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TJ】超完美夺分（7）
Summery:ABO，为了在考试中拿到优秀，托马斯谎称自己怀孕了，而他的炮友约翰尼显而易见地当真了。
（7）
“为什么？”
老式木门依旧半敞着，走廊里的传堂冷风浸润着涅瓦河的湿意顺着门缝吹了进来，吹得人脊背发凉。
托马斯微微一愣，好像他是一个坏学生，答不上老师的提问，于是便被小木槌轻轻锤了一下脑子。
“什么为什么？”他有些心虚地问。
“为什么不让我走？为什么要我留下来？”约翰尼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几分急切，“说啊，托马斯，告诉我理由。”
“因为……”托马斯把脑袋贴在约翰尼的肩膀上，闷闷地说，“我一个人很孤独……”
“没了？就因为你孤独？”约翰尼转过身来，皱起眉头，语气焦躁，“就因为你孤独，所以我就要留下来陪你玩儿？托马斯，我们不是12岁的小孩子了，我也不是你的玩具熊，你想抱就抱，不想抱就扔到一边！”
“可我……”
约翰尼猛地抓住他的肩膀，他已经等待了太久，受够了模棱两可的希望和含糊不清的回答，他不允许托马斯再这样逃避下去，如果是他一厢情愿，他可以立刻扭头就走不再回头，可是如果他不是，如果托马斯心里有他的位置，那他一定要亲耳听到托马斯说出那句话……
“说出来啊！”约翰尼用目光逼迫着托马斯，近乎咆哮地喊道：“告诉我啊！为什么要我留下来？”
托马斯茫然失措地摇了摇头，像是被吓傻了似的站在原地……为什么？为什么？他脑子里乱成一片，胸腔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熊熊燃烧急欲喷射而出。他在不知所措中抬起头，恰巧撞进约翰尼充满渴望的蓝眼睛里。他一直以来总是患得患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犹豫踯躅，其实，只要他肯鼓起勇气，偶尔回一回头，他就能看到约翰尼一直在等待着他，或许已经等待了太久……
他走了99步，或许只需要我来走完这最后一步，托马斯叩问自己，你就这么胆小吗托马斯？为什么就不能面对自己的内心呢？为什么就不能说出这一切呢？
他忽然鼓起了一辈子的勇气。
“因为……我爱你。”他大声说道，“我爱你！我爱你！我他妈的特别爱你！”
强撑出来的勇敢令托马斯羞涩的声音几乎破音、满脸张红，好像从上帝那里悄悄偷走了所有的幸福。
约翰尼微微一愣，嘴角渐渐上扬。他像是一个奇幻小说中的主人公，披荆斩棘、历经千辛，最后终于在终章的那一刻获得了自己的奖赏。
万般喜悦最终融成一个混合了傻气和幸福的笑容。在理智来临之前，约翰尼已经将托马斯紧紧拥在了怀中。
“我也是！”他大声吼道，“你知道我他妈的等你这句话等了多久吗？你总是支支吾吾磨磨唧唧地像个哑巴似的，而我呢？我急得像火盆上蚂蚁！都快把自己烧焦了！我一辈子仅有的那点儿耐心啊！全他妈用在你身上了！我……”
砰地一声，对面的一扇木门忽然打开，拐棍激烈敲打地面的声响打断了约翰尼的发泄——邻居焦躁的面孔伴随着忍无可忍尖叫声撕破夜空：“有完没完啊！二半夜的吵吵啥啊！谈恋爱回家谈啊去啊！再多说一句话老子就冲出去用拐棍砸你们两个小混蛋的脑袋！”
约翰尼猛地闭上了嘴，眼睛依旧是撑不住的笑意。
而托马斯呢？他什么也不想说了。
他幸福地依靠在约翰尼怀中。
约翰尼身上可真暖和啊，他默默心想，他怎么什么时候都这么暖和呢？他怎么这么像一个太阳……
“所以……所以你这几天都是在耍我吗？”托马斯把脸埋在约翰尼的怀里，有点委屈地说。
“我只是认为有必要给你一点教训，否则你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约翰尼十分欠揍地蹭了蹭托马斯的脸颊。
“所以，惩罚到此为止？”
约翰尼笑了起来，抬手捏住托马斯的下颌，拇指轻轻扫过他的嘴唇。
“不……”他暗示般地低低说道，“才刚刚开始。”
约翰尼把托马斯拖进房内，砰地一声关上了那扇老式的木门。托马斯背部抵着门板，被约翰尼火焰般热烈的吻吻到喘不过来气，长久的冷战和好不容易得偿所愿后的满足让本就不成熟的大男孩一时间忘记了什么叫体贴温存，但他从不需要刻意温柔，在这个似乎永远都不会迎来太阳的城市里，所欠缺地恰巧就是那么一点肆无忌惮的热情……
……
房间里的暖气有点过分燥热了，圣彼得堡总是滑向两个极端，太冷或是太热，完全没有中间项。更何况托马斯还守着一个更大的火炉，他突然对约翰尼热乎乎的怀抱有点嫌弃，太像太阳不一定总是件好事。
他想翻个身，但又立刻被约翰尼圈在怀里。于是托马斯只好挨着他的胸口，百无聊赖地看着他乐此不疲地朝墙上的海报扔飞镖。
约翰尼小时候肯定是个调皮鬼，能上房揭瓦那种。托马斯暗暗地想。
他的思绪开始奔逸，奔跑到火箭都追不上的地方——难道他的肚子里也活跃着这样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混蛋？托马斯想都不敢想。
或许他会比约翰尼还要淘气，可是他们都会有一双留驻着海洋、天空、和整个世界的蓝眼睛。
他们适合要这个孩子吗？托马斯忍不住想，他们可以吗？
他抬头瞥了一眼约翰尼，发现那家伙看起来似乎完全忘了这件事情，显得格外惬意而轻松，这让他没来由地有点不爽。
“喂……”他捏了捏约翰尼的手臂，轻声问，“你在干嘛?”
