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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山间的梦,是狂野的风

【火TJ】超完美夺分(4)

Summery:ABO,为了在考试中拿到优秀,托马斯谎称自己怀孕了,而他的炮友约翰尼显而易见地当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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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托马斯以前从没被约翰尼追求过,所以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如此心累。

        从卧室一路铺到楼梯口的玫瑰花、挂满水果和糖的圣诞树、挥舞着两条细长手臂的雪人……还有很多很多托马斯不得不亲自收拾顺便还要和邻居们道歉的杰作。托马斯有时候怀疑约翰尼是不是真的被宠坏了脑子,还是说无论他做什么都不会有人说错。他口口声声说希望能带给托马斯安全感,但所作所为却还是深深镌刻着斯托姆式的不成熟。

       但又不是说托马斯不会感动。

       虽然当他从睡梦中惊醒,推开窗户,看到约翰尼站没过膝盖的雪地里为他弹吉他唱歌的时候,他还是在感动之余朝约翰尼扔了一盆仙人球。

      有的时候托马斯会躺在床上,朝着墙壁上冈察洛娃的肖像画焦躁地扔飞镖。当年的莫斯科第一美女被戳成了麻子,但托马斯郁结的心情却一点也没得到舒缓。

      有些事情是注定无法假设的,比如如果冈察洛娃没有绝世美貌,普希金到底还会不会选择娶她,比如如果托马斯当初没撒那个谎,约翰尼会不会主动提出和他开展一段正式关系,还会动用全部热情来追求他。

      他不敢去亲自验证答案,因为他并不像他表面上那样没心没肺,他其实是一个胆怯又寡断的人,走不出习惯,又容易产生依赖,还很怕寂寞。

       俄国大学的寒假总是格外短暂,托马斯打算利用这十几天的时间龟缩在家休养生息。但约翰尼却偏偏把他拽到了皇村郊区的别墅里,一边念叨着一些乡村空气清新更有利于健康的理由,一边趁着托马斯有点愣神的时候把他塞进汽车。

       “这是一场绑架!”托马斯愤愤不平地说。

       约翰尼转过头,装作一脸惊讶地问:“你说什么?我听不到。是不是嫌车开得太慢?”

       托马斯朝着约翰尼耳边喊道:“我说你怎么不去死?”

       约翰尼耸耸肩膀,毫不在意地笑了起来,接着突然狠踩了一脚油门。带动一阵尘土和积雪,朝着皇村飞驰而去。

       跑车停在了约翰尼家的地下停车场,托马斯冲出车门,吐在了花园里。

       别墅修在郊区,靠近波罗的海和叶卡捷琳娜宫,外表是现代风格,但却附带一个极富俄式风情的桑拿房。一根根桦木垒砌一个小小的澡堂,不远处就是冰面上挖出小洞的池塘。

      约翰尼很喜欢这种体验,从冒着热气的桑拿房一跃而出,直接跳进寒冷的池塘,接着再回到桑拿房,循环往复。

      “你这是在作死……”托马斯难以理解地评论道。

      “这不是很俄式吗?”约翰尼站在冰冷刺骨的池水里,大笑着给了托马斯一个凉飕飕的吻。

       “是啊……”托马斯无可奈何地说,“所以我说你作死。”

       到了第三天,约翰尼的姑姑艾莉娜突然登门拜访。

       艾莉娜现如今早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可言谈举止却依旧充满活力。她有一双令托马斯感到十分熟悉的蓝眼睛,在那双蓝眼睛里,好像永远燃烧着岁月无法熄灭的光芒。

       “我恰巧开车经过这里,于是就过来坐坐,”她自然地冲托马斯笑了笑,态度十分和蔼,“您好啊,托马斯,我过去常常听约翰尼提起你。他一说起就会喋喋不休,而且格外高兴。”

        她对约翰尼显然十分偏爱,闲话家常时,她口吻中的关爱之情早已不言而喻。

       约翰尼向艾莉娜兴致勃勃地推荐起他昨天才尝试过的俄式桑拿,艾莉娜稍稍表现出一点兴趣,他便立刻自告奋勇地去劈柴。

       托马斯坐在靠近窗口的沙发上,有点担心地注视着他。约翰尼扛着一柄斧子走进了院落里的空地,那儿堆放着一堆木柴,还有一个厚实的树桩。约翰尼显然是没做过这种活儿计,他挑出一只最大的木柴放上树桩,接着就不管不顾地劈了下去。托马斯十分担心他还没劈好木柴就先砍死自己。

