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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TJ】天赋异禀（9）

summery:年下，小学一年级的小火追高中一年级的托马斯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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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托马斯并不知道那个晚上他们是否真正达成了和解，因为一切都被他的胃病打断了。他弯着腰，感觉肚子里那个本该用来消化食物的部分有一个美国队长正在和五六十个九头蛇打群架，疼得他浑身打颤。

       约翰尼在看到托马斯苍白冒汗的额头时才意识到不太对劲，他让托马斯平躺在沙发上，从医药箱里翻了半天，又突然想起吃药大概需要一点液体帮助吞咽，于是他飞快地拿起了喝剩的啤酒，接着愣了片刻，才换了一杯温水。

      那个时候的约翰尼确实有够糟糕——性格激愤，爱走极端，有无限的热情，却永远都用不对地方。

       他还缺少温柔，没有耐心，也不怎么会照顾人。

       因为他从不需要卖弄温柔，他是个被宠爱坏了的男孩，他只需要微笑，肆无忌惮地表现出自己的热情，就会让女孩们心甘情愿地为他尖叫。可这样的感情总是不会太过长久。因为他的激情总是会很快消退，而那些迷恋过他的姑娘们又总是责怪他对自己不够关心。

       他就好像少了一根弦，会说情话，懂得浪漫，但不会关心人，甚至羞于表现温柔，就好像承认自己的爱情是一件软弱可耻的事情。

       约翰尼半跪在沙发边，以一种崭新的好奇重新打量着眼前这个他曾经真诚喜欢过的男人。托马斯睡着了，苍白的面孔使他看起来格外脆弱，但脆弱并不就意味着贬义，他只是在很多时候需要一些安慰和保护。

        所以托马斯又怎么会真的爱上幼年的约翰尼呢？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只会傻乎乎地说着蠢话，还会弄翻盒子里的冰淇淋。

       原来过早地相遇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或许还会是一种错误。

       约翰尼自嘲地笑了笑，从卧室里取来毛毯，小心翼翼地盖在了托马斯的身上。他走到窗前，凝视着无边的夜色和湿漉漉的月晕，心底突然涌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或许他没有理由放不开，谁都有无疾而终的初恋，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像巴基和史蒂夫那样幸运，以一种近乎宿命般的姿态相爱。

       他只是有点不平，就好像集齐了那么多的玩具，但却单单只没有那一款。但是他凭什么就要留下缺憾，凭什么就拿不到那一款？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自怨自艾的人，但也不喜欢故作潇洒，既然理智没办法帮助他，那么，跟着直觉走，就是最好的选择。

       第二天，当托马斯从宿醉中醒来时，约翰尼早就已经离开。他在餐桌上留下了买来的早餐，和一张写着自己电话号码的便签。

        托马斯喝着杯子里的牛奶，无意识地打量着厨房，突然看到在料理台上有什么东西正迎着阳光发亮。

       他好奇地走了过去，从案台上提起了一只手表。

       浅蓝色的表盘上，象征着行星的小球正以肉眼无法分辨的速度围绕着太阳旋转，如同岁月无声无息地流转。

       这是约翰尼的表，他打小就喜欢太空和飞船，迷恋《星际迷航》，唯一不讨厌的苏联人是尤里·加加林。

       或许他只是无意中落下了，或许是粗暴地想要为下次来访找一个合理的借口。但鬼使神差的是，托马斯把那块表收进了抽屉，而不是立刻拿起那张记着电话号码的便签打过去，告诉他他忘记了自己价格不菲的手表。

       生活以一种波澜不惊的节奏继续了下去，约翰尼显然不会考虑和托马斯的老板签约，而这让托马斯那些怀有憧憬的女同事们非常失望。

       连鲁斯兰都感到惋惜： “说真的，为什么不呢，他的条件那么好。”

       “主要是气质出众，也不怯场，”有人戏谑地接腔，“毕竟，再优秀的模特看到自己穿成一个轮胎也有点绝望。”