“我在思考呀。”他懒洋洋地答道。
“思考什么？”
约翰尼卷着托马斯的卷发，好像一眼看穿了托马斯的忧虑：“和你一样的事情。”
托马斯的手忍不住抚上了自己的肚子。
“你觉得我们适合要这个孩子吗？”他困惑地问，“有了他之后我们该怎么办呢？我们还在上学，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你一个就够愁人的了，再添上一个咿咿呀呀的小怪物？难道要我抱着孩子去上课？”
“有什么不好呢？”约翰尼玩笑般地说道，“让他感受一下俄罗斯最杰出大学的文化熏陶，说不定会成为一个小天才，一出生就会背普希金……”
托马斯爬了起来，赌气地戳着约翰尼的胸口，“你说得倒是很轻松，一个会背普希金的小天才？可是他要在我肚子里借住十个月，翻天覆地、为所欲为，最后还要从我的肚子里滚出来，我简直不敢想象他到底怎么出来……我会疼死，就算不疼死也会被吓死！而你只需要站在旁边，憧憬一个可以和你一起打篮球玩飞镖的小混蛋就好了！”
“呃……托马斯，我觉得你有点神经过敏，其实事实大概没你想象的那么夸……”
“你看过生产视频吗？”托马斯神经质地比了一段距离，“他们会在肚子上开一个口子，这么大……”
“好了好了……”约翰尼好笑又无奈地抓住了托马斯的手，轻轻吻了一下，“如果你害怕我们就不要……我陪你去医院，这个时候大概不要开什么口子，你只需要闭上眼睛放轻松就好……”
托马斯突然安静下来，一动不动地坐着，抬起头不安地望着约翰尼：“可是你很喜欢，是不是？”
约翰尼沉默了片刻， 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轻快的、温暖的笑意，“是，”他坦率地答道，“我不会欺骗你，我喜欢孩子，渴望和你拥有家庭，我甚至想好了他们的名字，男孩就叫彼得，女孩就叫俄罗斯……”
他一只手握住托马斯的手，另一只手抬起来亲昵地捏了捏他的脸颊，“可是没有彼得堡和俄罗斯又有什么关系，我有你，如果你不愿意有孩子那我们就不要，我不会逼迫你做任何事情……你别看我看起来总是毛毛躁躁，其实我有时候也很有耐心，既然我可以等到你说爱我，那么我也可以等到你准备好。到那时我们认认真真做一次计划，决定好几个男孩或是女孩，我会给他们全世界最好的，只不过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吃醋……”
约翰尼的手指轻轻抚过托马斯的嘴角，他顺着这个动作微笑起来，深受动容地眨着眼睛，看起来像是要哭了。
“好啦……”约翰尼笑着把他抱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不是说他不会感到失望，但爱情不是征服，也不是妥协，而是两个灵魂之间互相成就、互为依靠。“俄罗斯”很好，或许“彼得堡”也会很可爱，但托马斯的对他的意义比那些虚幻的梦想都重要。
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到了以前的节奏，托马斯和约翰尼回到学校，感情比以往更好。每个人都真心实意地为他们高兴，尤其是佩特罗夫，他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来找托马斯问问题了。
同托马斯亦师亦友的文学系教授玛丽娅·费奥德罗夫娜同样感到欣慰。不过相比之下，她拥有女人和朋友的敏锐，她意识到在托马斯的幸福背后依旧隐藏着困惑，并且希望得到其他人的建议。
于是她挑了一天下午，声称要让托马斯听听她新练习的抒情曲。他们来到钢琴教室，玛丽亚·费奥德罗夫娜坐在钢琴前，边弹琴边唱起了一首诗歌。
“美人啊，请别对我歌唱。格鲁吉亚的歌曲太凄凉，它使我想起遥远的地方……”
玛丽娅在不知不觉中停了下来，望着自己发呆的朋友，好笑地摇了摇头。
“托马斯，你在想什么？”
托马斯回过神儿来，正对上玛丽娅戏谑的目光，只好报以羞赧一笑。
“还在想你肚子里的小麻烦，对不对？”玛丽娅柔和地问道。
“抱歉，玛莎……可这件事情实在让我有些难以抉择，约翰尼说尊重我的想法，可我还没完全做好决定……”