      “他总是有点傻乎乎的,不是吗?”艾莉娜站在窗前,好笑又无奈地说道。

        托马斯摇了摇头,玩笑般地说:“他可聪明着呢。”

        “哦,我不是说智商,而是说这里……”艾莉娜戳了戳自己的心脏,意味深长地望着托马斯,继续说了下去:“我从小看着他长大,我很明白他身上存在哪些问题。他不太稳定,爱走极端,喜欢寻求刺激,还不太善于表达自己。这样的人和我说他要去做父亲,我会说‘算了吧,亲爱的,你哪有能力照顾什么婴儿,你大概连婴儿的头和脚都分不清’,可当他真正找到我的那天,我发现没办法对着他说这种话。”

       “于是那天我们聊了很久,他去上了那些为新手爸爸们准备的育婴课,还特地咨询了医生,联系过医院……我很难想象一个总是在扑向太阳的人肯突然停下来回到地面上,这种转变是你带给他的,托马斯,这很不可思议,是不是?”

       托马斯看起来有些犹豫,他还想说些什么,但艾莉娜却像是看穿了他的心事般打断了他,“再告诉你一件事。两年前我的小儿子出生,亲戚们都来向我道贺。我把他抱了出来,挨个向他们展示,内心充满骄傲……当我抱着他来到约翰尼面前时,我问他要不要抱抱自己的小堂弟。”

       “他当时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我怀抱里的婴儿,看起来有点嫌弃,还果断地说:‘算了吧,我可不喜欢这些软绵绵的小家伙’,”艾莉娜耸了耸肩膀,有些不爽地说:“所以,你看到了,其实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小孩子的人。或者说,他不是每个小孩子都喜欢。”

        她暗示地看着托马斯,仿佛早已把那句没有说出口的话和盘托出:换句话说,约翰尼并不是喜欢孩子,他只是喜欢你。

        艾莉娜的暗示令托马斯感到不知所措,他忍不住说:“我很感谢您对我和约翰尼的关心,他能够认真对待这件事情令我十分感动,可是我和他的关系并不像您想象的那样……”

       “你想对我说什么呢,托马斯?”艾莉娜并不惊讶地问:“你是不是想对我说,其实这是个意外,你并不打算和他在一起,因为你不喜欢他?”

        托马斯愣了一下,他不需要思考这个问题,因为他在心底里一直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可以掩饰心底的恐惧,却无法隐藏眼中的爱意。他面对约翰尼时的态度总是充满矛盾,他们一起寻欢作乐,又不乏吃醋争吵,他装作自己更为成熟通透,能够经历得起一段开放式的关系,可事实上,一直以来越陷越深的那一个却是他自己。

        他有成千上万个机会能够对约翰尼澄清,但他却一直心存侥幸,又或是像那些整日里酗酒的失意人那样,只求能有一天的温暖可以依靠就好。

       现在他已经无路可退,谎言像是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后早晚会压死他自己。

       约翰尼从屋外跨了进来,衣服上落满了不知道从哪里粘上的积雪,可一双眼睛却依旧是神采奕奕得。

       “把手伸出来。”他神神秘秘地对托马斯说道。

        托马斯不明所以地伸出双手,嘴角挂着一丝略显苦涩的笑容。

       约翰尼从背后伸出手,把一只毛绒绒的兔子放在了托马斯的手上。托马斯轻轻惊呼一声,接住了那个毛绒绒的胖团子。

       “小心,捧稳了,它好肥,”约翰尼把托马斯的两只手捧在手心里,和他一起托起兔子,“我是在柴堆里发现它的,天气太冷了,动物都不得不找地方避寒。你看,它的脖子都缩起来啦。”

        托马斯低下头,笑得像要哭出来似的。约翰尼有点担忧地问,“怎么托马斯?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

        “不……我很开心,”托马斯低声说道,“只是……只是它真的好肥,我的手腕都要断掉了。”

       艾莉娜留下来吃了一顿便饭便离开了。黄昏渐渐降临,地平线上燃烧着炽热的红霞。房顶的积雪被照的发亮,像是一块块浅粉色的毛绒大衣……

       托马斯站在窗前,看到在更遥远的地方,海静静荡着细浪。托马斯知道,那里是俄罗斯通向世界的第一扇窗口,是连接着东方与西方的波罗的海。

       圣彼得堡纵横交错的河流都会在此处汇集,奔向远方,不再回头。

       约翰尼靠过来,从身后环住了托马斯的腰,轻声问他:“托马斯,你看到了什么?”