        鲁斯兰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膀，当做没听到他身后揶揄的笑声。约翰尼的一时戏言不知什么时候流传了出去，鲁斯兰也因此获得了一个米其林轮胎之父的外号，还一度为此沮丧了很久。

       这时，托马斯恰巧路过鲁斯兰身后，瞥了一眼他的电脑屏幕，冷不丁地问：“你在干什么呢？”

       鲁斯兰被吓了一跳，他转过头，轻抚着胸口，抱怨地说：“托马斯，现在可是休息时间。”

      “我知道，”托马斯用文件夹戳了戳鲁斯兰的后背，“可你为什么要给别人发奶油卷儿的照片。”

      “呃……”鲁斯兰心虚地关掉聊天对话框，赔笑着解释道：“这是我的一个俄国哥们，他向我吹嘘说他妹妹养了一只天底下最可爱的橘猫，那我哪能忍呀，天底下最可爱的橘猫明明是我们的奶油卷儿呀！虽然它已经不在了……”他不太高明地补充道。

       托马斯的目光在顷刻间黯淡了下来，鲁斯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吐了吐舌头。

     “对不起，TJ……我不是有意的。”他内疚地说。

     “没关系，”托马斯把头转向另一边，刻意避开了鲁斯兰的目光，“都已经一年了。”

     “我知道你还是有点放不下，”鲁斯兰真心实意地说，“自从奶油卷儿没了之后，你就一直全情投入工作，也不如以前那样开朗快乐，但是人不能一直抓着过去不放，或许你可以试着领养一只新宠物……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圆头圆脑的英国短毛猫吗？为什么不试试看……”

    “谢谢……我只是还没准备好。”托马斯答道。

    “你不能总是用没准备好来搪塞，”鲁斯兰固执地说，“你总是说自己没准备好，总是不肯让自己迈出第一步，这样生活永远都不会有改变。TJ，要是杯子里的酒洒了，就再给自己倒一杯，你毕竟不能一直拿着一个空杯子走呀……”

      鲁斯兰还想接着说点什么，自己的手机铃声却撕心裂肺地响了起来。他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果断地摁了拒接。

     “哟，真是繁忙，”托马斯调侃地说，“伊丽莎白什么时候盯上了你，据说她最近天天给你打电话。”

      “别八卦，小基佬，事实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鲁斯兰耸了耸肩膀，看起来十分无奈，“伊丽莎白是想问我要约翰尼·罗杰斯的电话。”

      托马斯不自然地笑了一下，装作不在意地问：“怎么，他没给她电话？”

     “那天之后就没联系过，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撩而不娶！现在的年轻人呀……”他夸张地叹了一口气，懒洋洋地向后靠去，结果椅子承受不住他的重量，突然向一侧翻了过去。

       托马斯把狼狈的鲁斯兰从地板上扶了起来，毫不留情地嘲笑他说：“看看，在背后说别人坏话是什么下场，连上帝都看不下去了……”

     “嘿！我又没说错！”鲁斯兰不服气地挥动着双手，“我可是老江湖，看瓜苗就知道能结出什么样的瓜！约翰尼·罗杰斯这种男孩我见得多了，魅力四射、张扬自负，热情维持不了一个钟头，看谁都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好像全世界的姑娘都是他的公主。但是转眼就把人抛诸脑后，连名字都记不住。”

     “哦……你这么想他吗？”托马斯若有所思地说。

     “我说的是事实，”鲁斯兰双手抱胸，一本正经地说：“不过话说回来，谁会不喜欢这种人呢？就算明知道自己会受伤，依然奋不顾身飞蛾扑火，而我这种值得依靠的老实男人，却往往无人问津，哎……”

       托马斯瞥了一眼鲁斯兰那幅傻样，扬手用文件夹轻轻打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天他们下班格外早，鲁斯兰突然提议大家去酒吧好好聚聚。托马斯顺理成章地同意了提议。可他们刚刚走出办公室，他的手机突然来了一条短信，托马斯看了一眼提示，心虚地走在了同事们的后面。