“人们想要孩子的理由大抵相同，所以说说看，你不想要孩子的理由是什么？我很好奇，毕竟你和约翰尼的家境都很好，他还有亲戚在彼得堡，养一个孩子绰绰有余。”
“我们确实没有经济上的顾虑，可是一切哪有那么简单……”托马斯皱起眉毛，像是陷入了一个没有出口的迷宫，“玛莎，你也是位母亲，你能不能告诉我，有一个孩子是什么样的感受？”
“哦……”女教授笑了起来，引导性地问：“托马斯，你写过小说没？”
托马斯点了点头。
“这就有点像写小说，最开始，你的主人公和婴儿一样，是一张白纸，后来你爱他、教化他、塑造他、付诸以心血，你就像托尔斯泰引领着安娜·卡列宁娜一样引领着他，可却又看着他渐渐拥有自己的灵魂，在你的故事中越走越远，最后他会长大，重复你走过的路，写出自己的故事……他的身上会有你的优点和缺点，有你的过去和未来，唯一不同的一点是，这本书是你和约翰尼一起写就的，所以他的身上也不可避免地带有着约翰尼的烙印。”
托马斯不禁莞尔，“亲爱的玛莎，哪有那么简单。一本书我不想写了便可以丢到一边，孩子可不行。”
“是啊，所以对待孩子要有足够的耐心和爱心，难道你认为自己没有这两样东西？”
“我只是怕我做不好这些，我还是个学生，哪有时间照顾孩子？如果他生病了，我却要立刻去答辩，而约翰尼也有抽不开身的要事，那个时候我们该怎么办？放下他还是放下可能影响我们一生的转折？有了他之后，我会不会就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一辈子都要纠缠于纸尿裤和奶瓶之间？”
玛丽娅挑了挑眉毛，有些不可思议地问：“你竟然在想这些？那我问你，如果约翰尼现在躺在医院里，而你恰巧要去答辩，你是会丢下他，还是去学校？”
“当然是陪在他身边！”
“瞧，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你不会去学校，哪怕你有可能拿不到学位，四年努力付诸东流，可你并不在乎，你也不会后悔，因为你爱约翰尼，约翰尼比整个世界加在一起还要重要。当你有了孩子，你就会发现你的行动根本不会经过太多思考，因为他比那些深思熟虑重要的多。”
“可是一个大的我还能应付，再加上一个小的……”
玛丽娅笑了起来，轻快地说：“你别把孩子想得太可怕，好像他们永远都生活不能自理似的，你在帮助他们的同时，他们也会帮助你，给你灵感和关爱，这是一段很漫长却有趣的经历。关键是，你想不想和约翰尼共同体验这段经历，或许现在爱情更类似于一时的激情，可家庭却要经得起岁月的磨砺，”玛丽娅握住托马斯的手，目光真诚地说：“所以，你要问自己，你对你自己、对约翰尼、对你们的爱情是否有信心？”
托马斯若有所思地望着玛丽娅，思忖片刻，最终露出笑容，笃定地点了点头，“当然，我相信他，也相信我们能够经历得起一切波折……”
约翰尼回到家时，房间里静悄悄的，卧室的门虚掩着，只留出了一条小缝。约翰尼好奇地向里面看了一眼，发现托马斯好像正在睡觉。
于是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把买来的食物放进冰箱。这时，他看到餐桌上突兀地立着一个薄荷蓝的小盒子，拴着红丝带，丝带一端似乎还连接着什么东西，一直延续到客厅。
他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张香槟色的卡片，用花体俄语写了一句：“你好。”
约翰尼看过这种花体字，这是托马斯的字迹。
于是他顺着丝带找到了一只又一只小盒子，通通打开，找出隐藏在其中的卡片。像是在玩小时候玩的寻找宝箱的游戏。
他顺着卡片一张张地看了下去。
“你好！”第一张卡片这样写道。
“我叫彼得。”
“也可能叫俄罗斯。”
“但是无论如何……”
“我已经准备好了和你见面。”
“希望你看到我不会昏倒。”
“希望你分给我点你仅有的那么一点耐心。”
“希望你会爱我。”
“当然我也会爱你。”
“年底见，爸爸！”
TBC
@克拉德美索 谢谢牧师给我的帮助，给予我的灵感，嘿嘿，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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