       托马斯深吸一口气,呼吸着空气里淡淡的海风味和木樨花香,不无感触地说:“我想我看到了海洋,或许还有诗与远方的梦想……”

        约翰尼收紧了环在托马斯腰间的那双手,脑袋埋进他颈间低低地笑了起来,“托米,其实我想让你看的是眼前的苟且。”

       托马斯不明所以地收回目光,在窗外,歪歪扭扭的篱笆围着一座破败的花园,一座脏兮兮的大理石喷泉孤零零地伫立在空地中央,周围陪衬着落满积雪的荒草。它们被显而易见地遗弃了,成为冬日俄罗斯乡村的一片蛮荒。

       “我的父亲是一个热爱园艺的家伙,所以当他把这栋别墅送给我的时候,特地叮嘱我要好好照看花园里的玫瑰花。”

       他吻了吻托马斯的卷发,孩子气地说:“可是我一点也不愿意搭理这些东西,我来这儿第二年,它们就全都去见了上帝。”

        托马斯笑了起来,他放松下来,任由自己靠在约翰尼的怀里,汲取这他身上太阳一样的温度。

       “不过我知道,你很喜欢漂亮花园,你喜欢夏天坐在花丛里看书,”约翰尼轻轻握住托马斯的一只手,以承诺般的虔诚与郑重对他说:“所以,我愿意为你在这里建立起一座花园,引进运河,栽种你喜欢的郁金香。我可以为你搭建起喷泉、秋千、和爬满蔷薇花的凉亭。春天的时候,我会在这里播撒种子,夏天它们会开花,我们可以陪伴我们的宝宝在这里荡秋千,等到波罗的海解冻,我们还可以一起乘船远航……”

       他以一种天真的热情构画着理想中的蓝图,却没注意到托马斯的目光一分一分地黯淡了下去,最终褪色成一片痛苦的灰绿。

       他在不知不觉间坠入了对约翰尼的迷恋,像是向日葵渴望太阳一样卑微地乞求他的爱情。可当它真正来临时,他却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

        因为他知道自己早就失去了接受的资格,他用谎言堆造出一个海市蜃楼,存放他羞怯又毫无希望的情感,可海市蜃楼早晚有坍塌的一天。

       约翰尼捏住托马斯的下巴,带着笑容吻向他的嘴唇。可他却像是烫到了一样,突兀地推开了他。

       “不,”他轻声说,“我不能和你过这样的生活……”

        空气中出现了短暂的沉默,约翰尼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为什么?”约翰尼向前一步,不解地问道。

        “因为我不够好,我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

        “你不需要是我想象中的样子……”约翰尼急切地去牵托马斯的手,“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并不是因为孩子才想和你在一起,我……”

        “我骗了你。”托马斯突然生硬地打断了他。

        “你说什么?”

         托马斯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握紧双拳,关节挣得微微发白,他感觉有一千只蜜蜂在自己脑子里打转,又有一千只毛毛虫撕扯着他的心脏,他望着约翰尼的蓝眼睛,心里想的是他或许再也无法承受它们温柔而充满爱意的目光。他可以挤出一个笑容,装作自己是在开一个玩笑,将早就已经千疮百孔的谎言继续维持下去,可他却不想这样做……

        “是我骗了你!”托马斯颤抖地喊道:“根本……根本就没有什么孩子,我只是在向西哈鲁利泽教授说谎。那天我没复习就匆匆忙忙去考试,脑子里昏昏沉沉得什么都想不起来……后来……后来我突然想起以前听说有人因为怀孕得到了教授们的特别优待,我当时可能是疯了,满脑子想的只有我不想拿低分或者不及格,所以我才对教授说了谎。但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怀过孕,我欺骗了他,也欺骗了你。”

          TBC

         俄式桑拿其实还要用桦木枝抽打自己的,据说能加速血液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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