     小乔：

     你今天有空吗？     

     托马斯想了想，立刻回复过去：我和同事们约好了要去找点乐子。

     不过片刻，他的手机屏幕再度亮了起来：可是我需要去拿我上次落下的手表。

     或许你可以改天再拿。托马斯回复道。

     不行，我没空，必须今天。约翰尼显然已经有点不太讲理了。

     托马斯犹豫片刻，终于回复他：好吧。

     我去找你行吗？约翰尼又问：我们可以顺便吃点什么……

       于是托马斯只好追上同事，歉意地说：“抱歉，我遇到了点麻烦事。”

     “有多麻烦呀？”鲁斯兰阴阳怪气地问。

      托马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笑了起来：“大概算是很麻烦很麻烦了。”

      托马斯选了一家离公司很远的咖啡厅等约翰尼。大概十五分钟后，他风尘仆仆地出现在门边，快步冲托马斯走来。

     “今天过得怎么样？”托马斯问，“想吃点什么？”

     “有点累，”约翰尼还没坐下便拿起了菜单，看起来十分急迫，“我们随便点点什么打包吧。我想要点意面……”

     托马斯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说：“如果你晚上很忙，可以告诉我，让我把表帮你送过去。”

     “哦……我不忙，”约翰尼眨了眨眼睛，有点淘气地说：“但是我怕有些人等不急……”

       直到约翰尼打开车门，托马斯才明白他所暗示的究竟是什么。在宽敞的车后座上，放了一只香蕉形状的垫子。一只银灰色的猫咪趴在垫子上，眼巴巴地瞅着约翰尼手中飘着香气的外卖盒。

       托马斯忍不住倒吸一口气，他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后座的另一边，生怕会惊吓到这只可爱的小精灵。

       那是一只漂亮的英国短毛猫，大概只有三个月大，虎头虎脑，十分可爱。约翰尼朝托马斯扔了一包小鱼干，他拿出其中一条去喂它。但猫咪却并不领情，反而趁着托马斯不注意，飞快地叼走了他膝盖上的一整包鱼干。

       托马斯和约翰尼对视了一眼，接着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

        托马斯轻轻戳了戳猫咪的爪子，笑着问：“你从哪里找来了这么贪心的猫咪。”

       “比起贪心，我宁愿称之为聪明，”约翰尼得意地说道，“在流浪猫收容所，所有的猫见到我都害怕，只有它大胆地跳进了我的怀里。好像知道我要带它走似的……”

     “所以，你是要收养它吗？”托马斯好奇地问。

     “我是想要送给你，”约翰尼答道。

      托马斯愣了一下，忍不住问：“送给我？”

    “那天提起奶油卷儿的时候，我观察到你很不开心，”约翰尼一边发动汽车，一边说道：“而且你的屋子冷冷清清的，像个摆满了家具的冰窖。我知道你的父母常年在国外生活，弟弟也总是世界各地的出差。所以擅自做主给你选了一只猫咪。我并不是说，它可以代替奶油卷儿，那不可能，但是它可以是蔬菜卷、牛肉卷、墨西哥鸡肉卷，它需要你的照顾，也会给你带来快乐。”

      见到托马斯始终一言不发，他又飞快地补充说：“当然啦，要是你不想要它，我可以收养它。我不会让它再回收容所的。”

     “不……我不是不想要它……它是个漂亮的小公主……”

       刚刚还在埋头苦吃的猫咪像是听懂了托马斯说的话，不平地抬起头，抗议地叫唤了一声。

     “呃……托马斯，”约翰尼偷偷笑了起来，“……你好好看看，它是公猫。”

       跑车停在托马斯家门口时，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已经从天际线隐去。约翰尼连猫带垫子把它们一起从车里抱了出来，而托马斯则去找口袋里的钥匙。

     “请问是哈蒙德先生吗？”

      托马斯听到声音回过头，看到一个身穿快递员制服的年轻人正站在他家的栅栏外和他打招呼。托马斯点了点头，好奇地走过去：“请问您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这里有一份您的快递，请您签收。”

     “我的快递？”托马斯诧异地问：“可是我没买任何东西……”

