自己非常委屈。如果不是阿列克谢在，他可能真的会哭出来。

      “你怎么总是那么幼稚，难怪托马斯会受不了你。”

      “嚯，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十九岁的时候就和一个七岁孩子炫耀自己有性能力的阿列克谢·啥啥诺维奇·叉叉斯基先生。”

       被重提旧事的阿列克谢依旧有些恼怒，“是的，因为你，因为那件事，我们分开了。”

       “你们迟早都会分开的！”约翰尼咄咄逼人地说：“因为我早晚有一天会出现。我会把他从你身边、从任何一个人身边夺走。他或许喜欢过你吧，可那又有什么关系？他永远都最爱我！他是我的！”

      “他是喜欢你。可不代表他会永远像照顾一个孩子一样的包容你。我觉得一直以来不清楚自己角色的大概是你……你不要总觉得自己是小时候那个天真愚蠢又讨厌的小男孩，你们现在是平等的，你也需要迁就、包容甚至是照顾他，而不是一味的索求而不付出，吵了一次架就觉得自己很委屈！”

      约翰尼瞠目结舌地望着突然变得一本正经的阿列克谢，好像在此刻才突然清醒过来。更让他自己无法接受的是，他突然觉得这个讨厌鬼说的好像真的有点道理。他顿了顿，突然连珠炮似的问道：“滚蛋俄国佬，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是不是托马斯告诉你的？你们都分手了你还一天到晚骚扰我男朋友干什么？”

      阿列克谢忍不住对约翰尼无比发散的思维翻了个白眼，他在心里偷偷为托马斯悲哀，吃多了麦当劳果然会变傻。

    “不……我不知道……我只是算的，我们俄罗斯人都有点未卜先知的能力，”阿列克谢喝一口伏特加，又恢复到以前那幅讨人厌的模样，“比如我现在就算到了，后天的比赛我会赢你。”

       约翰尼不再理论，他喝干了最后一滴酒，干脆利落地回了两个字：“放屁。”

        TBC

        UNESCO：联合国教科文组织

       特别鸣谢我的牧师 @克拉德美索  在我写到脱发的时候一直给我提了好多有益建议……其实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还记挂着这篇，马上要结局了，我本人也是写到吐血……求评论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