      “但收货人的的确确是您，地址也填的您家……”快递员无辜地把手里的箱子递了过去，“或许这是你的朋友送给你的礼物吧……”

      借着昏暗的路灯，托马斯举起箱子朝里面看了一眼，立刻诧异地张大了嘴巴，那里面睡着一只乳黄色的猫咪。

      “请问这是谁送给我的？”

      “我也不知道，他没有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快递员说，“但是他留下了一张小纸条，”他拿出纸条，照着读了起来：“亲爱的，奶油卷儿的事情让我很难过。希望这只小可爱能够抚慰你的伤痛。别看它看起来阴险狡诈，其实性格很乖，如果你喜欢，可以叫它炸糖球。”

       对于神秘人的身份，托马斯有些一筹莫展。但他最终还是收下了猫咪，他不想让它再次长途跋涉，又或者变成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炸糖球长得看起来有点怂，有些角度又有点坏。但从本质上来说，它确实非常乖巧亲人。当托马斯把它抱在怀里的时候，它不叫不闹，甚至还很乖巧地依偎在他的胸口。

       约翰尼坐在沙发上，手里抱着另一只猫，半真半假地对它说：“小可怜，现在看起来，你很多余了。”

       银灰色的小猫眯起眼睛，裂开嘴，朝后来者露出了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炸糖球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可怜兮兮地朝托马斯怀里钻。

      托马斯不禁感到有点好笑，他问约翰尼：“你不打算给它起个名字吗？”

     “起什么呢？”约翰尼皮笑肉不笑地说，“叫挠死炸糖球怎么样？”

       托马斯露出了一个不赞成的表情，安抚地说：  “可是如果我不签收炸糖球，它就会变成流浪猫了，”他伸手摸了摸银灰色小猫的脑袋，亲昵地捏了捏它的小爪子：“布朗宁，你会和炸糖球和谐相处的，对吧。”

       约翰尼和布朗宁同时斜睨了一眼炸糖球，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托马斯想了想，摸着炸糖球的脑袋，看起来有些犹豫：“伊丽莎白最近好像在找你……”

      “托马斯，”约翰尼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我不想谈这个。我和伊丽莎白只是朋友。你没必要帮她追捕我。”

       托马斯叹了口气，只好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气氛出现了短暂的沉默，约翰尼神经质地撸着猫毛，看起来有点焦躁。

     “我下个月会有一个比赛，你会去看吗？”他突然说道。

     “什么比赛？”

     “赛车，”他简短地说，“F1分站赛，我不知道你懂不懂，反正是一个挺重要的比赛。”

       F1……分站赛……陌生人寄来的猫咪，托马斯莫名其妙地将这几个词语连在了一起，却也没怎么多想：“我从没看过……”

      “也不需要很懂，观众大多数也都不是内行，”约翰尼闷闷地说道。

      托马斯沉默了片刻，忍不住问：“那么……巴基和史蒂夫是不是也会……”

     “你害怕他们吗？”约翰尼挑了挑眉毛，语气听起来有点生硬。

       “我不是这个意思……”托马斯还没说完，约翰尼就从衣袋里掏出门票，扔在了他的面前。

       “去不去随你……”他干巴巴地讲道。

       托马斯看着约翰尼赌气的表情，不禁感到有些好笑。最终，他还是从茶几上拿起了门票。“我希望能和你一起分享胜利的喜悦，”他温和地说道。

          约翰尼扬起嘴角，眼中流露出一个渴望着胜利的年轻人、迷人而锐利的锋芒。他当然希望自己能赢，而且从不会怀疑自己会赢。“不过光是胜利还远远不够，这个圈子总是有无数人来来去去，真正被人铭记的却很少……一流，意味着优秀。可我真正想要的，却是独一无二的成就。”

       TBC

       炸糖球是一种印度食物，又叫拉杜，可以猜一下炸糖球是谁送的。

       放一张看起来十分奸诈的炸糖球。（这只猫叫咖喱，它是微博上一个叫moonmoon更健康的PO主的猫。）